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馬道上,行至一半,遙夕便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只留下云杉和扶霏兩人。
遙夕恍若不經意疑問:“扶霏,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小姐,將近兩年了。”
“是一年又十個月吧?已經這么久了。你也是時候離開了。”遙夕冷漠地說道。
扶霏一聽,“噗通”一聲便跪下了,眼中瞬間涌出淚來,聲淚俱下地哭訴,“小姐,奴婢做錯什么事了?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您知道的,奴婢是被小姐親自買回來的,奴婢除了小姐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若奴婢做的有什么惹小姐不快的地方,還請小姐指正,奴婢一定會改,并且保證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遙夕面無表情地聽完后,只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二皇子”,扶霏一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面若死灰,頓時渾身無力般癱坐在地上。
“我如今只是叫你走完這接下來的路程,并沒有打算打罵你,已是我對你最后的仁慈,你若是還死乞白賴的糾纏,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遙夕眼神瞥向癱坐在地上的扶霏,直讓人覺得不明而厲。
扶霏還在抽泣,卻不敢再反駁,撐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跪起來,顫顫巍巍地說:“從這走回去,若是遇到山賊,奴婢怕是無顏再活下去。還請小姐明示,無論要奴婢做什么事,奴婢都竭盡全力去做。請小姐高抬貴手,留奴婢一條生路。”
遙夕聽完,看了一眼身邊的云杉,云杉會意,罵道:“小姐好心收留你,誰知竟養出一頭白眼狼,你如今有什么臉面還敢奢求小姐放你一條生路!”
扶霏意識到若是自己不能給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此事怕是不能善了,想起小姐昔日溫溫柔柔殺人的模樣,直覺心中一陣寒意,自己恐怕------,想到此,扶霏咬咬牙,一狠心,邊磕頭邊求道:“無論小姐想從扶霏這里知道什麼,扶霏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遙夕這才瞅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可還記得我特意為了莫浠南從軍一事?”
“記得記得”,扶霏趕忙應道。
“有些事不該白做,該知道的人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你說,這多讓人郁悶?”
扶霏額上嚇出汗來,趕緊低頭應是。
“你便回去,尋個機會,想辦法告訴莫浠南這件事,讓他知道,我當初有多么喜歡他,但現在我不再喜歡他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回到二皇子身邊,引起他身邊所有人,尤其是紀若若對莫浠南的反感,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嗯,可還記得在馬車上我讓你吃下的那塊糕點?”
“記得,那里面------?”,扶霏的聲音又有些不穩。
“云杉的紅豆糕點無毒,可你的綠豆糕點就不一樣了。放心,你平常不會有事的,因為當你感到疼痛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你要死了。本郡主的暗衛會時刻監督著你,有任何不對,你都會立即死亡,不要去想消息的延遲性,因為你永遠也猜不到,你們的陣營里到底誰是我的人,又有幾個是我的人?或者,全部都是我的人?”
看著小姐臉上的淡笑,扶霏趕忙跪倒,“小姐放心,奴婢再也不會做這種蠢事了。”
“那走吧。非軒,帶她走。”
一道暗影突然冒出,應了一聲“是”后,立即就帶著扶霏消失不見。
“望舒,寄生。”
望舒頂著云杉的殼子說:“你想做什么?”
遙夕望著遠處的青山,看著天邊的流云,忽然感覺到一陣疲憊,“將她的意識暫且存放在你那,可能的話,完成任務后就帶她出去。接下來立即把我送到神醫韓須瑋那兒,我想此刻他一定很想找到我。”
遙夕有些倦怠地說:“該‘攻略’下一個了。”
望舒有些遲疑地問道:“你還好嗎?”,問完還不自在地轉過臉去,小心嘟囔:“我不是擔心你,只是,只是不像我們的計劃出什么紕漏罷了,誰叫你先在還不能有事。”
遙夕看著他好像被憋紅的臉頰,不知從哪變出一把折扇,拿它微微挑起望舒的下巴,上身微微靠近,看到望舒不敢瞅自己的時候,邪魅一笑,用充滿磁性又撩人的嗓音道:“奧?是嗎?”
忽然,遙夕認識到現在的情況實在太像霸道總裁和她的小嬌妻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于是便收手,用扇子敲了一下望舒的頭,不懷好意地說:“走吧。等什么呢?”
望舒的臉色忽然就冷了下來,只留幾分余紅還在臉頰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看了讓人忍俊不禁。
瞬間,他們就消失了。只可惜望舒是個小心眼的家伙,遙夕掉下來的時候,還不待那位神醫抱著遙夕唯美地轉上幾圈,然后一眼定情就崴了腳。
于現在的情形就是,韓須瑋背著竹筐,看著眼前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的姑娘,而遙夕也定定地望著他,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呆了一會兒后,韓須瑋立馬上前,緊張地問道:“姑娘,你還好嗎?”
遙夕對這種偽君子沒有興趣,更何況只要攻略了女主的后宮之一,其他的后宮自然會想辦法除掉她這個讓得到女主喜歡的莫沂南不忠的人。若說之前為了迷惑系統,她還需要攻略這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種必要了。
所以,她語氣不好地直接懟了一句:“你眼瞎嗎?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來,本郡---本小姐能沒有事嗎?你以為像紀若若那個賤人啊。”
韓須瑋眼神一瞇,只覺得這種蠢貨也能吸引到莫沂南,必然是他早就不喜歡若若了,在若若不知道的地方,他不知還和多少個女人有過關系。盡管如此,他也依舊沒有表露出來。
遙夕還以為這個戀愛腦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會有些反應,確實沒有感覺到疼痛。遙夕“唔”了一聲,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配合他演出,畢竟她還要在這里談一場真正的戀愛來著,這些都是她過往悲傷的苦情故事啊。
遙夕嘆了口氣,算了吧,故事也可以編,只要有那么點痕跡就行。這種家伙還是算了吧,要在以往她還覺得有一丟丟“可愛”,可現在,她還有大事要干,這種小家伙就算了。
想到這,遙夕伸手戳了戳韓須瑋的腰。韓須瑋有些訝異地看向她。
遙夕站直了身子,輕啟朱唇:“你猜,你的那位心上人怎么樣了呢?”
韓須瑋臉色一變,整張臉在夜幕里顯得陰暗無比,像一匹惡狼,惡狠狠地說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其實也沒做什么,只是在你送去的那位藥草里加了點東西。禮尚往來嘛,她送我一只簪子,我當然也要送她一件禮物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相信十日內找不到解藥的話,嘖嘖,后果很美麗哦。”
遙夕眼中的挑釁明目張膽。
韓須瑋瞪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錢?還是權勢?或者男人?”
說道最后,韓須瑋輕蔑一笑。
遙夕保持微笑,淡淡接了一句:“姐全要。不過用不上你,你還是趕快去看看你那位小情人吧,去晚了,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幺。”
韓須瑋陰森森地看著遙夕,咬牙切齒地說:“傷害若若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完,轉身就走。剛剛扶她起身的時候,他特意先去看了一眼她的腳傷,是真的,可她的腳傷卻轉瞬就好了,這不得不讓他在意,現在與她糾纏,只怕錯過最佳救治若若的時間,而且誰知道她對若若有沒有用上她那種妖法。先治好若若,再來找這個賤人算賬。
遙夕嘴唇微掀,“蠢貨。”
望舒疑惑問道:“你就那么確定他會和那個女人交配嗎?”
遙夕被他逗樂,妖異的紅唇微啟,“當然,這可是本小幻術世界。交配是他們的本能,更何況那個家伙對自己的醫術很是自信,這次才回去,他心里的嫉妒肯定要冒火,不把火發泄出來的話,那種精蟲上腦的男人不會干正事的。然后,他就和那些男人一樣,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