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的雙瞳震動著,他看不懂箬歡眸子里的深情,他甚至可以肯定,這深情一定是假的。
她又在打著什么算盤!
而這宴上的一雙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公主喝醉了,認錯了人。”李鈺只能冷靜從容地說著。
可箬歡卻不想放過他,正準備開口時,卻被李鈺摟進了懷里,也正是這么一瞬,她安靜了下來。
好像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李鈺立刻將箬歡交給仆從,“公主醉了?!?p> 三公主臉上原本有的一絲驚訝很快就消失了,她對朝自己看過來的仆從點了點頭,“看來小公主是醉了,送她去我屋里歇息吧?!?p> 就這樣,春日宴緩緩地結束了。
待日落時分。
大榮的貴族圈子里已經傳遍了七公主有喜歡的人,有嫁人之心,而公主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雖然李鈺不承認,并且試圖掩飾,但是他們還是覺得十有八九還是李世子。
這時候的箬歡也醒了。
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罵,“混蛋李!竟然敢……”
“敢什么?”
箬歡這才看到三公主也在床前,立刻委屈道,“那家伙可真能,竟然偷偷用手刀把我打暈后然后說我是醉得睡著了。”
“畢竟你嚇到他了?!?p> “但李鈺是最好的人選?!斌铓g冷靜道,“我必須這么做,因為我得讓宮里的那位知道,我只想當一個普普通通又可以任性妄為的的公主,永遠只是公主。”
“今日做戲,他恐也不會信?!比魈痔骟铓g整了整衣服,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她,“除非你真的能將自己,嫁出去?!?p> 但箬歡知道,此事很難。
并不是難在李鈺不可能愿意娶她,而是難在——榮帝愿不愿意讓人娶她。
東宮很難,很危險。
原本公主可以置身事外,只有皇子之間明爭暗斗,可在箬歡去年冬至那天在承德殿第一次閱過奏章后。
她便也被迫成為了其中一個重要的人物,特別是當即使榮帝一直在病中,卻不曾立太子的情況下。
這讓人不得不猜測,這個皇帝的心里想的,究竟是不是一個瘋狂的念頭——他想要讓最小的公主箬歡繼承皇位。
至少現在很多人,都信了。
黃昏下。
箬歡踏上了回宮的馬車,笑著向已經沒有了馬兒的李鈺招手,“你跟我同乘吧?!?p> 想必自己的馬已經被她拘禁在了三公主府,三公主既矢口否認,又借口不借馬。
李鈺只得忍著不快,上了車。
車上箬歡托著下巴,仔細地看著他的側臉,“你怎么都不問我?!?p> “問你什么?”
她笑笑,“當然是我為什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要嫁給你啊。”
“不用問?!崩钼暺沉怂谎?,“公主無聊拿我打趣而已?!?p> “無聊……我看起來真的像那么無聊的人么?”
“是。”
箬歡的雙眸動了動,最后扯出一抹笑來,“沒錯,我就是這么無聊的人。”
這時……
李鈺回過頭來,對上她的眼睛,“那首望江我剛剛讀過了,你為什么會寫這樣的詩。”
一個16歲的少女,怎么會寫這樣的詩。
其中有一句:
寒鴉幾度慕白霜,自出蓬萊涂妄江,
笑與亭臺濁酒人,癡心徒望萬里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