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不只是狀態不對,而且還有難聞的氣味傳來,如宿醉之人早上的嘔吐物。
我與玲瓏都皺起了鼻子,真特么難聞,“你喝酒了?云起師傅可是要我嚴禁里喝酒的哦!”,臨行之前,云起曾當著魯西的面,讓我監督他不要飲酒,說這胖子一喝酒就誤事。
“嘿嘿,我是喝酒了,但不怪我啊,我剛準備睡下,茅亮突然拿出一瓶茅臺在我門口,你說,我怎么能不喝,人家都到門口了,我總不能把人哄走吧!”。
“先不說酒的事,你以前喝酒也會眼圈與印堂發黑嗎?”。
魯西搖了搖頭,“沒有啊!”,說著他退回房間里,走到過道的鏡子前,魯西看到鏡子里的自已,印堂一塊灰灰的印記,眼睛周圍就跟熊貓一個樣,“這個是誰?啊!我?”,魯西下意識地自問自答。“哎呀,不好,頭疼頭暈,快過來扶下我”。
我看他的樣子,確實虛弱軟綿綿的,好像他的生機被什么東西一夜抽盡了一般,忙跨近一步,扶住他的肩膀。
玲瓏的動作比我快多了,已在我之前攙住了他的胳膊,穩住了他摔倒的趨勢。
至于嘛?作為一個修行者,不過是喝了點酒,雖然可能因為喝酒耽誤了睡覺,一夜沒睡,也不至于這樣。必定有古怪。可惜我完全不懂醫術,看不出他身體里的古怪,只能亂猜而已。
我們將他扶到床上,他便又打起了呼嚕!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既然昨晚是茅亮與魯西喝的酒,會不會是酒的問題?
如果是酒的問題,那么茅亮應該也會是魯西這個樣子?
如果茅亮好好的,那么便不是酒的問題,而是……茅亮的問題!
我沖玲瓏說,“在這兒守著他”,話沒說完我便已沖出魯西房間,身影已竄到樓梯口。
三兩步跨過二層至三層的電梯,來到三層走廊,這一層有四個方間,門都是關著的,我不知道哪一間是茅亮的,我知道其中有一間是茅倩與古大龍的臥房,除此之外,應該有兩間是空著的,我知道茅定軍妻子是住在最高的一層——八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我與茅亮交換了電話號碼的,當即撥通了茅亮電話,就聽到其中一個房間里傳來手機鈴聲:狂浪是一種態度,狂浪在起起伏伏,狂浪,狂浪……狂浪是一種態度,狂浪是不被約束。
幾乎是在鈴聲響起的同時,我就敲響了房門,連敲了三下,沒人開門,電話也沒人接。
我使出全力一腳踹去,枯通一聲,門被踹開,連我都嚇了一條,啥時候我變得這么生猛了,我也聽李長亭講過,天牛蠱在身,會令我體力慢慢超于常人,但是我還完全沒有適應這種力量。
被這力量嚇到的不只是我,還有另外一人。
透過洞開的門,我看到茅亮睜大眼睛盯著我,整個人的姿態是往門前趕,臉色煞白:“大哥,你太生猛了吧,我就晚到一步,你就把我這門的防盜鎖給硬破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意外,我以為你有意外”。
“我能有什么意外,不就是晚上過了困點,多喝了點酒,睡得死了點嘛”,茅亮見我有點呆愣,便改口說道:“沒事沒事,也就一個破門嘛,這個點兒去養老院太早了吧”,他意思是我快走,他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我便把魯西印堂與眼圈發黑的事說了一遍,并特意一邊說一邊觀察茅亮的表情。
他先是面容專注,然后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說:“不可能,不可能,我那酒怎么可能有問題?我也喝了呀,我怎么沒事!那現在啥也別說了,送他去醫院查查啊!”。
送去醫院查查!茅亮的話也點亮了我心里的明燈。
為什么我沒有想到關醫院呢?我第一反應便是覺得是邪門的東西,非醫學所能解決的,所以便沒有想著送醫院的事,不過在查明事實之前,去醫院查查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想清楚之后,我便說,“走,現在就送,你去熱車,我去背他。”,說罷便往樓梯口跑去。
茅亮則乘電梯往一樓走去。
我跑進房間,扶起魯西說,“走沒睡了,我們去醫院查查”。
魯西還不太樂意:“哎呀,沒事兒,酒喝多了而已,我不去!”。
我怒道:“你特么別鬧行不?喝酒又你這樣的嗎?喝多一次酒就能讓你腎虛成這樣?”,我知道我聲音特別大,但當時我沒覺得聲音大,就是莫名地生氣,就很自然地吼了出來。
被我這一吼,玲瓏有點被驚到了,想不到脾氣溫和的我,也可以這個樣子。
不獨是玲瓏,就是魯西被我這一吼也不再掙扎了,乖乖地讓我扶著他往電梯口走去,玲瓏在跑在我們前面,先按了下行鍵。
我們三人走出電梯,便看到茅亮就守在電梯門口,他一把過來架住茅亮另一邊,就大步往門口走去,他的騎士十五世便停在那里。
約二十分鐘后,我們便來到了朗溪縣中醫院,這是離茅府十公里范圍內最大的一家醫院了。
時值十一月份天氣轉冷,急診科里的人很多,大多是感冒發燒的,在我們前面還有三十多個病人。
茅亮打了個電話,不知打給了什么人,反正挺管用,沒多久,便有一個護士叫我們過去。
我們走進診室,診室里坐著一個男醫生,戴著口罩,與茅亮很熟絡地打招呼,“亮子,這是你朋友?”。
“是的,裴醫生,這是我家客人,勞煩您看看!”,茅亮一邊與醫生說話,一邊與我扶著魯西坐到了醫生面前的凳子上。
裴醫生站到魯西跟前,看了看他眼圈,又看了看他印堂,然后問我:病人這樣有多久了?
我說:“今天早上才發現的,昨天還是好好的,活蹦亂跳的”。
“不可能!”,裴醫生對于我的回答似乎十分不滿,好像我是在挑戰他的醫學常識似的。
他又將目光投向茅亮。
裴醫生,“我朋友說的沒錯,確實他昨天還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的,昨天好好的,就是昨晚有事耽誤到到凌五點還沒睡,我與他喝了點酒,誰知早上起來就這樣了?會不會是這方面原因?”。
“不可能,就是一夜未睡,眼圈人會發黑,但是也不可能這么黑,更加不可能印堂發黑。不要說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就是五十歲的人都不會這樣。”,裴醫生說的非常篤定,聲音里有些怒氣,好像他認定了茅亮是在估意戲弄他或是開玩笑似的。
“真的,裴醫生,我有必要騙你嗎?”,茅亮嗓門提高了八度,也微帶了點怒氣。
茅亮說過之后,裴醫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朝我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專心致志地為魯西檢查起來。
把脈,翻起眼皮看眼瞼,看舌苔,聽心跳,詢問關于病人飲食習慣……這一通做下來,很快一個小時便過去了。越檢查,他眉頭便鎖得越緊,仿佛一個小學生在考場上,很想解決到一題,但是,無論怎么嘗試就是不會解。
裴醫生終于停了下來,看他眼神我就知道,他應當沒有搞清楚病因病況。
沖我們說:“一個人眼圈發黑,通常是因為脾胃虛寒所至,多因飲食失調、過食生冷、勞倦過度、或久病或憂思傷脾等所致。脾陽虛證可見納呆腹脹、脘腹痛而喜溫喜按、口淡不渴、四肢不溫、大便稀溏、或四肢浮腫、畏寒喜暖,舌淡胖嫩,舌苔白潤,脈沉遲等。胃陽虛常因天氣變冷、感寒食冷品而引發疼痛,疼痛時伴有胃部寒涼感,得溫癥狀減輕。胃痛隱隱,綿綿不休,冷痛不適,喜溫喜按,空腹痛甚,得食則緩,勞累或食冷或受涼后疼痛發作或加重,泛吐清水,食少,神疲乏力,手足不溫,大便溏薄,舌淡苔白,脈虛弱。”
茅亮不耐煩了,“可不可以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