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再說。”
看著宋寅生嚴肅的樣子,這老鴇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在前面領路,李安南也跟了上去,卻被門口的站在招攬客人的青樓女子攔住,不讓她進,李安南沒辦法,只能對著走在前面的宋寅生大喊一聲“御風!”,聽這個稱呼后,宋寅生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有個李安南,然后跟走在前面的老板說道:“還有她。”
老鴇看向宋寅生用手指示的人——被攔在外面的李安南。這李安南比起這煙柳閣里面的女子來可以說要身材沒身材,要氣質沒氣質,要臉蛋……這臉蛋好像還說得過去,可是比起自己的這些女兒些來說,她們哪點不如這李安南了,某人聽到宋寅生來煙柳閣還帶一個女人或者是說一個丫頭片子來,肯定要悶一段時間。
看著老鴇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和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感覺這老鴇對自己不壞好意,她才不管這些,心里想著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偏要蹭蹭這“二皇子”的名號來氣死你,然后笑嘻嘻的走上前,對著宋寅生說道:“御風,我想吃點心了嘛。”
宋寅生被李安南這聲音嚇了一跳,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快要發生了。老鴇看著李安南這得意的樣子,也走到宋寅生面前,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婉兒姑娘要是聽到您來了可得高興壞了!”
婉兒?李安南聽到這名字,腦袋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形象,雖說自己在跟著宋寅生的身后朝他們的住宿走去,但是還是忍不住的走神,看到李安南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老鴇的眉頭都跳著“得意”兩字,跟我搶人,沒門!不過李安南可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和那老鴇口中的婉兒搶宋寅生的“寵愛”,而是在想,原來宋國二皇子的相好原來是位青樓女子,不過這要是讓國主知道會不會治這女子的罪呢,我要不要把這個當把柄換取以后的幸福生活呢……反正李安南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老鴇沒有像其他青樓女子領客人去樓上,反而領了宋寅生和李安南去了后面的別苑,雖說天色已有些昏黑了,但是還是能夠從點著的燭火看得出這別苑的布局,雖說比不上宋府,但是這是在睢陽,地皮比金子還值錢,還別說是這么好的地段了。宋寅生經常來著倒是習慣了,他身為皇子什么奢華富貴沒見過,但是李安南就不一樣,她沒想到,區區一個青樓,居然占地如此之大,現在生意這么紅火,怕是也有宋寅生在暗中助力。
“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老鴇笑著對宋寅生說道,然后轉身離去。
宋寅生熟悉這別苑的地形,自己常住的房間他也知道老鴇定會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于是對著李安南說道:“你住那。”
宋寅生指的位置,正是他的房間隔壁,裝潢也是按照正房來裝飾的,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出在這名字上——一個正房一個廂房。對此李安南并無異議,反正在哪不是住,況且這里還住的這么舒服。
進到屋內后,李安南首先泡了個澡,然后穿著白色的里衣,披了一件青灰色的披風,那披風上白色的絨毛正好能讓李安南把鼻子以下都遮擋在其中,好不暖和。現在上床歇息也還是過早了些,李安南就開始在房間自帶的書柜上打量著,雖說書不多,但是也有好些都是她沒見過的。剛剛泡完熱水澡后還有些發皺的指尖輕輕劃過書架上的書想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類型。正當李安南拿起一本書準備靜下來看看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是宋寅生的聲音。
李安南放下書前去應門,給宋寅生開了門后自己就在茶案前盤腿坐下,宋寅生進來后反手把門一關,也在李安南對面盤腿而坐。看著李安南低著頭翻著手里的書,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背后,有一縷順著李安南的耳根后垂落下來,這一副認真樣,竟真有幾分美人的影子在里面,宋寅生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過幾天去黑市的時候小心點。”
李安南停下翻書的動作,抬頭看著宋寅生一臉嚴肅的神情,問道:“怎么?”
“怕節外生枝。”宋寅生喝了一口茶水后,繼續說:“我這次回睢陽不僅是去黑市,也是回來復命的,所以我才帶你來這里,是因為這里是除了皇城里我唯一信得過的地方。”
聽宋寅生這么一說,李安南感覺事情有點不大對勁,越聽越覺得是有人想要來要宋寅生的命。“那打算怎么辦?”
“到時候去黑市時,若我被發現你就自己跑就行,他們不會太在意你。”
“那你為什么不立刻回皇城去?”
宋寅生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意,然后低下頭,不想讓李安南看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不是時候。”宋寅生用簡單幾個字回答了李安南后,就沒有再出聲。
李安南也沒有再接話,雖說她沒有看到宋寅生剛剛眼里一閃即逝的殺意,但是從他握茶杯的力道能看出他現在心情十分不好,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在向外說明他的氣氛。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段時間里也只有李安南翻書的沙沙聲來打破這種沉默。
宋寅生將自己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后,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低頭看書的李安南,良久,才說對著她說了一句:“很美。”便離開了。
等著宋寅生走后,李安南這才合上書伸了個懶腰,然后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腳后,走到門口看著宋寅生住的方向,腦子里想著剛剛宋寅生說的話——很美。這也是她打小來第一次有同齡異性夸她好看,不過這宋寅生說的是不是真話,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陣寒風吹來,房梁上懸掛的燈籠也隨著這風搖晃起來,里面的燭火也在不斷閃爍著,李安南抬頭一看,一輪圓月高掛,今天是離寺第幾天了呢?李安南也記不得了,只知道至少也有一個多月了,雖說才入秋不久,但這涼意已經在夜里體現出來了,李安南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關上門后,便歇息了。
“辦完這件事得早些回寺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