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吳越越也不知道，是該替小雪說話還是該安慰江喬。
“不就是打個網吧賽嗎？你不至于這么迂腐吧？”
迂腐？
江喬冷笑一聲，抓起啤酒就往嘴里灌。
其實，妹妹有句話說得很對，現在的自己，有的地方就是和母親很像。
以前讀書的時候，年輕不懂事，很多事都和媽媽頂著干，動不動就吵，以致于后來不管母親是對是錯，只要和自己想法不同，就充耳不聞。
而現在，退學兩年之后，自己似乎也變成了她的模樣。
那個他曾經“厭惡”過的模樣。
“如果她是個男孩，我管都不想管，可她偏偏是個女孩。”
“喲呵，這還扯到性別歧視上了？女孩怎么了？是女孩還礙著你了？”
吳越越不服。
“你懂什么？你又沒有妹妹。”
“誰說我不懂了？”
吳越越聽見這一句就火大，我沒有妹妹，可我有哥哥。
自己的哥哥，和你這迂腐的死面癱，那完全是天壤之別！
江喬不屑地掃了吳越越一眼，沒有再解釋。
“算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那場比賽吧。”
“你找到那個【洛】了？”
“他承認了自己是演員，可是不愿意說出比賽后面的事。”
“那這不等于沒說嗎？”
“他會說的，不過要去參加城市英雄爭霸賽。”
“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猜測。總之這場比賽，他給你打輔助。你們之前就打過，你知道他的實力。”
“什么啊。搞得那么神秘。還不如不說。
算了，懶得問了，反正背后的事與我無關，我要的只是他是個演員。這樣就可以和我姐周旋了。
你慢慢喝吧，我也去看看小雪。”
…….
等所有人都離開，江喬靜靜地在椅子上躺了一會兒。
而后拿出手機，和趙成龍聊了起來。
“龍哥在嗎？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在在在，你說。”
“你們星空戰隊的上單，是不是叫劉勇？”
“對啊。怎么了？”
“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
“還不錯啊。”
不錯？
江喬愕然，“那你能具體說說看嗎？”
“比較仗義，經常請其他人吃飯，出去玩。在隊伍里也是服眾的。對了，你突然這樣問，是不是他去你們青空網咖惹事了？
上午我聽隊里的人說，他去了青空網咖，說是女友在網咖上班，下午回來就去外面喝酒，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哦，沒有鬧事，我上午不在網咖。”
……
了解完劉勇的情況，江喬就沒有繼續聊下去了。
回到網咖時，張小棠還在睡覺，這家伙這兩天已經黑白顛倒了。他之所以沒叫他一起聚餐，和大家認識認識，也正是因為如此。
江喬取了一張毛毯給“兒子”蓋上，而后在他身邊開了一臺機子，看起了直播。
而那房間是位女主播，房間名字為：河蟹直播、椒椒。
……
……
第二天，美美地睡了一覺。
江喬一大早就來到了二樓。
此時妹妹正在寫寒假作業，韓瑤坐在她對面，在看高中的教材。
兩個女孩都很安靜，偶爾皺眉，偶爾微微笑笑。
韓瑤很快發現了江喬，知道兄妹兩在為比賽的事鬧別扭，她朝江喬走了過來。
“你還是不同意小雪參加比賽嗎？”
“人數夠了。”
江喬說得很平淡，臉上沒有起一絲波瀾。不過在回答韓瑤的時候，他卻一直看著江雪的背影。
“那如果我退出呢？”
“你不用退出。除非你不想贏了劉勇。”
韓瑤沉默了。
的確，在江喬宣布讓她去打野而不是讓網咖中任何一個網管去的時候，她真的很感激。
江喬很多話都不說，但做的事卻每一次都做到了自己心坎兒上。
在劉勇最驕傲的東西上贏了他，這是韓瑤早就想做又無數次幻想過的事。
“好吧，我不退了。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今天下午，小雪要幫她同學打一場比賽，而且就約在青空網咖。”
什么？
江喬錯愕，扶了扶眼鏡，僵著臉就要朝江雪走去。
但卻被韓瑤一下抓住了。
“別。你別去。昨晚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勸過了。我知道你很在意小雪，怕她早戀，怕她沾染不好的社會氣息，可是你有想過，自己真的了解小雪嗎？”
“我了解，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是那么過來的，可是…...”
“別再可是了。就讓她玩一次吧，我已經答應了她，要成功說服你這一次。”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說服不了我。”
“江喬！”
韓瑤大聲喊了出來，江喬也止住了腳步。
“你信不信，如果你現在跑去質問小雪。不許她明天和同學一塊兒打比賽，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青空網咖！”
江喬回過頭，顯然，韓瑤這句話沖擊到他的內心了。
依江雪的性子，她不但會離開網咖，甚至連說不要自己給學費生活費都有勇氣。
“她昨天跟我說，她不需要一個又當爹又當媽的哥哥，她想要一個‘巨人’。”
“巨人？”
“這是你們有文化的人說的話，我覺得怪怪的。她說那個巨人的肩膀，不僅可以讓她依靠，還可以把她托起來。”
韓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喬不自覺地就彎起了嘴角。
她當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這是兄妹兩之間的回憶。
那年，江喬十五歲，江雪九歲。
在一次賣完魚回家的路上，江雪發現一棵柏樹的樹杈上有個鳥巢，想看看里面有沒有蛋。江喬拿起棍子就想捅下來，但立馬就被江雪阻止了，怕鳥巢被摔壞。
思來想去，他干脆讓妹妹騎在肩上，自己去看，由于高度實在不夠，最后便直接讓她踩在了自己的肩膀。
江雪發現里面有一窩雛鳥，很是驚喜，一手扶著樹，一手撥動著小鳥小心翼翼地觀察。
她實在太喜歡那些小生命了，一時高興，竟忘了腳底下還有個哥哥。直到她看到江喬的肩膀被擦破了皮，才連忙讓哥哥把她放下來。
落地之后，江雪很自責，江喬便安慰她說道：“這有什么。哥哥的肩膀，不就是給你靠，給你踩的嗎？這是巨人的肩膀。”
那時候，江喬對巨人并沒有什么概念，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知道是老師說的牛頓，還是小時候看的迪迦。
“你在笑什么？”
韓瑤疑。
“明天……她要和同學玩就玩吧，不過去打比賽的事，我還是不同意。游戲圈，始終沒她想的那么好。”
江喬說完，轉身就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