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事稟奏！”
聽著皇上將邊境之事吩咐完畢后，大司馬出列跪在了地上，手中呈著奏章，如此大禮看來不光是有事要稟奏，而是有事要求！
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位，哪里需要下跪一說，平日朝堂雖然講究禮數(shù)(shù)，但也不需要稟奏就跪，不然一早晨的時(shí)(shí)間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跪來跪去即可。
申宮保瞇起了雙眼，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大司馬旁側(cè)(cè)的相國(guó)，白真見到皇上看自己，微微頷首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靜待結(jié)(jié)果的模樣。
能有此模樣怕是心里早有答案。
朝堂上短暫的寂靜，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說！”
只一聲令下，旁邊的太監(jiān)(jiān)手腳麻溜，趕忙小跑著將大司馬手中的奏章呈了上去。
“太子殿下身在藥谷，卻變故藥谷是非，讓藥谷出藥之事頻頻出錯(cuò)(cuò)，弄得前線藥材告急！”
大司馬的話，讓整個(gè)(gè)朝堂都沸騰了起來，就連看著奏章的申宮保，都不由的定視大司馬數(shù)(shù)秒。
三國(guó)鼎立之期，北川兩國(guó)雖然開戰(zhàn)(zhàn)，但其實(shí)(shí)只是邊境軍士上壓五十里地，將令們從城內(nèi)(nèi)跑到了城外罷了。
如今百路調(diào)(diào)集兵馬、輜重、軍士都是需要時(shí)(shí)間才能調(diào)(diào)遣清楚，安排明白的，如今官宣開戰(zhàn)(zhàn)到現(xiàn)(xiàn)在不過二十來天，兩國(guó)還未真正打起來。
若是真打起來，前線戰(zhàn)(zhàn)士傷多死少，藥物這種必需品的需求是相當(dāng)(dāng)?shù)凝嫶蟆?p> 所以藥谷收藥的事情，不能出現(xiàn)(xiàn)半分差錯(cuò)(cuò)。
申宮保面不改色，仔細(xì)(xì)翻閱著手中的奏章，上面條條款款雖然沒有任何一句是針對(duì)(duì)申天而言，但是卻變相的說出了如今藥谷的苦不堪言。
這其中內(nèi)(nèi)耗反而相當(dāng)(dāng)嚴(yán)(yán)重，而現(xiàn)(xiàn)在又有申天強(qiáng)(qiáng)制發(fā)(fā)布的政策更導(dǎo)(dǎo)致藥谷內(nèi)(nèi)亂，希望皇上能趕快定奪，讓藥谷徹底安定。
奏章上的此話雖然沒有毛病，但是以正常人的思路必然是需要追責(zé)(zé)的，而這責(zé)(zé)任起因就是因?yàn)檣晏斕納藤Z文書，文書本身沒有問題，只是趕上如此時(shí)(shí)機(jī)(jī)，所以這責(zé)(zé)任必然是申天的，如此繞著彎不過就是想將申天一軍罷了。
看著最后聯(lián)(lián)名的百多商賈，意味非凡。
這藥谷產(chǎn)(chǎn)生的‘皮球’既然北營(yíng)踢不動(dòng)(dòng)，那還是由您皇上踢吧！
申宮保將奏章擺于一側(cè)(cè)，雙手撐著龍臺(tái)(tái)質(zhì)(zhì)問道：“太子如今還在藥谷？”
大司馬頷首回應(yīng)(yīng)：“稟陛下，殿下如今還在藥谷?！?p> 申宮保瞥了眼旁邊的吏部尚書：“田口上任的文書沒傳到？”
“啟稟殿下，文書傳到了！”
申宮保深吸口氣目不斜視，仿佛先前就根本沒有看奏章一般，問話也皆不再奏章之上，大司馬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只聽申宮保有些動(dòng)(dòng)氣，聲音也低沉不少，也不知道是因?yàn)樽嗾輪?，還是太子還在藥谷的原因：“既如此，讓他趕快上任，我封冊(cè)(cè)他為太子，任太子多年卻不曾有功過，田口如此要地他拖延什么？”
下面一片鴉雀無聲，我們又不是殿下的蛔蟲，我們?cè)趺粗浪諭涎郵裁矗?p> 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大司馬，申宮保一副不解的樣子，很是困惑。
“司馬為何還在跪著？可是有什么要事？”
“呃...”
驚愕，想過任何答案，卻沒有想到皇上就像是沒看到奏章一樣的表現(xiàn)(xiàn)。
想過無數(shù)(shù)個(gè)(gè)對(duì)(duì)話的版本，卻沒想到如今這個(gè)(gè)版本，一時(shí)(shí)間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yīng)對(duì)(duì)，不知所措的抬頭看著皇上：“臣..無事可奏！”
申宮保起身卻突然悶哼一聲，如同驚雷灌耳。
大司馬跪在地上也是一抖靈，這皇上的態(tài)(tài)度他是真的捉摸不透了，這般表現(xiàn)(xiàn)怎么都像觸及逆鱗一般，這不是皇上該有的表現(xiàn)(xiàn)吶！
看著起身的申宮保，合著一眾大臣趕忙跪在地上和聲喚道：“恭送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司馬起身，便看到一側(cè)(cè)嘴角都快裂到耳根的相國(guó)。
白真，一定是這家伙。
如今皇上已經(jīng)(jīng)走了，大廳之內(nèi)(nèi)自然沒了多余的秩序，大家三五成團(tuán)(tuán)的朝著殿外走去，大司馬連忙湊到相國(guó)身邊：“是不是你這家伙使的詐？”
“話可以亂說，屁不能亂放！”
“你這老家伙！你...”被相國(guó)說嘴里放屁這誰能忍？
不過為了知道真相，還別說大司馬也就真忍了！
看著走遠(yuǎn)(yuǎn)了的白真，大司馬趕忙湊了上來貼著白真的官服側(cè)(cè)擺，肩膀輕輕撞了撞對(duì)(duì)方的胳膊厲聲道：“別打啞謎，說實(shí)(shí)話，快點(diǎn)(diǎn)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真也懶得逗他，輕笑道：“你晚了！”
白真的微微一笑，那深意自然不言其中，大家都是十多年的同僚，互相不對(duì)(duì)付也不是一天兩天，都是極為了解的，如今這話既然說到這里，那就擺明了自己輸了一籌。
呆立原地的大司馬，腦海中還是沒想清楚自己慢在哪里，只是這種細(xì)(xì)節(jié)(jié)問題他也不好上去問，那樣就太打臉了。
而此時(shí)(shí)，申宮保身邊的老太監(jiān)(jiān)，不知道什么時(shí)(shí)候走到了大司馬的身邊。
“大司馬！回神了?！?p> “哦，大公公！”
被喚醒的大司馬異?？蜌獾淖饕荊@然對(duì)(duì)于大公公還是很客氣。
大公公很是自然回禮接話道：“老奴是給陛下帶話的。”
說著清了清嗓子，學(xué)(xué)著申宮保的音調(diào)(diào)怒喝道：“于位則明目！”
這話音著實(shí)(shí)將大司馬嚇了一跳，話閉，大公公再次作揖，話音語調(diào)(diào)卻也和藹了起來，解釋道：“陛下之意...想必大司馬已經(jīng)(jīng)明白了，老奴不便多留，這就告辭！”
尚未回神的大司馬，微微點(diǎn)(diǎn)頭，隨后如同僵尸一般踏出大殿，直到上了馬車后這才終究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不得不說大司馬的腦子果然厲害，難怪能身處此等位置，只是皇上送的五個(gè)(gè)大字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不得不讓人佩服。
暗罵自己蠢之又蠢，心中只覺憤怒卻無處可發(fā)(fā)。
夜。
司馬府。
看著禮部側(cè)(cè)史，大司馬看著面前之人雖然氣不打一處來，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動(dòng)(dòng)用你能動(dòng)(dòng)用的力量，趕快把你女兒接回來，不然就只能等著梁上白綢了！”
事情發(fā)(fā)展到如此嚴(yán)(yán)肅的地步，禮部側(cè)(cè)史也想不明白，一切如此順利怎么會(huì)(huì)成了這樣。
看著困惑的側(cè)(cè)史，大司馬解釋道：“今日早朝之后，陛下送了我五個(gè)(gè)大字‘于位則明目’！”
看著對(duì)(duì)方不解的眼神，大司馬滿眼嫌棄，這豬隊(duì)(duì)友的智商是有夠低：“陛下的意思是告誡我！深處大司馬這樣的位置，就要擦亮自己的眼睛，不要什么都沒有看清楚就隨便站隊(duì)(duì)！皇上是告訴我，太子和睿王這件事情上，我自己要靠邊站！”
“你女兒本事不差，只可惜太子終究不是白給的，今日早朝相國(guó)早已跟陛下溝通過了，雖然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陛下不追究此事，但是絕對(duì)(duì)跟你女兒脫不了干系！怕是起初你女兒的行為就暴露了，這件事情無法深究只能暫且作罷?！?p> “此事怕牽連頗多！”
禮部側(cè)(cè)史還沒權(quán)(quán)利參加普通朝會(huì)(huì)，自然不知道早朝發(fā)(fā)生了什么，所以更是一臉懵逼。
深邃的目光鎖定著對(duì)(duì)方，大司馬嘆言：“就事情發(fā)(fā)展如此看來，太子殿下絕非簡(jiǎn)單，莫不是藥谷真的有藥醫(yī)(yī)好了他？你女兒也是，半路上那么多機(jī)(jī)會(huì)(huì)，感情就沒有出手的時(shí)(shí)機(jī)(jī)？不過事已至此想想辦法救你女兒才是重中之重?！?p> “如今北國(guó)戰(zhàn)(zhàn)事，皇上讓太子去田口任太守，本就頗有意圖，咱們沒當(dāng)(dāng)了拆橋人，反而當(dāng)(dāng)了建橋工，適得其反還要從長(zhǎng)計(jì)(jì)議！起碼如今睿王上位之事要罷起，你先想辦法救你女兒回京，近日里你我就不要太過聯(lián)(lián)系，等事情過了，我聯(lián)(lián)系你！”
一臉驚恐的禮部側(cè)(cè)史，一句話也沒說上匆匆忙忙的出了大司馬府邸，如今才算是膽寒了起來。
脊柱上的寒流讓他不寒而栗，一種被當(dāng)(dāng)槍使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棋子的身份如今怕是要被拋棄了，可憐了自己的女兒。
腳步停歇，側(cè)(cè)史不再回府而是轉(zhuǎn)(zhuǎn)向了另一個(gè)(gè)地方。
動(dòng)(dòng)用了自己能動(dòng)(dòng)用的全部力量，總算是飛信傳書。
看著飛走的白鴿側(cè)(cè)史這才稍有安心。
只希望自己女兒能逢兇化吉，而他也回到了家宅收拾起了東西，偌大的家宅只留下他自己，其余家人均連夜啟程回了老宅。
他還不能走，但是家人可以！
幾日后。
遠(yuǎn)(yuǎn)在藥谷。
熟睡的申天卻被鞏四玉噪開了房門。
來到客廳，此人是一老熟人，眼前一亮，假笑不掩看著對(duì)(duì)方咧著嘴，腦海之中卻深思熟慮起來，此人能來自己的尚品虹，怕是絕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