【前塵舊事（十九）】

　　是啊。

　　只有人界才分日夜四季，世間八苦，生離死別。

　　而她，是一個抱著思念幾千年的人。

　　紅塵因果，從未放下。

　　廊下的燈火闌珊，映襯著女子姣好的面容，亦淵看的仔細，有些入神。

　　大概身邊是可信之人，蕭卿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想的入神。

　　“師尊可知道這個東西？”

　　蕭卿陌聞聲看去，看著亦淵掌中的東西，眼中的驚訝藏都藏不住。

　　亦淵見此，也猜到，這東西和師尊估計大有淵源。

　　女子卻并未立即開口，沉默良久，才輕嘆到：“這個東西為師丟了幾……好久了。”

　　說著伸手拿了過來。

　　這東西自蕭卿陌身死于那場宮變之后，就消失了，杳無音訊。

　　上千年了。

　　水滴狀的玉石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不知道蕭卿陌做了什么，月光透過，玉石的表面現出了淺淺的兩個字。

　　素璃。

　　“這東西叫‘素璃’，除了能將已發生的事以幻境重現之外，并沒有其他能力。”蕭卿陌簡單解釋道。

　　“幻境會對人造成影響嗎？”亦淵想到了什么，開口問到。

　　“不會，沒有任何危害。”蕭卿陌答，隨后有些好奇的問，“所以淵兒，你看到了什么？”

　　聽到蕭卿陌的回答，亦淵心底一沉，心魔竟然在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侵蝕了他的意識，將他拖入幻境。

　　他第一次看到的那個所謂的幻境并不是素璃的幻境，而是……心魔的幻境。

　　不自覺間，心底越發的煩躁。

　　亦淵回過神來，只見師尊握著他的手腕，溫和的靈力如涓涓細流般的流轉全身。

　　“心魔因執念而生，隨時伺機而動，你這樣子心神不穩，很容易被它鉆了空子。”蕭卿陌囑咐道。

　　亦淵沉默的點了點頭。

　　不知如何去回答師尊的問題，只是逃避似的將之前如何得到素璃之事仔細道來，隱去了他如何與那人相識之事與幻境所見之事。

　　對于亦淵避而不談的事，蕭卿陌并未去追問，指尖把玩著玉石，淡淡的開口：“每個遇到幻境的人，都會看到自己這一生所經歷的美好難忘之事。”

　　“美好？”亦淵想起那幻境的二十年，著實和美好二字沾不上邊。

　　“是。”對上亦淵懷疑的語氣，蕭卿陌肯定道。

　　對于自己徒弟此刻怪異的樣子，蕭卿陌盤算著是不是該一嘆究竟時，忽然聽到一聲驚叫聲。

　　“是小白。”

　　蕭卿陌眉頭緊皺，迅速的收起素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眼間就沖進了小團子住的地方，亦淵松了口氣，也在身后連忙的跟上。

　　不想去編造謊言，所以只能沉默以對。

　　剛進房間，就見小白蜷縮在床上，不知被嚇得還是怎么，冷汗直流。

　　蕭卿陌湊近喚了好幾聲，小團子才醒了過來，看見來人直接撲進了她的懷里。

　　嘴里不斷的喊著主人，眼神卻是沒有半分神采，顯然并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蕭卿陌聞言愣了一下，才安慰到：“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