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燕府的馬車停在制衣坊。

　　秋月明從車上跳下來，滿面笑容。燕二郎熟練地接過她的手，緊張地說道：“你怎么這樣？萬一傷到了怎么辦？”

　　秋月明笑瞇瞇：“小靈芝莫生氣。”

　　燕二郎，字靈之。自從這字叫秋月明知道了，就一直被她調侃。

　　燕靈之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如此，我就改字！”

　　秋月明走在他前面，眉眼一彎，不緊不慢地走進店內。

　　燕靈之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今兒可巧了，竟遇著二哥。”燕靈之謙恭地拱了拱手。

　　秋月明也笑了：“二哥怎么有空過來？”

　　秋二哥擺擺手：“你二嫂相中的衣裳非找我這只肥羊，我能有什么辦法？”

　　秋月明捂著嘴：“天底下哪有這樣損人的？回頭我必要和二嫂說一下。”

　　秋二哥揚眉打趣：“你身后也有一只肥羊，妹夫可得仔細著，我這妹妹可是個黑心肝的，小心被她薅完羊毛。”

　　秋月明氣得捶了一下秋二哥的肩膀，秋二哥夸張地喊疼求饒。

　　燕靈之摸摸鼻子：“二哥哥，你這嘴巴還是管管吧。不然我夫人，可要累著小手。”

　　秋二哥搖搖頭：“好好好，我就不在這兒礙你們的眼。三弟，快出來，我們取完布料，趕緊回府。”

　　秋月明緩緩地收起了笑容：“三哥也在？真巧。”

　　一只修長的手掀開布簾，一張熟悉的臉完整地露出來，聲音一貫清冷：“月明。”

　　秋月明神色多了幾分冷淡：“三哥。”

　　燕靈之拱了拱手：“三哥安好。”

　　秋風清頷首：“靈之，果真是公子如玉。”

　　燕靈之謙虛地說道：“三哥謬贊了。”

　　秋二哥催促地拍了拍秋風清的肩膀：“我們快回去，你二嫂還在等著呢。有空，妹夫帶著月明來小住。”

　　燕靈之微微一笑：“一定一定。二位哥哥有空也到燕府坐坐。”

　　秋月明低垂著頭。

　　秋風清看著秋月明，若有所思。

　　秋家兩位公子并肩離去。

　　“月明，你怎么了？”

　　燕靈之打了個響指。

　　秋月明抬頭，興致缺缺地回道：“沒有。我突然不想看衣服了，我們回去吧。”

　　燕靈之莫名其妙地看著夫人的背影。

　　數年之后，燕府登高亭。

　　“你回來吧。”

　　冷清的聲音，一如當初。

　　秋月明回頭：“我是燕靈之的日子，永遠都是。”

　　秋風清聲音多了幾分急迫與憤怒：“他已經死了，你要在這守一輩子嗎？”

　　秋月明摸了摸發簪：“你回去吧。我不會改變決定。”

　　秋月明說完，轉身想要離開，手腕卻被秋風清抓住。

　　“月明，你不要這樣和我賭氣，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留在這個地方的。”秋風清氣急敗壞地說道。

　　秋月明忽然笑出淚：“當初是你送我到這里，秋風清你知道嗎？上花轎前，我多恨你，恨你的無情。可后來，我很感謝你，是你把我送到靈之身邊。”

　　秋風清松開了手，退后一步：“月明，我錯了。”

　　秋月明背對著他：“三哥哥，你永遠是我的三哥，正如我永遠是靈之的妻子一樣。我與靈之雖不能做到白首偕老，但我們終會黃土相伴。”

　　秋風清步履蹣跚地離開。

　　“為何還要忘記他？”業清輕聲問。

　　秋月明睜開眼睛：“我不想記憶里的他是這樣地優柔寡斷。”

　　業清遞上茶：“請。”

　　秋月明含著淚飲下，擦了擦嘴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