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桃林間已然是多了許多賞花的人，大多都是雪鄉(xiāng)(xiāng)的百姓，花開了，閑來無事便總喜歡來此走走。
只是，同樣是兩人而行，身旁的人卻不再是冬日里多期盼的那人。
律子的心中恍然間多了幾分惆悵。
眼前忽而晃過一個(gè)(gè)畫面，一時(shí)(shí)間卻是無法捕捉。
是并肩而行的兩人，還是哪一棵的桃樹之下？
夢(mèng)(mèng)與虛幻之間，看不真切。
“哇，這里來了好多人啊。”
魑離的身影緩緩地在律子的身邊出現(xiàn)(xiàn)，睜大了眼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好在，或許是花的迷人，他的突然出現(xiàn)(xiàn)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這樣憑空出現(xiàn)(xiàn)會(huì)(huì)嚇到別人的吧？”
若不是因?yàn)椴蹲降攪慫霈F(xiàn)(xiàn)的空隙間發(fā)(fā)出的聲音，或許她也會(huì)(huì)像從前一般，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吧？
只是……
律子特地留意了一番周圍的其他聲音，似乎并沒有消失。
而桃林中的其他人，看著也并沒有被暫停了時(shí)(shí)間的模樣。
“會(huì)(huì)嗎？可是律子小姐并沒有被我嚇到啊。”
想起老嫗曾與他說的不能用空間嚇到普通人類，魑離總算是雙腳著了地，乖乖地走在律子的身邊。
腳上的鈴鐺，跟著他的每走一步，都會(huì)(huì)輕聲地響著。
“那是因?yàn)槲液孟衤牭攪四慍霈F(xiàn)(xiàn)前的聲音，做了心理準(zhǔn)(zhǔn)備，所以才沒有被你嚇到。”
“出現(xiàn)(xiàn)前的聲音？”魑離看著律子，歪了歪頭，有些不太明白。
“對(duì)(duì)，就是在你從空間里出來之前，我的耳邊就出現(xiàn)(xiàn)了一種什么東西被撕碎了的聲音，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還在想，這個(gè)(gè)聲音是從哪里發(fā)(fā)出來的，但是下一刻，這個(gè)(gè)聲音就消失了，而你方才說話的聲音也同一時(shí)(shí)間響了起來，我就有個(gè)(gè)猜想，我聽見的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是你收回空間時(shí)(shí)發(fā)(fā)出的聲音。”
畢竟這樣的聲音是她的第一次聽見，律子也不太敢妄下斷論。
“收回空間的聲音，這種聲音，真的能被聽見嗎……”
魑離看著自己的手，心中不由地一怔，這是從前不曾有過的事情。
除非是他有意為之，不然應(yīng)(yīng)當(dāng)(dāng)是無法被聽見的才對(duì)(duì)……
到底是因?yàn)樽約旱哪芰吭謐兊盟。黽恿似憑`，還是律子小姐的耳力日漸增強(qiáng)(qiáng)了？
若是真是能量衰敗的話，自己的身子又為何沒有任何警示他的感覺呢？
“嗯，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見，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我也不太好說。”
只是律子總是直視著前方，并未注意到身旁的人有些異樣的表情。
“我也還是……第一次被普通的人類聽見空間的聲音……”
……
“對(duì)(duì)了，魑離，你會(huì)(huì)易容嗎？”
“易容？什么易容？”魑離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像書里的那種，可以讓人變一種容貌的異術(shù)(shù)。”
“大概會(huì)(huì)……吧。”
律子皺了皺眉，有些不知該從何提起。
“那……你的能量，能不能把自己變成人類呢？”
“變成人類？這該怎么變？難道是律子小姐覺得我還不像人類嗎？”魑離猛地一抬頭，雖有些詫異律子的話，卻還是收回了方才苦惱的模樣，挑了挑嘴角，像是笑得邪魅。
律子搖了搖頭，“不，我并不是這個(gè)(gè)意思，你很像人類，若非你告訴我，可能真的就會(huì)(huì)將你當(dāng)(dāng)做人類的孩子。只是你的眸色，似與普通人不太一樣。”
“眸色啊……”
“我從方才便開始聽見，周圍有些注意到你的人，一直在小聲地討論你的眸色。”
魑離往四周看去，幾棵開得旺盛的桃樹之下，幾對(duì)(duì)年輕的男女，或是老人家，確實(shí)(shí)是捂著嘴彼此間討論著什么，眼神還在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地往他的臉上瞟。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涼涼的。
再抬頭去看律子，是漂亮的琥珀色。
與自己確乎是不太一樣。
“我還從來都沒有注意過，我和律子小姐眸色的不同。”
“那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變得與我相同？”
“自然了，既然律子小姐都這么說了，那我便試一試吧！”
只是在律子的肉眼之下，就能看清他的瞳色由原本的血紅色，正在緩緩變得與律子相同。
“是這樣嗎，律子小姐？”
“對(duì)(duì)，就是這樣，現(xiàn)(xiàn)在你的眸色便與我像極了。”
“那便好，律子小姐，別站在這了，我們快走吧！”
再往前走，傳進(jìn)(jìn)耳邊的聲音已然消失了許多。
【啊，是錯(cuò)(cuò)覺吧，那不就是個(gè)(gè)普通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