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xùn)的第三天,她進(jìn)了醫(yī)院,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拿了一大袋藥出來。
軍訓(xùn)的第四天,她進(jìn)入了老弱病殘隊(duì),和隊(duì)里的人一起坐在了升旗旁邊的樓梯形觀眾席上,喝喝水打打手機(jī),每當(dāng)有一個班級隊(duì)伍踏步走過的時候就拍拍掌,相當(dāng)簡單,相當(dāng)輕松。
軍訓(xùn)的時候,小便實(shí)在憋的急的時候,快憋不住的時候,落冉就會和旁邊的那個女同學(xué)一起聊一些很八卦的東西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緩解掉自身的壓力,她們會聊操場遠(yuǎn)處的小樹林大樹林,去眺望在操場遠(yuǎn)處的小樹林大樹林,如果你以為他們是詩情畫意,熱愛自然的人,那你就錯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根本沒有過多的精力去考慮這些事情,只會聊不費(fèi)腦子的八卦。
那個女同學(xué)會問她“你猜操場上的這些小樹林大樹林都是用來干嗎的?”
“干嗎的啊?”落冉好奇的問道,也是想和她聊一聊,緩解一下自身的難受。
“小樹林是用來解小便的,大樹林是用來解大便的,嘿嘿嘿。”那個女同學(xué)說。
“不然為什么這個操場上沒有廁所呢,學(xué)校真窮。”那個女同學(xué)又輕聲嘀咕了一句。
“嘿嘿嘿。”渾身顫抖,感覺手腳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的落冉也跟著她笑了幾聲。
然后,旁邊的女同學(xué)嘴上吹起了哨子“噓噓噓噓”,一臉壞笑的望向了落冉。
這聲音只會讓人更加憋不住。
“閉嘴!”落冉向她那邊跺了一腳。
然后,那個女同學(xué)就沒再吹哨子了,兩個人最終熬過了上午的軍訓(xùn)。
每次軍訓(xùn)完,落冉都要買一大杯橙汁飲料喝,然后還沒到宿舍門前,這杯橙汁飲料就會被她喝的一干二凈,橙汁飲料的塑料殼子被扔在了學(xué)校里的垃圾桶里。
因?yàn)槟菚r候是夏天,每個人軍訓(xùn)完都渴的要死,像剛從撒哈拉大沙漠回來的一樣。
“再過段日子你可能就要去南京培訓(xùn)了。”蔚陽轉(zhuǎn)頭看向落冉,認(rèn)真的對她說。
“培訓(xùn)幾天啊?”洛陽頓時覺的頭頂晴天霹靂,然后下起了小雨,居然還要出去培訓(xùn)!我靠!這件事情,當(dāng)初那個人事小姐姐,為什么沒有和她說呢?有點(diǎn)坑。
落冉只想早出晚歸,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里上班,并沒有想過要去外地培訓(xùn)什么的。
“你讓我想想啊……我是好久之前培訓(xùn)的了,都不怎么記得了。”蔚陽對她說。
蔚陽轉(zhuǎn)過頭,拽了一下劉師父的袖子,向他問道“你們當(dāng)初培訓(xùn)了幾天?”
“三天,第三天好像還要考試,然后考及格了才能回來,不及格就一直留那考。”劉師父說。
“我記得我考了兩次才及格。”劉師父回憶道。
“難嗎?”蔚陽向他問道。
“還好吧。”劉師父輕輕搖了搖頭。
“干哈呢?離我那么遠(yuǎn)干嗎?坐到這里來。”有四個塑料椅子,蔚陽右邊的那個椅子是空的,左邊是落冉,劉師傅間隔了蔚陽一個椅子的距離坐,所以蔚陽用手拍了拍他身邊的那個空椅子,叫劉師傅坐到這個空椅子上來,別靠他那么遠(yuǎn),讓同事關(guān)系顯得生分。
而劉師父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按他說的去做。
“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聊,一會兒電話聯(lián)系。”劉師父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蔚陽起身走到了一旁的玻璃墻旁,雙手趴在玻璃墻上,落冉也起身跟了過去,沉默的站在了玻璃墻旁。
“我覺得劉師父人還不錯,笑嘻嘻的。”落冉對蔚陽說。
“呵,我告訴你,劉師父是笑面虎。”蔚陽淡淡的對她說。
“你覺得我和劉師父誰更胖,說實(shí)話?”蔚陽對她說。
“那你不要告訴他哦,劉師父比你胖。”落冉說,眼神中有一絲閃躲。
“說實(shí)話。”蔚陽似乎察覺出了些什么。
“你們兩看起來差不多。”落冉對他說。
“真的差不多?”蔚陽懷疑的向她問道。
“差不多差不多。”落冉說。
“好吧。”蔚陽說。
“不過,請劉師父吃飯,應(yīng)該比請你吃飯便宜多了。”落冉說。
“那你錯了,劉師父是重口味。”蔚陽對她說。
“哎,那個廠經(jīng)常叫我爸去AH出差,晚上要到很晚才能回家,你爸有沒有去過啊?”落冉好奇的向他問道。
“是嗎?我爸一次都沒有去過。”蔚陽告訴她。
(“真坑啊!憑什么我爸都去了那么多次,你爸都不用去,我嘞個去!”)落冉在心里想道。
“其實(shí)我本來想找個工廠上班的。”落冉對他說。
“你以為工廠那么好待啊!”蔚陽說。
“那你進(jìn)工廠上過班嗎?”落冉向他問道。
“我從來沒進(jìn)過工廠,那地方挺苦的。”蔚陽說。
“如果你想進(jìn)工廠,要不試試去你爸的那個廠應(yīng)聘一下?人家估計都不會要你,太小了。”蔚陽對她說。
“那我想問一下,那三天培訓(xùn)是在南京哪兒培訓(xùn)啊?”落冉向他問道。
“南京奧體中心,去的時候,你自己坐地鐵去,回來的時候有車送你回來,能把你送到我們這兒的那個公園附近,然后你再步行一會,大概七,八點(diǎn)這樣子就能到家了。”蔚陽對落冉說。
“地鐵會坐吧?”蔚陽問道。
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是有點(diǎn)怕迷路。”落冉說。
“沒事,過段時間有個小姐姐來我們這里上班,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結(jié)伴去培訓(xùn),在外面好有個照應(yīng)。”蔚陽說。
“放心。”蔚陽說。
“坐地鐵和坐大巴車的時候,你們應(yīng)該是在一起的,不過培訓(xùn)的時候應(yīng)該是把人全部打散開來培訓(xùn)的。”蔚陽對她說。
“那我需要帶衣服,帶被子,帶飯什么的過去嗎?”落冉向他問道。
“不需要帶那么多,你帶一件短袖襯衫一件褲子就行了,軍訓(xùn)過了換,奧體那邊到時候有迷彩服給你穿,被子那邊也有,宿舍好像是八個人住在一起,要在那兒住兩晚,上下鋪,不過,那些人應(yīng)該都比你大一點(diǎn)吧,應(yīng)該都是二十小幾歲的姐姐。”蔚陽對她說。
“你人過去就行了,那兒中午還包吃一頓,吃的東西可比我們這兒的豐盛多了,早飯和晚飯你自己買了吃,到時候他們會給你的支付寶轉(zhuǎn)五百塊錢,把你的車費(fèi)和你的吃飯的費(fèi)用全部報銷掉。”蔚陽對她說。
“這五百塊算在我的工資里,到時候扣工資,是這樣的嗎?”落冉向他問道。
“不扣。”蔚陽說。
“是他們送你去培訓(xùn)的,怎么會扣你的工資。”蔚陽說。
“哦。”落冉回答道。
“那培訓(xùn)主要是要做些什么事情呢?”落冉向他問道。
“就像軍訓(xùn)一樣的,有教官帶你們,訓(xùn)練你們。然后還要去教室里聽課,上課,最后是要考試的,到時候你帶個本子去做記錄,一定要認(rèn)真聽講。”蔚陽對她叮囑道。
“訓(xùn)練很苦嗎?”落冉有些害怕的問道,聽到要軍訓(xùn),要上課,還要考試,她想到了曾經(jīng)在學(xué)校里的日子,此刻,她已經(jīng)面灰如土,頭上的綿綿小雨轉(zhuǎn)成了大暴雨,頭頂還多了一大團(tuán)烏云。
當(dāng)然,她的這些心理變化蔚陽不知道的。
“還好吧,不聽話就苦,聽話就不苦。”蔚陽對她說。
“不過,你應(yīng)該不是怕苦的人吧?”蔚陽試探的向她問道。
“你猜。”落冉眨了眨眼睛,對他說。
“我覺得你不怕苦!好好加油吧!反正只有三天,咬咬牙熬過去就好了,我不信你連這個小苦都吃不了,那剛剛還說要進(jìn)工廠的呢,在工廠上班比這個培訓(xùn)苦多了,年輕人,好好磨煉一下自己,出去長些見識。”蔚陽對她說。
然后,蔚陽又拍了拍落冉的肩膀,對她說“現(xiàn)在的你還在危險期,隨時有可能被開除掉,但如果他們讓你去培訓(xùn)了,三天培訓(xùn)過后你就正式進(jìn)入貝殼公司了,屬于貝殼公司這個大家庭的員工了,而不是這個小店的員工,進(jìn)入貝殼公司之后,沒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桑麄兪遣荒荛_除你的,所以你要盡快的加入到貝殼公司來,明白了么?”
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師父,我會努力的!”
“到時候把“努力”這兩個字放在行動上就成!”蔚陽對她說。
“我們這里是總部,然后培訓(xùn)過后,他們會給你分店,分到別的門店去上班,到時候會問你想去哪個門店采納一下你的意見,然后他們分配的門店,如果你不想去,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意見,到時候他們會綜合考慮一下,把你分到哪個店去。到時候,你如果不想離開總部,說,我想和師父在一個店,留在師父身邊,我希望師父多教教我,在師傅身邊多學(xué)一點(diǎn)東西,那你就可以跟他們提一下,他們說不定就會把你留在總部。”蔚陽對落冉說。
“他們會聽我的嗎?”落冉好奇的問道。
“不是會不會聽你的,是會考慮。”蔚陽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對她說。
“不過在分店工作會比在總部工作輕松很多,自由很多,因?yàn)榉值曛挥械觊L,李總不會看著你,老總在,壓力大。”蔚陽對她說。
“那兩個人都是從別的店調(diào)過來的,本來這個店就只有我一個人,以前一起上班的同事都走光了。”蔚陽嘆了一口氣,對她說。
“這一行水太深了。”蔚陽說。
“哪兩個?”落冉向他問道。
“王鑫和劉師父,王鑫是雄州西路那個店調(diào)過來的,劉師父是雄州南路那個店調(diào)過來的。”蔚陽對她說。
因?yàn)槁淙揭恢倍冀袆⒓蝿煾福裕芯昧酥螅店栆惶斓酵砺牭健皠煾福瑒煾浮保缓螅l(fā)現(xiàn)自己也改不過來了,怎么也開始跟著她一起叫劉嘉劉師父了,太奇怪了。
“師父,你干房產(chǎn)這一行多久了啊?”落冉好奇的向他問道。
“我才干四個月,對于這一行,我也只是個萌新。”蔚陽笑著對她說。
(“你都是萌新了,那我是啥啊?我豈不是一顆小毛豆兒!”)落冉的心里想道。
“我不信!”落冉對他說。
“為什么不信?”蔚陽有些好奇。
“因?yàn)槲矣X得你看起來很懂行,而且應(yīng)該干得很好,是那種深藏不露的。”落冉調(diào)皮的對他說。
蔚陽只是輕輕地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后來,落冉的這句話也的確被應(yīng)驗(yàn)了。
“師父,你這個月到現(xiàn)在開單了嗎?”落冉向他問道,小女孩問話就是很直白簡單。
現(xiàn)在是八月二十八號,已經(jīng)快接近月底了。
“沒開呢。”蔚陽對她說。
“賣房子開單哪有那么好開,我都兩個月沒開過單了。”蔚陽對她說。
“那你急嗎?”落冉好奇的向他問道。
“急有什么用?這東西急也急不來的。”蔚陽嘆了一口氣,說道。
蔚陽又拿出了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一支煙,轉(zhuǎn)過身,倚在玻璃墻上,悠悠的,很享受的抽起了煙。
藍(lán)色的煙波又飄了起來。
可能是,她剛才問的話又讓他開始犯愁了,所以抽一根煙,借煙消愁吧。
“你是想現(xiàn)在就回店里,還是在歡樂港再轉(zhuǎn)一轉(zhuǎn)?”蔚陽向落冉問道。
“那你呢?我聽你的安排。”落冉回答道。
“我隨便你。”蔚陽對她說。
“我也不知道。”落冉對蔚陽說。
蔚陽輕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蔚陽和她走在了同一行,繼續(xù)向前走,但落冉一直在跟著他的步伐走,他帶著落冉在電子城繞了一圈,在電子城里四處看了看,電子城里有娃娃機(jī),跳舞機(jī),K歌室等很多好玩的東西,電子城里的音樂很歡快,折射在墻上的光線五顏六色的,然后,他又帶著落冉在整個二樓無聊的走了一圈,然后坐電梯下了二樓,到了一樓的入口的地方,那個有金色簾子的地方。
蔚陽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然后,好奇的向落冉問道“以前來過這里嗎?”
“來過,和閨蜜,父母一起來過。”落冉對他說。
“我們不去二樓的那個椅子那兒找劉師傅嗎,說不定他在那兒等我們呢?”落冉向他問道。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蔚陽向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們簡單的聊了幾句,蔚陽就掛了電話,對落冉說“他不在二樓了,一會兒他來這兒找我們,等他來了我們一起走。”
“好。”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天沒讓你在外面發(fā)海報,是不是很失望,你一心想來發(fā)海報的?”蔚陽向落冉問道。
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歡樂港這兒是禁止發(fā)海報的,會被保安趕走。而且大熱天的,在歡樂港里面喝喝水休息休息,不比出去曬大太陽舒服啊,這天這么熱。”蔚陽對她說。
“有的時候要學(xué)會偷懶,畢竟你比別人勤快,老板也不會多發(fā)你一分錢工資。”蔚陽對她說。
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
蔚陽很自然的拿走了在落冉手里的那疊雜志,然后連同他的雜志一起隨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發(fā)出了“哐當(dāng)”的響聲。
“發(fā)不完就扔掉,要靈活一點(diǎn),反正老板又看不到。”蔚陽對她說。
這時,劉師父走了過來,他的雙手空蕩蕩的,那些雜志早就不見了蹤影,應(yīng)該早就被他扔了。
“走吧!”蔚陽對他們兩個說,然后,他們?nèi)齻€人一起離開了歡樂港。
回到店里后,坐在電腦前的王鑫抬起頭向蔚陽問道“雜志全部都發(fā)完了嗎?”
蔚陽只是看著她,笑而不語。
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的啊,會問這問題的就是個智障,所以,蔚陽當(dāng)然不會回答了。
蔚陽坐在了中間的那臺電腦前,把褲子口袋里的工作牌拿了出來,很隨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落冉坐在了最右邊的那臺電腦前。
劉師父是最后一個進(jìn)來的,剛進(jìn)來就看見前臺的三臺電腦前都坐了人,自己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于是,他就走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坐的中間的那臺電腦旁邊的椅子前,從蔚陽的背后抽走了他那鼓鼓的黑色背包,那雙肩包,就像一個書包一樣。
然后,劉師父可憐巴巴的抱著他的背包去了后臺。
中間的電腦的主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成了蔚陽。
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diǎn)了,
落冉先給電腦開了機(jī),屏幕亮起后,又找出了七八套房子,給房主們打了電話。
八個房主,七個態(tài)度都不錯,還有一個鄧女士,后來,她一直都記得她,對她的印象相當(dāng)?shù)纳羁蹋鞘牵谝淮螌σ粋€房主那么有好感,覺得她相當(dāng)?shù)挠兴刭|(zhì)。
落冉打了電話給鄧女士,問房子的信息,問完了之后,和她說了一聲“謝謝你,生活愉快啊!”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可是,剛掛斷電話,她就發(fā)現(xiàn)她少記錄了一項(xiàng)房子的信息,就是鄧女孩士的房子是多少幢,健忘癥的她,忘了寫下了,也回憶不起來剛剛通話的時候,鄧女士說的是哪一幢了,這真是個很糟心的事實(shí)。
于是,她只有立刻又打了電話給鄧女士,想把房子的幢數(shù)問清楚。
“鄧女士,你好,我是剛剛和你聯(lián)系過的那個人,我想請問一下你的房子是多少幢啊?我剛才沒有記清楚。”落冉對電話那頭的鄧女士說。
“好的,我的房子是十五幢二單元六零七,知道了嗎?”鄧女士溫聲細(xì)語的對她說,聽聲音似乎是個很禮貌,很賢惠,很有素質(zhì)的女人。
“嗯,我給你記下來了,謝謝你啊。”落冉一邊回復(fù),一邊在紙上寫下了鄧女士的房子的幢數(shù)。
“我覺得你人挺好的,真的挺好的。”鄧女士發(fā)自內(nèi)心,很真誠的對她說,可能是因?yàn)樗龔膩頉]有見過這么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房產(chǎn)中介吧。
“你也很好啊!”落冉對電話那頭的鄧女士說。
“那我先去忙了,拜拜。”鄧女士對落冉說。
“嗯,生活愉快。”落冉對她說。
“好的。”鄧女士說。
說完這句話之后,鄧女士就掛掉了電話,那邊傳來了斷電的“嘟嘟”聲。
落冉覺得,比起她,鄧女士的聲音似乎更親切更有親和力。
還有一個電話也讓她的印象很深刻,這個電話是一個男人接起的,電腦上顯示這個男人姓溫,默認(rèn)的房主姓名是溫先生。
記得有一次,落冉的師父偶爾蔚陽打開了這套房子,看到房主是溫先生,姓溫的時候,饒有興趣的笑了兩聲,還語氣綿長的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溫先生……”似乎對這個名字充滿了興趣。
準(zhǔn)備打電話的前一分鐘,她想起了師父以前對于這個房主的反應(yīng)。
不過,當(dāng)時她的師父并沒有撥打這個房主的電話,只是一笑而過。
電話接通后,落冉對電話那頭說“溫先生你好,我是得佑地產(chǎn)的,請問你十里小區(qū)的房子,現(xiàn)在還在賣嗎?”
“啊?什么?”溫先生似乎沒聽太清楚,聲音里還帶有一點(diǎn)疏懶。
“溫先生您好,我是德佑地產(chǎn)的,請問你是十里小區(qū)的房子,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賣?”落冉懷疑是自己的音量太小了,所以把音量提高了一點(diǎn),給對方又說了一遍。
這突然提高的音量,把她的師父蔚陽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蔚陽看向了她,默默聽著她對電話那頭說的話,卻聽不見房主說了什么。
“我靠!我睡覺呢,能不能別來煩我!”溫先生很快就掛斷了電話,落冉那邊傳來了“嘟嘟嘟”的斷電的聲音。
然后,落冉也合上了電話,表情明顯有點(diǎn)不開心。
“怎么了?”蔚陽向她問道。
“這個房主罵我。”落冉委屈的說。
“他罵你,你別理他,接著打下一個電話就是了,這有什么。”蔚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很坦然很淡定。
做房產(chǎn)中介,打電話聯(lián)系客戶和房主,好像就是這樣,打幾個電話過去,就能遇到n種情況和n種人,說有趣也有趣,說很煩也很煩呢,習(xí)慣了應(yīng)該就好了。
習(xí)慣了,應(yīng)該就像蔚陽師父他們一樣了,永遠(yuǎn)云淡風(fēng)輕。
打完這些電話后,窗外的天已經(jīng)變成了墨黑色,像變魔術(shù)一樣,德佑的燈牌也亮了起來,向周圍散發(fā)著淡淡的瑩白色的光,好似月光。
在他們的身后也有一個店內(nèi)的燈牌,那個店內(nèi)的燈牌也亮了起來,好像象征著整個店的形象與威嚴(yán)。
天黑的好像很快,夜晚來臨的好像也很快,因?yàn)槁淙浇裉煲徽於荚谏习啵瑢r間的感覺不是那么明顯,不像以前放假在家的時候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如果不打游戲的話。
玻璃門外,遠(yuǎn)處街上的小路燈也散發(fā)出了橙黃色的光,把黑色的地面照的溫暖了起來。
就快要到下班的時間了。
“師父,師父!”落冉拍了拍蔚陽那邊的桌子,向他喊道,想把他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過來,和他聊聊天。
“怎么了?”蔚陽向她問道。
“以前你們這里有沒有過十八歲的人來上班啊?”落冉好奇的問道。
“從來沒有。”蔚陽說。
“你看,你還有十分鐘就可以回家了,師父還要留在這里值班。”蔚陽裝作委屈的樣子對她說。
“值班到幾點(diǎn)?”落冉好奇的問道,看來那個老實(shí)姐姐沒有告訴她的事情還挺多的啊,不僅培訓(xùn)的事情沒有告訴她,這個值班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要不是有蔚陽師父在,這些事情她恐怕不會那么早,第一天來就知道吧?可能因?yàn)槭鞘烊耍虐讶慷几嬖V了她。
“六點(diǎn)下班值班到七點(diǎn)半大概一個半小時吧,到七點(diǎn)半就可以走了。”蔚陽對她說。
“嗯。”落冉回應(yīng)道。
“這份工作是在人才市場找的嗎?你就是那個姓趙的招過來的吧?”蔚陽懷疑的向她問道。
“對啊!”落冉說。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他為什么會這樣問她呢?難道他……
她的腦海中瞬間腦補(bǔ)出了,幾年前,他的師父還是一個個子很矮,很懵懂的小屁孩兒,在人才市場里漫無目的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她當(dāng)初找工作的時候一樣,哈哈哈。
她在心里竊笑道,他的工作應(yīng)該也是人才市場找的吧,而來的的時候所經(jīng)歷的一切流程和她一模一樣,所以才會這么問吧。
但后來的一件事情讓她相信,以后就算那個姓趙的人事會坑她,她的師父也不會坑她,她無條件相信他的師父。
有一次,周三休息的時候,落冉帶著她的閨蜜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那個姓趙的人事也坐在那里為得佑招人,然后她就看見了她們兩個,和她們兩個說,有一個好的地方,可以推薦給她的閨蜜,叫做巨融地產(chǎn),因?yàn)樗拈|蜜不想去得佑,然后她的閨蜜就跟著那個人事來到了巨融地產(chǎn),做入職手續(xù)辦理入職,然后進(jìn)入了巨融地產(chǎn)。
可是她的閨蜜在巨融地產(chǎn)干了半個月就自己辭職了,哭哭啼啼的回來了,那并不是個好地方,說是自己辭職的,表面上是自己辭職的,其實(shí)她是被店長每天刻薄尖酸的言語給逼回來的,當(dāng)場逼哭的。
那個店長做人做事很過分。
而且走了之后落冉的閨蜜一分錢工資都沒有拿到,十五天就全部泡湯在了巨融,辭職之后把剛到手的一套服裝還了回去。
當(dāng)初,那個老實(shí)姐姐坐在人才市場,打電話聯(lián)系她們?nèi)ゾ奕诘禺a(chǎn)那邊的時候問了一句話,如果把這個人招過來,給我多少錢?問完了這句話之后,她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并不單純,至少做人做事壞,有點(diǎn)心機(jī),唯利是圖,世故不應(yīng)該放在表面上,她這么明明白白的給人看著,直接就坐在那兒,大家都聽得到在問有多少錢。
所以經(jīng)過了這件事情之后,落冉才會覺得她的師父蔚陽至少比這個“老實(shí)”姐姐要單純多了,至少不會為了錢把她往火坑里推,會熱心的去幫助她,陪伴她在職場上成長。
那個老實(shí)姐姐和蔚陽是不一樣的人。
“師父,你為什么要教我?”落冉終究是好奇的問了出來。
“你猜?”蔚陽說。
“店長叫的嗎?”落冉猜測道。
“為什么會覺得是店長叫的?”蔚陽好奇的問道。
“因?yàn)樗唤心氵@樣做,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會這樣做,也沒有理由這樣做。”落冉淡淡的說。
“不是她叫的,你覺得她們會教人嗎?”蔚陽對她說,語氣很現(xiàn)實(shí)。
對啊,他們其他人整天為了一個單子前前后后跑來跑去,忙個不停,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一個新人,就算有時間,也在旁邊休息喝水,打游戲,干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幫她不管她。
“不會。”落冉搖了搖頭。
“那是為什么?”她更加好奇了。
“因?yàn)槟闶俏野滞碌呐畠海以趺茨懿还苣隳兀俊蔽店枌λf。
原來是因?yàn)樯矸萏厥獍。f完這句話之后,落冉真的以為他的爸爸平時在廠里和蔚叔叔關(guān)系很好,兩個是很親近的朋友,關(guān)系像兄弟一樣,所以蔚陽才那樣幫她。
但她想錯了,后來,她才從爸爸那里得知,蔚叔叔和他的爸爸雖然在廠里干活的時候,是搭檔,但關(guān)系,只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
只不過,因?yàn)閺S里的安排,他們兩個人每天都挨的很近,是那種低頭不見抬頭見,想甩也甩不掉的關(guān)系,可以這么說吧,不親近,但卻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空氣,轉(zhuǎn)個身就能找到對方。
蔚叔叔信教,每天中午吃過飯休息的時候,他都坐在落冉爸爸的旁邊一邊摸著佛珠一邊念叨“上帝啊,主啊……”
聽得落冉爸爸有時不耐煩,有時又想笑。
雖然,后來,落冉的爸爸回來和落冉說的那些話,能很好的,很明顯的,證明他嫌棄蔚叔叔,但在蔚陽的面前,她可不能把這事告訴他,只能編一句聽著很虛假,很尷尬的話,給他聽“我爸說,你爸人還挺好的。”
蔚陽這一次居然沒有聽出半點(diǎn)貓膩,臉上綻開了一個笑容,神情喜出望外,轉(zhuǎn)過臉對她說“真的啊?”
那個笑容很單純,像個孩子一樣。
“真的。”落冉對他說。
真的,真的,當(dāng)然真的,比蒸雞蛋還真,落冉在心里暗自偷笑道。
老是念叨上帝,也是落冉爸爸嫌棄蔚叔叔的一大原因。
第二大原因,是因?yàn)樗念^很禿,和蔚陽師父一樣,他的頭頂只有一小塊黑色的青青草原。
“是因?yàn)槲野质抢蠈?shí)人,好相處吧?”蔚陽好奇的問道。
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
不過,如此普通的關(guān)系,他能這樣幫她,已經(jīng)足夠。
后來,落冉問過他的爸爸“你是不是對蔚叔叔有過什么恩情啊?所以他的兒子才這樣幫我。”
她的爸爸搖了搖頭,然后笑了一聲,對她說“我對他唯一的恩情就是教會了他在網(wǎng)上交水電費(fèi),這樣他就不用跑大老遠(yuǎn)去交費(fèi)了。”
落冉聽完之后一陣哈哈大笑。
“你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要不你孝敬一點(diǎn),今晚留下來幫師父值個班吧?”蔚陽轉(zhuǎn)過臉,開玩笑的對落冉說。
“我才不呢!”落冉調(diào)皮的對他說。
蔚陽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到了六點(diǎn)之后,蔚陽轉(zhuǎn)過臉對落冉說“六點(diǎn)了,打卡下班吧,千萬不要忘記打卡!”
玻璃門外的,來自夜晚的墨黑色,更深濃了些。
“好。”落冉說。
落冉看了一眼手機(jī),的確已經(jīng)六點(diǎn)了,時間過的好快。
才聊了一會兒天而已啊!
落冉打開釘釘,點(diǎn)了一下打卡下班,然后對準(zhǔn)自己的臉掃了一下,然后就打卡成功了,打卡成功這行字的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勾,代表這是有效打卡。
還有一個好聽的女聲提醒了她一句,“下班啦,打卡成功!”
別的地方,釘釘上下班打卡都是點(diǎn)一下就可以了,而德佑這里,釘釘打卡需要刷一下人臉。
這個店,有一個全名,只能在釘釘上看到,是南京德佑祥云居房產(chǎn)經(jīng)紀(jì)有限公司。
“對啊,我想起,有一次下班了,我忘記打卡就走了,然后又匆忙的騎電瓶車回到店里來打卡了。”王鑫突然說。
“那你不是二嗎?你看我早就說你二了。”蔚陽轉(zhuǎn)過臉對王鑫說。
后來,他對王鑫說的最多的話幾句話就是你二,你不是二嗎?你很二,你太二了,不和你說話。
總之王鑫只要說錯了一句話或者他不滿意的話,那她就是二。
幾乎他對王鑫的口頭禪,開場話就是二。
而王鑫只會說“哎呀,哎呀,別說了!”再很嫌棄的對他揮揮手。
“師父,你為什么還不打卡?”落冉好奇的問道。
“我要到七點(diǎn)半才能打卡。”蔚陽說。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蔚陽對她說。
落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她的兔子背包,收拾好后,對蔚陽說“好,謝謝師父,那我先走了。”
蔚陽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落冉背著她的兔子背包,推開玻璃門,走出了得佑,走到了她的電瓶車前,解開了電瓶車的鎖,然后騎著電瓶車一路騎向了她的家。
回到家后,桌上是熱好的,冒著一陣陣奶白色煙的飯菜,然后她就放下了背包,和爸爸坐在一起吃晚飯。
爸爸對落冉說“我和他的爸爸的確很熟很熟,明晚他就會知道了,我和他爸是搭檔。”
“今晚他可能還不會知道。”落冉的爸爸說。
“為什么?”落冉好奇的問。
“因?yàn)樗陌职职滋煸趶S里打工,晚上要去做保安,隔一天去一次,到凌晨呢,所以他爸爸今晚加班不會回家,他要到明天早上才會回來,所以他明天晚上才會知道。”落冉的爸爸一邊夾菜一邊對她說。
“嗯。”落冉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吃飯。
吃完飯后,老爸大發(fā)慈悲,心地善良的幫落冉洗了碗筷,擦了桌子,清理好了后場。
不然,平時這些事情都是落冉要包下的,落冉老爸的觀念就是,你不上班,你在家就啥事都得做。
不然,落冉的老爸就會很生氣,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理她了,也不會和她說話,短時間內(nèi)孤立掉她。
至少等今晚過了,他才會和她重歸于好。
今天呢,是因?yàn)樗ド习嗔耍貋砜隙ㄍπ量嗟模裕习植艓退砗昧孙堊溃蝗婚T都沒有。
落冉剛吃完飯,洗過澡,舒舒服服的坐在被窩里玩手機(jī),刷淘寶,刷了沒一會,她的手機(jī)就“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跳出了一個微信界面,完完全全的蓋掉了她的淘寶界面。
那個界面上面是蔚陽師父的蠟筆小新頭像,下面寫著一行白色的小字,蔚師父,邀請你一起進(jìn)行語音通話,最下面是兩個按鈕,一個綠色的,一個紅色的,綠色的上面接受,紅色的上面寫著拒絕。
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為什么突然打一個電話過來,唉……
(“我這種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蔚師父心里在想的宏偉抱負(fù)呢……?”)落冉很認(rèn)真的,很智障的在心里感慨道。
然而,事實(shí)并不是這樣的,蔚陽只是來倒苦水的。
一個單純的孩子,可謂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了。
今晚,落冉的爸爸給落冉買了兩包樂事薯片作為第一天上班的獎勵,一包黃瓜味的,一包酸奶味的,她還是更喜歡酸奶味的,所以酸奶味的已經(jīng)被她拆開過了,而黃瓜味的還絲毫沒有被動過。
落冉接受了蔚陽的通話邀請。
“在干嗎呢?”蔚陽對落冉說。
“玩手機(jī)。”落冉很誠實(shí)的告訴他。
“玩手機(jī)?”蔚陽“呵呵”笑了兩聲。
“晚上吃的是什么啊?”蔚陽好奇的問道。
落冉?jīng)]有老老實(shí)實(shí)的告訴他,今晚她在家里吃的晚飯,而是,告訴了他,她以前在學(xué)校里,晚上吃的是什么,在男生面前,她覺得還是矜持一點(diǎn)的好。
“一個蘋果,一碗黑米粥。”的的確確,她以前晚上在學(xué)校吃的就是這些,因?yàn)椋獪p肥,控制體型,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jì),都很愛美了,不像以前那么無所謂自己的臉,自己的形象了。
而今晚,她吃的是火燒肉,這個她是絕不會告訴他的。
記得以前,落冉為了減肥,在學(xué)校里吃了三天的小餅干,到星期四的中午,才和舍友坐在食堂里一起吃飯。
旁邊兩個坐的都是舍友,而她的對面坐的是同班的男生,林森。
那時候,班上的男生很多,因?yàn)閷I(yè)的關(guān)系,是軟件工程專業(yè),選修的男生比較多,所以,全班一共四十七個男生,就四個女生,一共五十一個人。
所以,男生就拿她們幾個當(dāng)哥們,和它們相處的特別好。
落冉點(diǎn)的是很油膩,有很多大肉塊的培根鍋,而她對面的男生只吃了一小份炒飯。
當(dāng)落冉把培根鍋端過來的時候,她對面的男生,已經(jīng)吃完了那一小份炒飯,還打了個輕嗝,說了一句“我吃飽了。”
而落冉正在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塊的吃培根鍋,還點(diǎn)了一大碗飯,幾天的饑渴啊,那狼吞虎咽吃飯的樣子一定和培根鍋一樣油膩,就差沒把鍋底啃了,鍋里飄的全是肉,和油膩的湯汁。
“咿……!”對面的男生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不時還向她蹬蹬眼。
唯一一次瘋狂吃肉,開葷還被男生看見了,唉……
落冉想,(“林森一定不知道我都三天沒有吃飯了,這是難得吃一次開葷啊,算了,他是看不到這些的。”)
從那之后,她就發(fā)誓開葷的時候,再也不要給男生看到了,哼!
“那吃的沒有我好,我晚上吃的是烤鴨,鹽水鴨,雞湯,雞蛋炒韭菜,還有兩個荷包蛋,是不是比你的晚飯強(qiáng)多了。”蔚陽在電話那頭得意洋洋的對她說。
落冉搞不懂這是什么思維方式,一頓飯而已,有什么好比來比去的,有必要那么看重一頓晚飯的含金量嗎?
“那么多東西能吃的掉嗎?不撐死你才怪!”落冉對他說。
“為什么會撐死啊,可好吃了。”蔚陽對她說。
他們的思維又不在同一頻道上了。
“你們家每天的飯菜是誰做主啊?”蔚陽好奇的向她問道。
“我父母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隨便,我對吃不怎么在乎。”落冉對他說。
“可我對吃很在乎啊,我家的飯菜都是我做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買好的吃,我要吃好的。”蔚陽對落冉說。
“我家前天吃的是黃鱔,明天我還要接著吃黃鱔,你吃過黃鱔嗎?”蔚陽對落冉說。
“吃過啊。”落冉回答道。
(“還和我炫耀天天都在吃黃鱔,切,以為我窮沒吃過啊!地球人都吃過!給他能干的!”)落冉在心里想道。
“對了,師父,有個問題想問你,什么時候輪到我值班啊?”落冉換了個話題。
蔚陽頓了頓,回答道“等店長什么時候和你說了,你再值班,店長不說,你也不要自己提起這個事情,明白了嗎?”
“好。”落冉說。
蔚陽可能是怕她自己去提起,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傻傻的比別的新人多值了幾次班。
多值班又不會多發(fā)工資。
他是不想徒弟受委屈。
“徒弟,我和你說個事啊……我覺得坐在王鑫的旁邊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太太太特么痛苦了,太難以忍受了,我硬忍著沒說出來,白天的時候,王鑫那兒有一股奇特的味道,漲頭腦子。”蔚陽的語言里都能聽出痛苦,無奈的感覺。
“什么味道啊?香水嗎?”落冉好奇的猜測道,因?yàn)榕枷矚g噴香水,是香水的幾率比較大,加上蔚師父又是個比斑馬線還直的直男,很有可能把香水的味道當(dāng)做了怪味,不喜歡香水味兒。
“不是,絕對不是,是一股那種魚發(fā)餿了的臭味,一陣一陣的,能熏死我,我去,我就坐她旁邊,味道特別明顯,也不知道她幾天沒洗澡了,什么毛病啊,好像還有濃濃的腳臭的味道,講話時候還有口臭,我去,不想回憶,那個王鑫啊,真是的……!”蔚陽向她抱怨道。
“你沒有聞到嗎?”蔚陽好奇道。
“沒有。”落冉對他說。
“有口臭,會不會是因?yàn)樗龥]有刷牙啊?我早晚都刷一遍牙,就沒有口臭啊,讓她把牙多刷一刷,不就好了。”落冉對蔚陽說。
“不是,她好像是身體有什么病,我忘了,有的肝腎不好的人,身上就會散發(fā)出怪味。”蔚陽對她說。
“那這個你就不好怪她了,她也不想啊。”落冉對他說。
蔚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對了,說到王鑫,我想起了一件事,早上你不是離開了一會,去帶客戶看房子嘛,那會我在電腦面前看房源,看了一會,店長走了過來,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本草稿紙,她看到了,草稿紙的第一頁的最上面有一行鋸齒,很明顯這本草稿紙被人撕過了,然后,店長就問我和王鑫,這本草稿紙是誰撕的?懷疑我們兩個,然后,王鑫看了一眼草稿紙,說了一句“這草稿紙?jiān)趺闯蛇@樣了,我反正沒撕啊,不是我撕的,”然后,王鑫轉(zhuǎn)過頭瞪了我一眼,然后,店長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也看向了我,王鑫的反應(yīng),就給我感覺好像是我撕的一樣,我根本就沒撕,師父,她栽贓陷害我!”落冉抱怨道。
聽到“瞪”和“栽贓陷害”后,蔚陽在那邊又“呵呵”笑了兩聲,似乎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玩。
“知道王鑫多大歲數(shù)嗎?她都三十八,九歲了,孩子都有了,是我們這里年齡最大的。”蔚陽對落冉說。
他似乎是不相信王鑫,一個當(dāng)媽媽的人,會和落冉一個小屁孩計較,覺得落冉肯定是誤會了什么,或者是想多了。
也對啊,就算王鑫當(dāng)時真的針對落冉,女人之間有的心機(jī)暗斗,一個直男怎么可能會知道呢?
落冉默默在心里苦笑了一聲,師父不相信她吧。
男人好像永遠(yuǎn)只相信肉眼看到的表面。
“師父。”落冉叫了他一聲。
“怎么了?”蔚陽好奇道。
“我有點(diǎn)困了,想睡覺,不聊了吧,你也早點(diǎn)睡吧,明天再見,晚安。”落冉對蔚陽說。
這句道別的聲音有點(diǎn)低,因?yàn)樗奶摚瑨鞌嗾Z音后,她不是去睡覺,而是去打QQ飛車游戲,只是,不想和他繼續(xù)聊天了而已,找個借口搪塞了一下他。
“好。”蔚陽說完這句話后,立刻就掛斷了語音,不再打擾她。
他還是很知進(jìn)退,很懂人情世故的人。
我們最終都會變成劉師父那樣的人,面對世間萬象,只想笑笑而已,但不言語。
愿我們?nèi)肷鐣嗄旰螅拦实皇浪祝荒艹蔀樽詈玫臉幼樱统蔀樽钆Φ臉幼印?p> 落冉的微信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行字,蔚師父掛斷了語音。
他掛語音倒是挺迅速的,一共通話了一個小時。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diǎn),掛斷語音后,落冉又打了一個小時QQ飛車游戲。
一個小時后,到了十點(diǎn),落冉用吹風(fēng)機(jī)把頭發(fā)全部吹干,然后,又刷了個牙,這些事全部做完后,她鉆進(jìn)了溫暖的被窩里。
被窩很舒服,很軟和,落冉以為能讓她踏踏實(shí)實(shí)的睡個好覺,誰知道,睡在床上的她,雖然是閉著雙眼的,但是情緒一直很激動,在期待著明天的上班生活,可能是因?yàn)榈谝淮紊习嗟木壒拾桑谝惶焐习噙€覺得上班很美好呢!
所以……!過了一會后,落冉一直睜著大大的雙眼到了第二天早晨,光線從黑的變成了白的,窗外還有“過過過”的雞叫聲,她的眼神很懷疑人生,晨光映在了她的臉上,她的面容略顯憔悴,阿西吧,她居然一夜未眠。
不過,她活動活動了身子,覺得也還好,雖然,一夜沒睡,但整個人還挺有勁的,精神也還不錯呢,畢竟是年輕人,一夜不睡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