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著急,越是出事兒,丁馳急匆匆奔到電梯口,連續(xù)給徐梁發(fā)了兩條語音,結(jié)果都顯示發(fā)送失敗。定睛一瞧,才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網(wǎng)絡(luò)。再一看屏幕上方的信號,4G信號格時斷時續(xù),也不知是什么緣故。更有甚者,他等了半分鐘才發(fā)現(xiàn)電梯根本就沒運行。
走廊里僅存兩盞照明燈,余瑾就在燈光邊緣,時而發(fā)出一聲嬌叱。丁馳知道,余瑾一定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抵擋龍形紋身的侵襲,她必須保護僅存的兩盞照明燈,否則一旦陷入黑暗,不但無法阻止龍形紋身,還有可能將自己搭進去。
“瑪?shù)拢 倍●Y咒罵一聲,也顧不得深究電梯為什么罷工了,扭頭奔向消防通道。
向下的樓梯斷了一大半,丁馳攀過一段護欄,看準地面跳了下去。他一層一層的往下跑,直到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下層已經(jīng)被龍形紋身侵蝕的不像樣,斷了兩節(jié)樓梯,護欄銹跡斑斑,也虧著丁馳的身手今非昔比,不然今天肯定被困在這兒了。
下到一層,丁馳沖出樓梯間,跑過回形走廊到了大堂里,就見滿地的血水、可樂乃至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全都不見了,整個地面如同砂粒,每次落腳,腳下的瓷磚都會碎成粉末。
“徐梁!徐梁!”他大聲嚷著:“徐……”他目光掃過門口,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那個被余瑾電暈的外賣小哥還倚在那里,只不過上半身完全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兩條腿!丁馳頭皮發(fā)麻,毫無疑問這是龍形紋身的杰作。它游過外賣小哥,不但沒有附著在其皮膚上,反而將外賣小哥的上半身腐蝕一空。
丁馳倒吸了口冷氣,余瑾放電的能力類似于電鰻,一旦存貯的電量消耗干凈,她就沒了對付龍形紋身的手段。之前丁馳說了那個不靠譜的辦法,依著余瑾的性子,一旦事不可為,她很可能冒險讓龍形紋身附著在其皮膚上。
丁馳原以為這個辦法應(yīng)該有效,可現(xiàn)在看來這簡直就是在玩兒命!難怪母體死前一直警告他們,說一旦它死了,他們也要跟著陪葬。母體不知用什么辦法控制住了龍形紋身,享受其所帶來的鬼魅一樣的身手的同時,也承受著龍形紋身的侵蝕。
再聯(lián)想到龍形紋身與變形怪發(fā)現(xiàn)的地點距離很近,都在南亞,丁馳有理由懷疑或許變形怪根本就不是在利用龍形紋身,而是不得不利用,沒準變形怪本身就是龍形紋身的囚籠,一個活著的囚籠。
也許龍形紋身的確可以附著在人體皮膚上,但很可能只有特定的皮膚,龍形紋身才會依附其上。而不符合的,下場就跟眼前的外賣小哥一樣。
“徐梁!”丁馳繼續(xù)喊著,他必須盡快找到土行胖。
“別喊了,老子還沒死。”
丁馳循聲望過去,徐梁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墻角,嘴里叼著半截香煙,神情沮喪。夾克衫左邊沒了半截袖子,連帶左邊的頭發(fā)都徹底白了。
“你怎么成這樣了?”
“你說呢?”徐梁沉聲說:“機房毀了,我以為憑著我的能力能躲過去,結(jié)果……結(jié)果就成這樣了。”
機房毀了,難怪電梯停運。幸運的是電力系統(tǒng)還算正常,但丁馳不知道大樓的電力系統(tǒng)還能支撐多久。一旦龍形紋身破壞過多,引發(fā)短路,整個大樓就得斷電。
“別特么賣深沉了,我跟余瑾找到對付龍形紋身的辦法了,現(xiàn)在需要導(dǎo)線,鐵絲也成!”
徐梁反應(yīng)很快,丟下煙頭,詫異的說:“那東西怕電?”
“反正余瑾放電,那東西挺怕的。”
徐梁來了精神,邁開大步就跑:“那邊有個雜物間,里頭肯定有電線、鐵絲之類的。”
丁馳站在原地沒動,嚷著:“你快去找,找到之后擺成個圈兒,一頭連上電,我去找余瑾。”
“嘖……你找她干嘛?”
丁馳指著門口的兩條腿:“我怕她犯傻白白送命。”
“臥槽!”徐梁也嚇了一跳:“你快去。”
兩人分頭行動,鑒于中央樓梯毀壞嚴重,丁馳直奔東側(cè)的樓梯,邊跑邊用手機聯(lián)絡(luò)余瑾。或許龍形紋身帶動了周遭的磁場,之前多少還有點信號,這回是一點兒信號都沒了。丁馳只能邊跑邊喊著余瑾的名字。
剛跑上五層,樓梯間的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一個黑影踉蹌著撞進了丁馳懷里。毫無準備的丁馳被撞得倒退兩步后背抵在墻上,這才看清懷中的人是余瑾。
胸膛與雙臂傳來迥然的觸感,胸膛感受軟綿綿,偏偏雙臂感覺硬邦邦。余瑾掙扎著站穩(wěn),臉色蒼白,急促而虛弱的說:“找到徐梁了嗎?”
“正在布置陷阱,我們快下去。”
“那龍形紋身怎么辦?”
“隨便它,反正這幢樓里的活人就我們?nèi)齻€了。”
“可是它萬一跑到外面怎么辦?”
“可能性不大……它是三維空間里的二維應(yīng)用型生物,就算它游動過的墻壁,只要沒有明顯的破口,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露出個洞。而且玻璃比水泥墻耐腐蝕。”
“也許我們應(yīng)該……”
丁馳立刻打斷說:“千萬別!樓下的快遞小哥被那東西弄沒了半截身子,就剩下兩條腿。不是什么人都能讓那東西附著在皮膚上。”
余瑾很果斷,聽丁馳這么說,立刻點頭:“好,我們下去。”
兩人往樓下跑,或許是放電過多,余瑾顯得很虛弱,始終扶著欄桿,速度快不起來。頭上燈光閃爍了下,丁馳抬頭一瞧,立刻叫道:“它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