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很大,非常的大,對于逆無名來說,這里已經是一個家了,可是在這個家之中,他久久不能入睡,因為這個家顯得有些清冷,落梅山莊的陳設都是頂級的,他知道這個山莊肯定是那一個皇帝父親,平時出城踏青或者閑來無事的時候住的。這樣的地方里面肯定不差,光是他現在住的這個梅園,就很大了,自己的房間就很大,這樣的房子,若是到了現代,他就是一個富翁了,整個山莊有多大,他不知道,可是絕不小,參觀完這座山莊需要一段時間。他緩緩走了出來,黑夜的星空非常的璀璨,每一顆星辰都比現代世界的要明亮許多,而且還大,似是這里的天地要跟天空更加的貼近一般,同樣也是日月星辰光陰流轉,交接的月光射在了地上,似是能夠看見了一層皎潔的光輝一般。空氣之中充斥著一股柔和氣流,這種氣流在現代不曾見過,他知道這就是這個修行者世界獨有的元氣,這便是修行者的命,沒有元氣就如同要他們的命一般。這不是家,沒有那種家的氛圍,不過他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奢求什么了,因為這已經比那一個浮屠鐵塔第十九層牢房要好太多了,比套在那一套鐵套更加的好。他站在了門口,望著在月光之下依舊不失芬芳的梅花,顯得有些好奇,寒冬臘梅,他知道梅花是冬天開的,可是現在不是冬天,外面青木蔥蔥,這不是冬天的景象,這個梅花似乎不該在這個時節開花。這倒是掀起了他一絲好奇的心情,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為何連梅花都在不合時節的時候綻放。他不知道,這個院子里的梅花,是用元氣灌溉出來的,這里梅花一年四季都不是凋謝,雖然花瓣每一天都會落下,可是第二天就會有另外一片花瓣綻放。所以這里的梅花,每一天都會如此芬芳,梅園的梅花,從來不曾有凋謝一說。
“他是真的不記得朕了,還是只是說辭?”御書房之中,浮帝隨意的坐在了榻上,林常勝再次穿上了漆黑色的戰甲,腰懸長劍威武的站在了房間之中。
“臣,不知道。”林常勝搖頭說道。
“說真心話。”浮帝淡淡說道。
“臣真的不知道,不過臣覺得他確實不記得臣了。”林常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卻不下定論,因為定論只有一個人能夠下。那就是浮帝,就算是對,或者是錯,都沒有關系,因為那就是他的定論,他不能左右浮帝的定論,如果自己左右浮帝的定論,那么自己離最危險的那一步也很近了。可是浮帝要聽他的真心話,所以他還是說了真心話,至于能不能左右浮帝的看法,這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朕也覺得他是忘記了一切,可是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他會是多么可怕的一個人,你想過嗎?”浮帝一臉懷疑的看著他說道,林常勝緩緩低下了頭顱。說實話,他不曾想過,他覺得逆無名是真的忘記了一切,否則一個人怎會面對曾經的人,心中不起一絲波瀾,連氣息都不曾有一絲改變。他知道逆無名已經廢了,不可能將氣息隱藏到這種程度,他九境勢力探測不到的地步。除非逆無名的實力已經超越了世俗境界,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可是那可能嗎?絕不可能,他已經駐足九境登天多久了,連十境的門檻都看不到,這一輩子算是到頭了,逆無名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這么快達到這種境界,他的氣海都被自己廢了,所以更加不可能了。可是反過來想,如果他真的裝出來的呢?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騙過了他,騙過了浮帝,那么他得是多堅韌的內心,才能夠做到這種事情。這樣的人,有多可怕,他已經不敢想象,至少已經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能夠媲美的了。想到這些,他的背后似是浮現出了冷汗,輕信會讓他短命,這一次會面,似是他輸了。此時落梅山莊之中的逆無名承受了無妄之災,一個是浮國的皇帝,他的父親,一個是浮國有數的九境登天的高手,此時在想著他的可怕,他知道了則會無語。也會感慨這兩個人的腦洞大開,因為他確實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浮屠鐵塔的那一個九境高手告知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曾經自己有這么威風的一面,造反殺到了皇帝老子的面前,皇帝都不敢殺他,只能將他囚禁,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夠像他這般威武。
“他真會是裝的嗎?”林常勝小心翼翼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朕自會相信,不過他是夜幽王,曾經讓整座魚龍城膽戰心驚的人物,就算是閻王要收他,也要給他幾分面子的人物,他做到任何事情,朕都不會意外。”浮帝一臉凝重的說道。
“如果他還有野心的話,那么他應該不會娶紫玲瓏才對,可是他似乎沒有對此表現出不滿。”林常勝道。
“可他也沒有表現出滿意的神情不是嗎?”浮帝道。
“所以陛下才將通行令牌給他。”林常勝了然道。
“準他進城,朕倒要看看,他能夠在這座魚龍城掀起怎樣的風云。對了風國的人快到了吧。”浮帝道。
“路上遇見了,如果所料不錯,那一個便是風國的風夕了,的確是一個天才,已經是御靈境巔峰,隱隱有踏入六境移山的跡象,恐怕來著不善。”林常勝道。
“他認出你了沒有?”浮帝道。
“應該沒有,我與她不曾打照面,不過她倒是對他起了興趣。”林常勝道。
“是不是吟詩了?”浮帝笑了一下說道。
“陛下怎知?”林常勝詫異的說道。
“今天他的那一首詩極好,現在也是回味無窮啊,紫臺穹跨連綠波,紅軒鉿匝垂纖羅。中有一人金作面,隔幌玲瓏遙可見。可惜朕只記得這么多了。”浮帝一臉惋惜的說道。
“當日那首詩,絕不會比這首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林常勝道。
“你記住了,吟來聽聽。”浮帝一臉渴望的說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陛下交代路上他所言都要記下來,所以這首詩臣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林常勝非常恭敬的說道,仿佛只要浮帝命令,任何困難的事情都會被他做成一般。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好詩,好詩,這是絕無僅有的好詩。”浮帝一臉精彩的說道,都說浮國重武輕文,殊不知在這個修行者的世界,對于人們來說,武道才是能夠征服天下的唯一統籌,所以浮國最擅武道修行,天下高手浮國是最多的。而墨國則以為文才能長治久安,一律的崇尚武道終非正途,所以文道之上,墨國當屬世上第一,當世幾位文壇大家,都是出自墨國,文章遍布天下,天下文人無不景仰。后輩之中能夠被這些文壇大家稱贊一句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風國風夕,她的風云七策,讓世人驚嘆她的文采,不僅如此,也看得出她對政治理解獨有一番見解,風國的安定,這風云七策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連陛下都覺得好,看來是極好的詩了。”林常勝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道。
“此詩,怕是連那些文壇大家都寫不出,夜幽王崇尚武道,當年不曾見過他作詩,如今卻如何出口成詩,三年牢獄,他也不能讀書?”浮帝皺眉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林常勝疑惑的說道。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雙生。”浮帝一臉凝重的說道。
“雙生?”林常勝一臉不解的說道。
“雙生,就是雙重生活的意思,一個人活成兩個人,曾經有一個人便是活成了兩個人,一人武道如神,一人卻是文筆如風,對外宣稱說是雙生兄弟,可是他們卻是一個人,此人竟然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竟然瞞著世人生生將人生活成了兩種。”浮帝一臉凝重的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他也是如同此人一般,為自己打造了雙重生活,只不過他將自己的另外一種生活隱藏了起來。”林常勝一臉詫異的說道。
“極有可能,盯住他的一舉一動,朕要看看他如此作為是為哪般?”浮帝冷冷的說道,林常勝一臉恭敬的點頭,能夠從詩中看到這么多的事情,心中對浮帝的敬佩,更加濃重了幾分。如果逆無名知道,絕對會罵,你們兩個二傻子,老子這些詩都是抄來的,那是別人的,什么狗屁雙生,老子沒有聽說過,老子只是想在這里活得瀟灑一點,衣食無憂,妻妾成群,搞你不奪你的皇位,你就不舒服一般,你這個皇帝是不是過得太安穩了。
魚龍城的街道很干凈,非常的干凈,就像是鋪上了一層光滑如鏡的磚面一般,逆無名換了一身白色的長袍,黑發緊束,倒是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他一臉好奇的走入了魚龍城之中,想看看這浮國第一都城是怎樣的威嚴,一到城門口他就驚呆了,這里的城門很高。比一座高樓還要高。當日最震撼的不是城門,而是兩邊城墻之上雕刻的兩條栩栩如生的龍魚,一條龍跟一條魚,魚龍城的名字怕也是由此而來,進入魚龍城只有一條大道,就像是浮在了水面之上一般。大道下面就是湖水,湖水很清澈,非常的清澈,在逆無名看來,這座城建造了這樣的碧湖之上,本該污染了這湖才對,可是這湖水清澈的就跟沒有一絲雜質一般,逆無名都有一種想要舀起一瓢水飲的沖動。湖中的那些金魚色彩繽紛,人們來來往往走在了大道之上,湖水之中的魚,一群一群的游動著,有些人則是一臉崇敬的看著這些魚,將一些吃食扔入水中,魚群則是立刻成群而至。城外的風光已然讓人咂舌,城中的建筑更是讓他驚嘆,仿佛是來到一個極其龐大的古鎮一般,滿地都是四合院,越往前走,各種威嚴的房子落入了眼眸之中,整座城有多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很大。至少一天他不可能走遍這座城,他向別人打聽了一下芬芳樓,芬芳樓很出名,他們很快便指了方向,不過現在的逆無名有一種想要掐死那一個指路人的沖動。他問路的時候,那一個指著方向說道,不遠走過幾條街就是,一會兒就到了。逆無名以為幾條街很快就能夠走過,他錯了,錯的離譜,這街道太長了,長的自己都有些無語,他整整走了半天,才看到了芬芳樓,現在看來,如果想要徹底的轉遍這座城,加上皇宮恐怕要十天半個月,這才是帝都,這才是浮國的莊嚴帝都。
“這位公子眼生啊,是不是不曾來過芬芳樓。”逆無名踏入了芬芳樓,招待他的是一個青色長紗的美女,他踏入芬芳樓之中,就遇見了她,女子是一個很美的人,不過芬芳樓顯得有些冷清,似是沒有什么人,他立刻拿出了一個金元寶,足足有五兩重,這可是他從管家那里拿來的,管家只是給了他幾個金元寶,裝在身上極為的難受。
“的確是第一次來,姑娘能否叫紫玲瓏姑娘見上一面。”逆無名客氣的說道。
“難怪,別人來芬芳樓都是晚上或者黃昏來,你卻是大白天來,看來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不過這見她有些為難。”女子面露難色說道。
“姑娘是不是銀兩不夠,我這還有。”逆無名伸手就要再掏幾枚金元寶,女子伸手止住了他的手,她莞爾一笑。
“公子可真是有趣,不是錢的是,紫玲瓏姑娘蒙陛下賜婚,已經不見任何人了,就算是什么樣的達官貴人都不見了。”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