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許你一生,佳偶天成。
許嘉:遇到你之前,我不會愛人,我只會愛自己。
成生:因為是你,所以晚一點也沒有關系。
許嘉:我們兩個人,帶著四份愛去養育未以好不好?
最后一次見面,是在許嘉公司樓下,成生來還許嘉留在他那得一些生活用品,那一次見面,成生的話像是刻進了許嘉骨子里,刺的他生疼。
“許嘉,我愛你的這些年,就像做了一次過山車,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笑忽泣。許嘉,我想通了,這些年,我沒有真正的快樂過,我一直活在你自私的恐懼擔憂里,我也不想再坐過山車了,我只想兩人,三餐,四季,賞春花,聽夏雨,看秋葉,等冬雪?!?p> 許嘉:“挺好…挺好的。那什么…,下個月,我結婚,請帖我就不發給你了。”
成生:“還…是給我一張吧,萬一,我有時間呢。”
其實成生想說:還是給我一張吧,萬一我后悔了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搶婚。
許嘉把拿手盒子塞到成生手里:“不了,請帖發完了,沒有多余的。這是你畢業的禮物,一直忘了送給你。以后,你就是成醫生了,醫院里遇到醫鬧,記得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知道嗎?”
成生:“禮物就算了,天快下雨了,我沒帶傘,先走了?!?p> 許嘉沉默,不應也不答,他只維持著二郎腿的姿勢,目送著面前的男人推開禮物盒,拿上自己的背包,瀟灑的起身離開,而后慢慢消失在烏云密布的街道盡角。
成生留學回來已經是五年后,彼時他已經成為了海市醫院有名的胸科專家。
許巍把生病的事告訴了哥哥許嘉后。當晚,許嘉就聯系人找專家專,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許嘉去了海市醫院呼吸科門診。
許嘉:“醫生什么時候來?”
分診處的導醫:“胸科醫生都會很早到,一般他們查完房就會來,大約七點四十左右。”
許嘉:“知道了,謝謝。”
許嘉從衛生間回來時,胸科門診室醫生辦公室的門已經開了,許巍也不在等候處坐著,想來是已經進去了診室了。
成生穿著修身的白大衣,微微低著頭按下電腦開機鍵,余光掃到看到來人,剛準備說‘我還沒叫號,請稍等’,就被面前的男人給掖了回去:“請坐。”
許嘉:“謝謝?!?p> “我弟沒過來?”
成生問號臉,淡淡的搖搖頭。
“沒注意。”
“哥。”,許巍的聲音。
許嘉趕忙起身:“坐下,讓……讓成生…醫生和你看看。你們談,我先出去了?!?p> 成生只眨了眨眼,許嘉并沒有在他臉上捕捉什么特別的表情,所以,話音一落,他就知趣的走出了診室,虛脫的坐在門外,等著這次突如其來的看診結束。
五年了。
在同一個城市的第五年,成生和許嘉終于以一種最不經意的遇見而再見。
這些年,他偶爾會從許巍的口中聽到那個人。
‘嚴小意~,你又實驗室陪著生哥忙通宵!你……你老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嚴意~,生哥說他不帶我飛了,他要去美國完成他的博士,我好命苦~’
‘嚴大人~,快恭喜我!在生哥的指導下,我的論文終于入了婼姐的眼!!!哈哈哈~’
‘媳婦兒,我累的腰都要直不起來了,我今天跟了生哥一天的手術!!!我這么精壯一男人都受不住!也不知道生哥他是怎么這么日復一日的熬過來的~’
‘老婆,我覺得我自己當醫生好辛苦,可為什么我看婼姐和生哥當醫生一點都沒有辛苦的樣子?是我哪里出問題了嗎?’
“哥?哥?哥!”
“啊?怎么了?”
許巍無奈的看著許嘉,生哥叫你。
“我?”
“對!”
許嘉起身,拍拍許巍的肩膀,你先坐著。
“成……醫生?!?p> “許巍的情況他也跟你原原本本的說了,那我就不再對你隱瞞什么了,片子我都看過了,晚期,已經轉移到了腦,骨頭上也有。我的建議是,維持治療,手術已經沒有意義,你……和你夫人,還有你父母,要盡早做好心里準備?!?p> 許嘉猛的站起,背過身子,不安的抬頭低頭,顫抖的扭轉自己干瘦的指節。
淚,久違的淚,滾燙著他蒼白的臉頰。
“嚴意那里,我遵守我和許巍的諾言,一直瞞著她。”
“你……你……好好調整自己,小意她那么愛許巍,她不會因著這……這個離開他的?!?p> 許嘉能體會那種被蒙在鼓里感覺,太過于噬心自責?。。?p> “許巍他應該還沒告訴你,小意她懷孕了,六周了?!?p> “什……什么?”
許嘉只在成生面前哭過一次,還哭的很敷衍。但此時自己面前,因為過于驚訝而下意識轉頭向自己求證的許嘉看起來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凄苦,悲戚。
“他倆沒結婚,小意沒敢告訴許巍,是婼姐告訴我,我告訴許巍的,我是今早才發消息告訴的他。這個孩子,小意不想留,婼姐知道許巍的病情,她不想小意將來后悔,畢竟,這是她和許巍唯一個的孩子。我叫你進來,是想請你幫幫忙,抬抬手,讓許巍和小意結婚,至少,領個結婚證。這樣,小意才會安心孕育生下這個孩子?!?p> 成生抽了一張紙,一張診室里常備的干手紙,遞給了狼狽不堪的許嘉。
“結婚后,許巍會以去美國進修的名義和小意分開。速度要快,不然會露餡,那樣的話,離開的就不只是許巍一個了?!?p> 許嘉低頭,看著成生無名指上那條長長的傷疤,伸手拂過拿走可紙巾。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p> 許嘉離開后,病人源源不斷的涌入,成生甚是連悲傷痛苦的時間都沒有。
許巍去世的一周后,許建業在夢里去了,走的很安詳。
許嘉坐在陽臺,看著天邊掛滿的夕陽昏黃,點燃了一支煙:“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周婼端著一杯溫水,拿著一個藥盒,拉開玻璃門,走到了許嘉身邊,沒有多話,只是悄悄的放下茶杯和藥盒,截過那支嗜命的燃燃星火,收走已經空癟了的煙盒。
“感冒了就少抽些煙,里面還有孩子?!?p> 許嘉緩緩吐露最后一律煙霧,任由周婼奪走壓抑自己的唯一慰籍。
“他對我不躲不藏,可唯獨近我身前時,總疏遠的退后一步?!?p> “把藥吃了,水也喝完?!保軏S看著正在用手勢招呼她過去袁蘇瞻,點了點頭。
回憶到了交織,蟄刺著男人的思念:
以前,只要我靠近他,他都不會放開我的手。然而,現在,他厭惡我到恨不得遠離我,即使只是多了那一步的距離。
周婼進了屋子,囑咐女兒去拿個小毯子給陽臺上的叔叔披上。
“嘉叔,冷~”
許嘉剛想伸手抱起小小人兒,就意識到剛才自己抽了煙,滿身煙味,于是只接過了毯子。
“謝謝??爝M去,站在這里會凍生病?!?p> 小小人兒離開了,許嘉看著毯子,眼眸寂涼,看著搭在膝上的手腕,抬起,摸砂著那個用戒指串起的手鏈,冷清的自嘲一笑,喃喃自語:
“以后,我只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