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氣未消,就是端木洋芋的樣子。
一邊有審時度勢的學子們很上道,立馬就去買了一瓶水,遞給了端木洋芋。
“謝謝,你很不錯。”
那學子笑的很開心,“沒事,老師,這是我應該做的。”
“去繞著操場跑十圈吧,帶上你的妖怪一起,一定得妖怪跑十圈你跑十圈,你的妖怪少跑一圈,你就多幫它跑兩圈。”端木洋芋突然說道。
這讓那學子的笑容戛然而止了,干巴巴的看著端木洋芋,嘴里想說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最恨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你們一個個給我注意點。”
看著那學子在陽光下逐漸拉長的身影,一眾同學看到依舊保持笑容的端木洋芋,就像看到了魔鬼。
那之前出頭的張牛將頭一縮,有些害怕,卻沒想到端木洋芋一臉笑盈盈的看向他。
“我跑,我跑,老師我自己跑十圈。”
他拽起撒潑的牛熊,妖怪的生命力還是很強的,就算被重傷了也是不可小覷,手掌愈合了大半,血液也沒有再流了。
張牛剛拉著粉色牛熊要逃離這里,端木洋芋一臉笑意的叫住了他,“我是要表揚這位同學,敢于對未知進行挑戰,這是一種很好的精神。”
“所以,全部學生都去跑兩圈,張牛同學可以和他的妖怪在這里休息。”
這一下換來了群體同學幽怨的‘啊’聲,不過越看著端木洋芋笑盈盈的臉蛋,他們越不敢再有所造次。
“全體同學向右,跑。”一聲令下,端木洋芋帶著自己的三只妖怪,領著頭在操場上跑著。
二十分鐘后,揮汗如雨的同學們從操場上下來。有個妖怪是小香豬的同學死活不能讓自己的妖怪跑完兩圈,強迫再三沒用,端木洋芋讓他先歸隊。
“大家一定都知道訓練師的存在,但其實并不太了解訓練師存在的價值。”
“你們或許有這樣的疑問,妖怪本身就是獸,它們有自己的戰斗方式,我們人通過訓練改變它們反而有些舍本逐末了。但今天我告訴大家,訓練師存在的意義就是逐步調整妖怪的戰斗方式,讓其的行動與你的想法一致,在對應的戰斗環境用出更強,甚至超越本身的力量。”
端木洋芋頭上一滴汗都沒有,看的出來,他平常沒少鍛煉。
而對于他講的話,學生們還是不太能理解的來,訓練師在腦海中的觀念依舊有些模糊。
“知道西方古代的一個職業嗎?馴獸師,訓練野獸表演,供人觀賞,成為訓練師其實就是讓你做到馴獸師要做的一切,只不過還有一點不一樣,馴獸師只需要讓野獸害怕,聽命于他,而成為訓練師則是要讓你的妖怪認同你,讓它像你,甚至變成你。”
這句話說完,有人突然笑了起來,端木洋芋的妖怪可是王.......
“老師你這是在罵自己嗎?”
端木洋芋并不生氣,只是笑著:“你認為我這是在開玩笑嗎?剛才我讓你們跑步的時候,當看到與自己魂契的妖怪與自己并肩時,難道沒有一瞬間,你們將自己當成了自己的妖怪?”
這個問題問出后,笑聲戛然而止。
同學們一個個低頭回想,好像過程中的確有那么一瞬間。
王宇感觸比較多了,他已經是第兩次感受到這種滋味了,從實驗室回來那天晚上,遇到災難的那天。
那一刻,他就像變成了小影,能夠感觸到小影內心的想法。
“這就是魂契的奧妙,讓你與你契約的妖怪逐漸同步,它會用你的想法去思考問題,也會用你的思維去面對問題。”
“所以訓練師要學的,就是在各個環境下適應自己,不對,適應自己妖怪的戰斗方式。你要用簡單直白的話直接命令妖怪進行復雜的戰斗,它的思維與你的同步,這也是為什么訓練師只要說‘攻擊’,妖怪就能知道朝著什么地方進攻,而對于一些很強的訓練師來說,眼神交流就能進行一場復雜的戰斗。”
同學們中有人一拍腦袋,很多人也豁然開朗。
特別是王宇,他終于知道為何小智命令小精靈攻擊的話語為何這么單調,這是羈絆啊,兩位一體!
也終于知道為何口袋妖怪里面這么多忍者訓練師,跆拳道訓練師了。你想想這類人手低對應的精靈,也都能想明白。
這回剛才那個學子氣喘吁吁的跑完十圈了,他的妖怪是一只短腿哈巴狗,一人一狗的氣息一致,吐氣喘息的節奏讓同學們紛紛側目。
他像領悟到了什么,剛才臉上的不滿也沒有了,一臉驚喜的看著端木洋芋。
端木洋芋朝著他笑了笑:“歸隊吧。”接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張牛。
張牛也是突然醒悟,原來不讓他跑步不是獎勵,是處罰啊........
“第一節課,我就給大家傳授我當漫游訓練師那幾年總結出的訓練方法,我命名為‘同步’。”
端木洋芋不知從哪拉出了黑板,抹了一點土甲龍龜背部的灰,在可以翻轉的甲胄大蟲空白處寫字畫圖。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由端木洋芋領頭的跑步過程中,大家慢慢的被端木洋芋與土甲龍龜帶動了運動節奏。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都在以一個步調,或者確切的說是一個節奏跑步,呼氣,吸氣,踱步,抬腿....
這種節奏很奇怪,能讓人與魂契的妖怪之間找到一絲更近的線,讓你好像在操控妖怪跑步,跟木偶師有點像。
端木洋芋的步驟畫的挺簡單的,三吸一呼,妖怪也要做到三呼一吸。反倒是跑步幅度是次要,此外就是必須要保持大腦放空,剛才跑步想東西的人肯定沒有感知到那種玄妙的滋味。
寫完大家也就看完了,也大概懂了,端木洋芋繼續說道:“這只是對我個人比較有用的鍛煉方式,優秀的訓練師都有自己獨一套與妖怪接觸的方式,我交給你們的或許在有一天會被你們自己淘汰。”
講解完訓練師之后哦,端木洋芋繼續講有關戰斗的,“城市妖怪相比野外的妖怪戰斗力要弱的很多,但這并不代表城市妖怪天生弱,而是在很漫長的進化、變異、接觸過程中,它們喪失了原本該擁有的捕食技巧,戰斗方式。”
“但這并不是弊端,而是優勢。你們可以系統的訓練自己手底的妖怪,根據每個妖怪的特性,能力,甚至特殊器官來自己制定戰斗方式,包括怎么使用妖怪體內的能量,凝聚招式技能。我能教你們的也不多,也就是拿出案例每堂課給你們講解一下,具體情況具體戰斗模式。妖怪種類這么多,我希望同學們能找到屬于自己妖怪獨特、有效的戰斗方式。”
講解完之后,一節課差不多接近結尾了。
這節課上完,很多人也開始了解訓練師這個上面蒙著一團迷霧的職業。
怎么說呢,可能有人經常聽到這個稱呼,經常遇見訓練師,甚至在電視節目中,比賽轉播臺中看見妖怪戰斗。但這類人中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訓練師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甚至有概念覺得要是訓練師手里的妖怪在他手上,他上他也行。
但這堂課之后很多人對訓練師這個職業有了概念。
原來不是我上我也行啊,原來不是運氣好魂契了一只厲害的妖怪啊。
一只妖怪的強大,與它本身息息相關,但決定因素卻是他有個強大的訓練師。
到了晚上放學時,吳天寶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與小螞蟻在操場上進行‘同步’,有趣的是,小螞蟻已經根本上他的節奏了,他卻依舊越跑越起勁。
“吳天寶,還是勞逸結合吧,你看小螞蟻都跑不動了。”
王宇就顯得聰明的多,感覺到小影的體力耗盡了,就坐在操場一邊歇息了。
“我先走了。”張云逸無意當訓練師,放學抱著本書就離開了,許美麗也跟王宇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看到沒,可惡的家伙就在那里!”
在有些空曠的操場邊,有五六個人鬼鬼祟祟的靠了過來。幾人身邊有的跟著炙熱蟲,有的站著小足猿。
“打他一頓?”有人提議道。
“你瘋了,怎么?你想被學校除名!”為首的家伙瞪了他一眼,那人連忙搖頭,退了一步。
“那怎么辦?”那人又問道。
為首的家伙低頭沉吟,“綁架!”
“綁架他的妖怪。”為首的家伙補充了一句。
到了天有些黑了,吳天寶也終于放棄了跑步。
看的出,他這圓圓滾滾的身子一直堅持跑步得用了多大毅力,不過王宇也好奇吳天寶的倔強。在他看來,吳天寶絕不可能為了成為訓練師的目標這么拼命的。
“你今天怎么了?”
吳天寶有些頹廢,今天他沒有跟小螞蟻有魂契反應,可以說心里焦急的很。
“別提了,我老爸想讓我與小黑解除魂契.....”
“魂契也能解除的嗎?”這讓王宇一激靈,因為魂契并不像游戲內的‘契約紙’,也沒有那種奇妙的效果,所以王宇一直以為魂契與‘契約一詞’無關,更形象點的稱之為‘鏈接’,僅僅算的上讓妖怪與人能夠交流。
“解除的話就是很麻煩,最簡單的就是那只妖怪死了,這一份魂契也就斷了......今天我就發現我老爸不對勁,后來...唉.....”吳天寶欲言又止,但王宇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了,這讓王宇有些驚訝,妖怪在人類社會地位有點過分低了吧.......在這樣社會生存的人真的做得到端木老師口中‘讓它像你,甚至變成你’的地步嘛?
人類應該不可能允許那種事情發生的吧......
看的出吳天寶情緒低落,王宇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兩人買了一些攤外面的小零食,然后就分別了。
小影胃口不錯,可能今天上課跑步耗費了太多體力,王宇手中的小零食全都被它吃了個干凈。
“你說老大的被吞進去了,泰坦盟是不是得解散啊?”小賣部邊上有兩人一妖怪擺了個攤位,是修手機,加貼膜的。
那矮人是一種類型的妖怪,叫山丘精靈,剛才王宇掃了一眼,有圖鑒。
@妖怪:山丘精靈
骨銘
特性:堅如磐石(別看他身上是是肉,其實他很硬)
等級:8
介紹:一種山間的小精靈,據說從死去人類的靈魂中誕生出來。
進化:潛力值(0)???
那有些奇怪的話語就是從它口中說出的,邊上的閔云正在擺弄手機貼膜,一邊的劉秀月像是根本沒聽到,刷著手機短視頻。
“誒,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山丘精靈表現的很不爽,為何這兩個人就跟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閔云挑了挑眉,“那你想怎么辦?讓我們接替老大?我可打不過那幾個怪人。”
劉秀月繼續刷著短視頻,“還是讓我們去救老大?我怕我們幾個還沒有進入發電廠周圍,就被電磁波融化了....”
兩人的態度讓山丘精靈有些不開心,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閔云把手里的手機膜撕成兩半,劉秀月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你們兩太讓我失望了,我們是泰坦盟的一份子,現在泰坦盟的主人深陷囫圇,你們卻在這里無動于衷,難道你忘記我們當初加入泰坦盟時發過的誓言了嗎?”
閔云攤了攤手,劉秀月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發。
“我說小岳,再怎么說你也不能讓我兩去送死吧,我們現在有沒有能力去救老大,而且我們還在被通緝誒。”
“小岳,你知道我們兩的實力的,我們都是半吊子,而且我們都是窮鬼,連雇傭人幫忙都做不到,更別提救老大了。”
山丘精靈卻聽到后半句又拍了一下桌子,突然,他小小的眼珠子發現路上走著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跟做賊一樣。
“你看他們鬼鬼祟祟的,從學校外的取款機出來,你說他們手里會不會有很多錢?”小岳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閔云切了一聲,“小孩子能有什么錢?”
邊上的劉秀云拍了一下他的腦殼,突然也露出了笑容:“你還別說,我上高中的時候打劫這種學生,一打劫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