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坐在屋里,安列和老趙在那邊吵吵鬧鬧,我不太有心情去理會他們兩個。
我聽著外面雨滴落下來的聲音,好像每一下都打在我的心里,我突然覺得好難過,他們都有退路,我卻只能向前走,雖然有老趙陪著我,但是我不可能總讓她跟著我冒險如果能護她周全那是最好,可萬一我護不住呢?
終于連這個城市也待不下去了,這次一走,還會不會回來就不知道了,孟蔥仁在鎮(zhèn)江那邊,是江蘇的一個市,地處南方,我對那里并不了解。后天就要啟程了,我甚至連他的地址都不知道,只能通過老趙確定他的位置大概是那邊的一個山里。我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去和他相見呢?他真的會有辦法嗎?他又真的會幫我們嗎?
老趙似乎感覺出來氣氛的不對勁:“離青?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示意她放心,雖然我感覺并不是很好。老趙和我不一樣,我們兩個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隨著事情的發(fā)生,他會越來越習慣,而我卻會越來越慌張。就像現在,她能和安列鬧兩句,我卻是一點玩笑話都講不出來了。
她沒有再接話,到是安列開口了,“今天有今天的事要想,明天有明天的事要做,離青,你就是想的太遠了,像我這種思維簡單的家伙就不會悲傷。”
“是啊,別人都會用腦死亡這一說,就你不會有。”老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補刀,“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腦。”
我忍不住被他們兩個逗笑了,真是兩個活寶,是啊,難過也沒有用,不如想想今下午該怎么去解約,怎么講才不會惹人生疑。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轉眼間到了下午三點多,雨還是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我只好冒雨出門,想隨便打一輛車去編輯社,但是雨這么大,車實在是不好打,我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輛車,晃晃悠悠開的跟三蹦子一樣。司機一個急剎穩(wěn)穩(wěn)地濺了我一身水,然后停了下來。
“……”
“哎呀媽,老妹兒,這大下雨天,你出門啊?”車窗搖了下來,是一張中年面孔。
“嗯呢。”我面無表情的抹去臉上的水,心里一句mmp送給他。說實在的,這個車別的不說,反正這個司機的駕駛技術吧,稍稍有點彪悍。
“咋的,老妹還愣著干嘛呀?快上車,別在外頭淋雨了,瞅你一身濕的。”
emmmm……看來這貨智商跟眼睛也不太好使。我沿著路四周看了一圈,發(fā)現除了他也沒有別的出租車了,我心一橫,上吧!反正保險都買了,不死白不死。
我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往旁邊一看,嚇我一跳。剛剛在外頭看,沒注意,這個人一只耳朵上打著耳釘,手臂上還紋著一只老虎,活像老式港片里的小混混。
“老妹,去哪啊?”他一張嘴,一口的東北腔將我拽回現實。
“啊,去談墨編輯社。”
他從車邊上拿出一包衛(wèi)生紙扔給我,“大妹子,你快擦擦吧!哎媽,大雨天的咋還往編輯社跑呢?”
“謝謝,這不是有點急事要去嘛?要不然誰愿意這天還往外跑呢。”我擦擦風衣上被他濺上的水,“不過大哥,這么大雨天兒,你咋還在外面接活呢?”
“啊,這不是剛跟兄弟吃完飯回來,原本想今下午捎帶著跑兩單的,沒想到下這么大雨,家里老婆罵著我讓趕緊回去,這不也等不到雨停了,剛往回燎桿子跑,捎帶看見你了,尋思送你一程。”
“謝謝您啊。”
“沒事沒事,錢不少給就行。”
“……”
其實剛剛我還蠻感動的,如果他不說最后一句話,他剛在我心里建立起來的一點形象,也不會碎掉。我坐在車里,感覺像坐在兩個世紀前的拖拉機上,這種復古的感覺無與倫比,畢竟我只在電影院的5d和老趙送我的競速轉椅里體驗過這種飄逸的感覺。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我TM好像上了賊船。
“我聽說這兩天的學校突然間放假了,就連高中也是,你說這馬上高考了,這不耽誤人前程。”
“的卻,不過我聽說今年的高考好像有所變動。”
“媽呀,這上面又整啥新政策了?”
“這我不清楚,但是今年的高考肯定是不能如期舉行了。”
“也不知道這粗了什么大事兒,孩子們的未來都不關心了。”他一臉愁容。我心想這肯定是家里有好學生的,剛想安慰幾句,就聽見他又說“你說你放高中就放高中唄,那你把幼兒園的都放了,是幾個意思?我家這兩天老鬧心了,小兔崽子都鬧瘋了,這要不是他沒事干,他也不會老攛掇我媳婦削我。”
我頓時感覺腦仁有點疼。是我想多了,這種爹能帶出什么高智商的娃……
“小姑娘,你把安全帶套牢了啊,我這邊剎車好像有點不太好使,這天兒開好像有點危險。”
“……”我可謝謝您八輩祖宗,如果還能活著下這輛車,我保證下了車就去舉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