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大殿內(nèi)(nèi),牛頓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宇宙模型。
“大秦始皇帝陛下,請(qǐng)您聽我說完,我們的宇宙就像一個(gè)(gè)廣袤的沙漠,我們腳下的大地,是沙漠中的一匹駱駝,而那太陽,則是沙漠里的颶風(fēng)(fēng),這颶風(fēng)(fēng)不會(huì)(huì)消失,而且不止有一股,有時(shí)(shí)候出現(xiàn)(xiàn)一個(gè)(gè),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駱駝和颶風(fēng)(fēng)的相對(duì)移動(dòng)(dòng)較弱,這就是恒紀(jì)(jì)元;可是駱駝在沙漠中一直移動(dòng)(dòng),如果出現(xiàn)(xiàn)兩個(gè)(gè)或三個(gè)(gè)颶風(fēng)(fēng),駱駝將被迫停止行進(jìn)(jìn),這就是亂紀(jì)(jì)元。”
“一派胡言!偉大的大秦始皇帝陛下難道會(huì)(huì)不知道,一個(gè)(gè)太陽的亂紀(jì)(jì)元!!”群臣中站起來一個(gè)(gè)瘦高的官吏。
“若是兩三股颶風(fēng)(fēng)相遇會(huì)(huì)如何?”牛頓反問那個(gè)(gè)官員。
“這...”
“我來告訴你,颶風(fēng)(fēng)會(huì)(huì)融合,正如太陽這枚大火球,三顆相融,那將是了不得的災(zāi)(zāi)難!”
正當(dāng)(dāng)牛頓喋喋不休的時(shí)(shí)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外面發(fā)(fā)生了什么!”
秦始皇端坐在龍椅上,面色威嚴(yán)(yán)的質(zhì)(zhì)問道。
“報(bào)(bào)!”
“講!”
“陛下,大羿他射下了一顆太陽!”
轟!
大殿的空氣突然沸騰了起來,仿佛置身火爐旁,被烘烤的感覺。
牛頓和馮·諾依曼踉踉蹌蹌跑出大殿,一臉的不可思議,顏和海人跟在后面,像一個(gè)(gè)旁觀者冷靜地注視著發(fā)(fā)生的一切。
大殿外的天空仿佛變成了被打翻在水里的調(diào)(diào)色盤,各種顏色相互錯(cuò)(cuò)容,卻又不混合,在天空中扭曲旋轉(zhuǎn)(zhuǎn),呈現(xiàn)(xiàn)出了如地獄黃昏般令人恐懼優(yōu)(yōu)雅的美。
“這是,光的色散!哈哈,我就知道,看到?jīng)]!我偉大的牛頓提出的光學(xué)(xué)色散!”牛頓一邊揪著萊布尼茨的耳朵,一遍癲狂的跳著印度舞。
“他怎么了?”顏問道。
海人平靜的回答道,“這個(gè)(gè)紀(jì)(jì)元要結(jié)(jié)束了,牛頓碰巧驗(yàn)(yàn)證了他所提出的光學(xué)(xué)色散原理。”
“所以天空中出現(xiàn)(xiàn)的是?破碎的太陽?這不可能。”
海人望著早已變得光怪陸離的天空,“我喜歡你用的破碎這個(gè)(gè)詞,實(shí)(shí)際上太陽的確是破碎了,只是在一瞬間。”
世界陷入一片恐慌,絢麗的天空成為了永恒,生命的運(yùn)(yùn)動(dòng)(dòng)在這一刻徹底停止,連同亙古悠遠(yuǎn)(yuǎn)的存在一樣陷入永恒,時(shí)(shí)間仿佛過去了幾個(gè)(gè)世紀(jì)(jì),又仿佛只過去了幾分鐘。
下一刻,無邊際的白光吞噬了整個(gè)(gè)世界,
嘀!嘀!嘀!
警告!
第307號(hào)文明在太陽爆炸中的被摧毀,該文明進(jìn)(jìn)化到文藝復(fù)(fù)興時(shí)(shí)期。
漫長的時(shí)(shí)間過后,生命和文明將再次出現(xiàn)(xiàn),這次文明由于被外力強(qiáng)(qiáng)制摧毀,牛頓和馮諾依曼未能成功開啟計(jì)(jì)算機(jī)(jī)時(shí)(shí)代,誕生文明的搖籃已經(jīng)(jīng)徹底被湮滅,文明的種子將在其他星球重新生根發(fā)(fā)芽,并再次開始在三體世界中詭異莫測(cè)的進(jìn)(jìn)化。
歡迎您再次登錄!
...
剛從游戲中退出,顏夕接到一個(gè)(gè)電話,是一個(gè)(gè)很熟悉的聲音。
“顏,你好,我是海人!”
“你怎么會(huì)(huì)有我的聯(lián)(lián)系方式?”
“這個(gè)(gè)說來話長,其實(shí)(shí)我們今天剛剛見過面。”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顏夕想不起來何時(shí)(shí)見過面。
顏夕的沉默讓談話暫時(shí)(shí)陷入死寂,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你是誰?”
“我是汪淼,搞納米技術(shù)(shù)研究的,我們今天在研究所見過面。”
是他?顏夕心中突然涌現(xiàn)(xiàn)出一股熟悉的感覺,仿佛自己應(yīng)(yīng)該知道他,甚至是知根知底,但顏夕可以肯定自己和他之間從沒有過交集,那感覺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汪教授,你好,我是顏夕,有話請(qǐng)直說。”
顏夕覺得,兩個(gè)(gè)從沒有交集的人,不會(huì)(huì)因?yàn)橐粓?chǎng)游戲而變得熟絡(luò)(luò),不如有話直說。
“我的世界出了一些問題,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
結(jié)(jié)束談話,顏夕呆坐在電話旁,墻上掛鐘的秒針,一分一秒的跳動(dòng)(dòng),仿佛在時(shí)(shí)間的盡頭是一只巨大的怪獸,時(shí)(shí)間每跳動(dòng)(dòng)一秒,距那怪獸就進(jìn)(jìn)了一步。
叮鈴鈴!
“喂。”
“我是柳玉竹。”
“我知道。”
“我們可以見一面么,我有事要和你說。”
沉默...
沉默...
沉默...
“在哪里。”
“我去接你。”
【柳玉竹】
城郊,某不知名的空地。
顏夕目色冰冷的注視著柳玉竹,“為什么扯我進(jìn)(jìn)來!”
柳玉竹安靜地看著天空,“如果我說,這世界需要你,你回信么。”
“為什么是我。”
“那應(yīng)(yīng)該是誰。”
顏夕語塞。
柳玉竹指著西南方向的天空,“那個(gè)(gè)位置,你能看到什么。”
“半人馬座。”
“那你...看到那顆肉眼幾乎微不可見的淡紅色星了么?”
“比鄰星。”
“對(duì),就是比鄰星。”柳玉竹看著顏夕,“那里就是三體世界。”
“我登錄了那個(gè)(gè)游戲,海人就是汪淼教授。”
“是的,為了對(duì)抗ETO。”
“那是什么?”
“一個(gè)(gè)...組織,在原著中暫時(shí)(shí)還不會(huì)(huì)顯露出名字的恐怖組織。”
“被抹除的故事?”
“對(duì),汪淼教授的納米材料會(huì)(huì)幫助古箏行動(dòng)(dòng),消滅ETO的‘審判日’號(hào)陰謀,然后...”
“夠了!”
“你不信我!”
顏夕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長發(fā)(fā)擋住了她的臉,看上去十分柔弱。
“真的夠了,你說這么多,跟我有關(guān)(guān)系么,我就一小人物,理解不了你們的救世計(jì)(jì)劃,如果這世界要完蛋,那干嘛非得是我來背負(fù)(fù)那么大的責(zé)(zé)任!”
柳玉竹沉默下來,仰起頭望著天空,望著那在群星閃爍中微不起眼的半人馬座,喃喃道:“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怎么就三體危機(jī)(jī)了,我活的挺好,就睡了一覺,我他媽就睡了一覺,然后我就被卷了進(jìn)(jìn)來。”
顏夕抬起頭,看著眼前對(duì)著天空牢騷的男子,心里的委屈突然淡了許多。
【汪淼】
我是汪淼,一個(gè)(gè)并不實(shí)(shí)際存在的...人物,但我就這么出現(xiàn)(xiàn)了,出乎所有人的預(yù)(yù)料。
事情是這樣的,我本是一維世界《三體》中虛構(gòu)(gòu)出來的人物,在我的世界里,大宇宙最終被高等級(jí)文明重啟,但那不是我的事情,或者說,那已經(jīng)(jīng)是我死后幾億年的事情。
關(guān)(guān)于我的故事,在漫長的書中只有寥寥數(shù)(shù)萬字,然后我將徹底消失,這本該是我宿命的輪回,我對(duì)此并不介意,但是命運(yùn)(yùn)的閃電擊中了我的世界,就像《球形閃電》中的宏聚變,引發(fā)(fā)了世界范圍的改變。
總之,時(shí)(shí)間定格在了2006年6月6日,清晨6時(shí)(shí)6分6秒。
天空劃過一道玫瑰色的閃電,光芒遮住了太陽,世界籠罩在玫瑰色光暈下,持續(xù)(xù)了幾秒鐘。
漫長,寂靜,恐懼,無奈。
當(dāng)(dāng)我醒來時(shí)(shí),直覺告訴我發(fā)(fā)生了一些改變,我的記憶依舊清楚,我甚至記得北京奧運(yùn)(yùn)會(huì)(huì)開幕上點(diǎn)(diǎn)燃圣火時(shí)(shí)的感動(dòng)(dòng)。
但是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
我身邊的一切都沒有發(fā)(fā)生變化,桌上還留著昨天的咖啡。
但是,11年,整整11年就在那幾秒鐘中過去了,我的世界和這個(gè)(gè)陌生的未來世界重合。
那一天,是公元2017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