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在場的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陳寧就預感到了情況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黃老嘆了口氣之后道:“彩蓮她娘快不行了。”
這種事在這個年代也說不上多么悲慘,總有人比這還要慘。但突然得知這個消息難免讓人心情惆悵。
“如果你們能早來一天就或許還能和彩蓮她娘說上幾句話...”
沒一會幾個人就來到了陸彩蓮的家,此時陸彩蓮她娘已經昏迷不醒了,比上次狀態還要差,按黃老的說的,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一直守在床邊陸彩蓮,她眼睛已經哭腫了。其實安慰也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趙還君將要藥材放在了彩蓮家后就離去了。陳寧感慨萬千,只希望陸彩蓮能從傷痛中快點走出來。
“想什么呢?”見趙還君站在院子發呆,陳寧走上前道。
“如果陸彩蓮沒有遇到我們她娘或許還有救吧。”
陳寧有些疑惑看向趙還君:“你們這些人都這么多愁善感的嗎?”
“我只是理解那種失去家人的痛苦而已。”
現在的陳寧也是孤家寡人,也許他的那個未曾謀面的爹已經死在了某一場戰爭之中。不過他如今對死亡這種看得比較淡。
“也許是這個天下的錯。”
兩天后陸彩蓮的母親死了,大家伙將陸彩蓮的母親安葬之后便開始往清水坳轉移。二百號人雖然不多,但因為大多數是婦女,幾十里山路走走停停卻是直到晚上才進入清水坳。
清水坳里面早已經準備好了住處,村民進入寨子后被集中在了寨子西邊,那里也是趙無常原先住的地方。
考慮道村民之中多數是婦女,可能對清水坳里的人有些畏懼,所以趙龍環下令寨子里的人不得隨意接近村民居住的地方。
村民一開始還是表現出了很大的警惕心,尤其是那些婦女。哪怕有陳寧親自解釋效果也不是很好。
在過一段時間趙龍環就要領兵前往前線,這也是前幾日和郭藥師商量好的,而陳寧也要一同隨軍出發。原本他想著自己留在寨子里的作用可能更大一點,可是趙龍環還是點名要帶上他。為了盡快讓村民適應新的環境,陳寧提議給村民分地。
因為趙無常的突然離開,寨子里如今有許多空余的地,時間長了自然是會荒廢的,趙龍環正為這些地發愁,而陳寧的要求正好能解決這件事。
分地的事由陳寧負責,這種協調分配的工作他本就在行,摸清楚清水坳田地的情況之后,他便將全部的田地按照人頭和人力情況重新分配一下。取消了之前吃大鍋飯的情況,除了分配到的基本田之外,大家可以申請額外的田,這些額外申請的田是以清水坳的名義租借出去的,只需交一定的稅糧即可,至于剩余糧食則可以自己留著。
這樣多勞多得的措施很受歡迎。分配工作進行的很順利,大概只用了半日陳寧就完成了。
之后村民們便開始陸續下地干活,期間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和了解村民和寨子里的人也熟了起來,甚至還出現了陳寧和趙龍環之前就想到的情況。有單身的漢子開始主動接觸那些村婦,幫著她們干過,有些厲害甚至還能開上一句半葷不葷的玩笑。
這番新鮮血液的注入卻是給了寨子帶了一些積極地影響,讓紛亂人心稍稍穩定了些。五日后,見村民基本算是安定下來,趙龍環便按約定點齊了一千人出發了。
除了小牙村的兩百號人外清水坳就只剩下四百人,其中還要除去一些失去戰斗力的人,基本上寨子已經算是空了,不過郭藥師已經擔保了朝廷不會對清水坳用兵。眾人也就放心了。
“情況就是這樣了。郭將軍的意思是我軍不必要趕往涿州,而是趁著敵軍還沒有發現我們配合張令徽所部襲擊新城。你們怎么看?”營地帳篷里趙龍環道。
陳寧對軍事不是很擅長,剛才趙龍環等人分析軍情的時候他就快聽的睡著了,所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聽清楚。現在讓他說自然是說不出來的什么。
“問一下,此處離新城還多遠?”陳寧側身問一旁的方孫。
方孫原來就是趙龍橫麾下的親衛,深得趙龍橫和趙龍環的信任,所以有關陳寧的一些事趙龍環也和他說一點。當然是屬于閑談性質的那種。方孫雖然有很多不懂,但他聽得出來這個年輕書生有些不一樣,對其自然還是比較客氣的,也因此他也是整個帳篷中唯一能和陳寧說得上話的人了。
“此處離新城已不到四十里了。”方孫道。
“那敵方領軍的是誰啊?”陳寧繼續問。
“方才寨主不是有說嗎?”
陳寧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剛才沒見清楚。”
方孫也沒有多想,便道:“此次來來犯的宋軍有十萬,統軍的是樞密使童慣。他們就駐扎在新城縣,不日就要進攻涿州了。”
趙龍環見陳寧和方孫私下議論還以為他們有什么想法了便道:“陳寧你有什么看法?”
陳寧悄悄一愣,擺了擺手:“排兵布陣實非我所長,在此的列位都比我經驗豐富,他們都沒有說話我能有什么想法。”
蕭鐵干對陳寧的印象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書生使得一手好飛刀,但要以此讓這位上陣殺敵無數的將軍對他有多尊重自然是不可能。老實說蕭鐵干對他還是很不滿的的,先不說因為他引發了趙無常的判走,導致寨子四分五裂人心惶惶。單說他一個俘虜只在短短十多日內就突然轉變了身份,居然有資格站在這參與這么重要的會議,這就已經讓他十分不滿了。
他總覺得陳寧是用了什么卑劣手段蠱惑了寨主。期間他也問過趙龍環,可是趙龍環只是對他說陳寧是有大本事的,讓他等著就是了。
可蕭鐵干就是不服,一直憋著氣,見陳寧如此裝模做樣的推諉,他覺得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以推為進,以此彰顯自己。
我倒是想看看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說出什么獨到的見解,蕭鐵干如此想著便開了口:“你但說無妨,只要是對行軍作戰有用的我們都會采納,你要真有想法就說出來。”
其他正在沉思的人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眾人的目光,他明白要是此刻他再不說,那就真的是丟人了。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了沙盤前仔細看了起來。
陳寧前世見過沙盤,可是那種沙盤有地圖參照,復原度很高。而眼下的沙盤老實說陳寧完全都看不出哪里是哪里,地形地勢都很粗糙。要不是幾個重要城池上還是有明顯標記的,否則他就只能掀桌子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