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就兩人準備走開在寨子里隨便轉轉之時,卻聞得一個小丫頭跑出來,焦急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穩婆說夫人難產,開始大出血了……”
二人頓住腳步。
大當家聽到,三兩步走到丫頭面前,猩紅著雙眼問:“你說什么?”
小丫頭是夫人的貼身丫頭,本來已經急得快哭出來,又被大當家兇惡的眼神嚇到,連話都結巴了,“王…王大媽說,,說……”
“說什么了?”大當家直接吼出來。
這么一吼,小丫頭倒是利索了,“王大媽說夫人情況很不好,夫人還開始大出血,得趕緊請大夫!”
“劉大夫呢?趕緊去請呀!”大當家對身邊的人大喊。
旁邊的人互相對照了一下眼神,硬著頭皮說:“劉大夫昨天查出夫人的情況不太好,為了預防兩天后的生產出現問題,說是今天得下山準備些藥材今晚就回來,誰知道夫人在這當口……”
“那張大夫呢?”
“當家你忘了嗎,張大夫去親戚家喝喜酒,幾天前就下山了……”
大當家愣住,臉容癡狂,身形蹣跚,三當家過去扶著大當家,沉著吩咐道:“肖景,肖庭,你們兩個輕功好,馬上下山找劉大夫!李申,你帶人去附近村落找,是大夫都給我帶回來!”說完輕聲對大當家說:“大哥,你不能亂,大嫂還要靠你呢!”
大當家清醒過來,自然自語地說:“對,我不能亂,蘭兒還得靠我!”說完直起背脊,冷靜吩咐道:“去把寨中生產過的婦女叫來,看有誰遇到過這種情況,問清楚解決方法跟穩婆說;還有把寨里的千年人參都熬了,喂夫人喝下,她一定要保存力氣,等到大夫回來。”說完,頓了一下,極其艱難卻又堅定地補了一句,“跟穩婆說,若母子不能相存,我要保大人!”
說完就向產房里走進去,這次沒有人敢攔他。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猶如天籟,“大當家,讓我試試吧。”
大當家回過頭,說話的是那個一直跟在寧逸安身后的瘦瘦小小但眼睛清亮的少年。
“你是大夫?你能救她?”
西就看面前這個瞬間來到他面前雙手用力抓住她肩膀的男人,嚇得一愣,看著他臉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急切神色,有點心酸,又有點羨慕房間里的喻夫人,在這個思想封建以傳承香火為使命的朝代,為了妻子甘愿放棄孩子,這樣的男人令人敬佩。
西就揚起笑容,目光真摯的說:“是的,我或許能救她。”
寧逸安看著她對著大當家那燦爛的笑靨,心里突然有點不爽快。他把手搭在大當家的肩膀,不動聲色地隔開他和西就的距離,說:“大當家稍安勿躁,既然唐兄弟說可以,就一定會盡力,是吧?”說完笑看著西就。
西就轉頭看了一眼寧逸安,瞬間覺得,那臭狐貍功力還淺,這萬年臭石頭才是頭真正的狐貍。
大當家發現自己唐突了,但還是認真的對西就說:“只要能救回內人,在我力所范圍內,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一位長老忽然不合時宜地顫顫巍巍地說:“大當家,這唐兄弟是個男人……”
西就斂眉,不說話,只靜靜看著大當家。
大當家一個眼刀子飛過去,那長老馬上噤聲,西就心底一聲叫好,帥!
“請唐兄弟馬上進去看一下內子的情況。”
“好!”
西就快步走進產房,一陣腥臭撲面而來,房間里窗戶都關上了,昏暗不明,悶熱難當,產婦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
房里的老婆子和丫鬟看到西就,神色都有點怪異,這畢竟是個男人。再看到后面跟著的大當家,都紛紛低下了頭。
大當家一看到喻夫人,跑到床邊握起妻子的手,絮絮叨叨安慰道:“蘭兒,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下來……”
西就臉色凝重,一邊在水盆里凈手一邊沉聲吩咐道:“窗戶半打開,準備熱水。”
窗戶支起,微風吹進來,吹散了少許悶熱,西就去查看產婦,嘴唇發青,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已經陷入了半昏迷。”
西就暗叫不好,如果產婦昏迷了就真的沒救了,又查看了下面的狀況,有血潺潺流出。
西就從懷里拿出一包藥粉,給旁邊的丫頭,“用開水兌了給產婦喝下去,快點。”又對著另一個丫頭,“給夫人用熱水擦拭身體,不可停下。”
“我來!”大當家說著就要搶過布巾。
“大當家,我還有事請你幫忙,我馬上要給夫人施針止血,你坐在床上扶著她往他后背輸入溫熱內力,讓她恢復點力氣,現在最重要是讓夫人清醒過來。”
話音剛落,大當家已經不顧床上污穢坐上去輕輕托起夫人身體,源源不斷給她輸入真氣。
待得伺候夫人把藥粉喝下,西就掏出一套銀針開始為產婦施針,目光堅定下手飛快如行云流水,行完一套針,西就滿頭大汗。幸運的是,產婦也慢慢醒轉過來。
“蘭兒,你醒了!”
產婦雖然醒了,卻還是氣若游絲,“鵬山,你怎么進來了?”
大當家握著夫人的手,輕聲安慰:“唐大夫在,你跟孩子都會平安無事的。”
西就臉色卻不放松,產婦雖然醒了,但是時間有點久了,孩子再不出來就要被憋死了。
“繼續用熱水給夫人擦身。”西就沉著吩咐道,然后問穩婆,“孩子情況怎么樣了?”
老婆子看著少年雖然年紀小,但是動作嫻熟又臨危不亂,早已從剛開始的懷疑到折服,趕緊回道:“已經開了八指,快生了。”
“夫人,請根據我的節奏調整呼吸,放心,會沒事的。”西就輕柔地說:“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開始用力……再吸氣,呼氣……”
一陣陣宮縮痛得產婦痙攣起來,又是一陣呻吟,西就皺眉,這樣下去不行,產婦沒有力氣,孩子根本出不來。想了想對穩婆說:“大媽你密切關注孩子,我再施針止痛幫助喻夫人打開宮口。”
西就施針前用力握了握產婦的手,堅定的說:“相信我,會母子平安的。”
產婦已經被疼痛折磨地面容扭曲,卻還動動口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