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雖算不上氣急敗壞，司昊語氣里透著些急躁與刻意的否定。
曉月笑而不語。
“接著我們剛才的說，姐姐你什么時候開始可以隨時出來的？以后都可以一直在外面，不用回去了么？”
“嗯，應該是從不久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可以出來很久應該是你喝醉那天，”曉月忽然想起那日孟浪的司昊，臉沒來由的一燙，“咳——那天，你該減肥了！！”
司昊被她忽然的怒氣弄得有點發(fā)懵，低頭看看自己，雖然飯量是大了點，可是感覺都長在了個子上，也……不算胖吧？！
“總之，”曉月接著說，“我現(xiàn)在一次能出來大約十二個時辰，除了你，別人看不到我。”
“對了姐姐，那字條是你留的吧？讓我去維陽？”
“嗯。榮城這小地方，五年了，你來來回回也就是給街坊鄰居幫幫小手，這，我什么時候才能恢復功力啊！維陽就不一樣了，國都嘛，萬一有什么奇遇，分分鐘你就發(fā)家致富，我就到達巔峰~~哇，想想就好激動！”
“姐姐——”司昊對開始陷入幻想的曉月感到無語，也不知幾百歲的人了，怎么和小孩子一樣做白日夢。
“咚咚”，這次門很合時宜的響了。
小二拿著食盒進來，把菜品一一端在桌上。司昊看呆了。
第一道端出來的是去骨鮮魚膾。魚肉細嫩光滑，薄厚相當，形狀一致，整齊地碼在盤子上，旁邊放著調(diào)好的香醋碟。
“這道是？”司昊鼓起勇氣問，比起沒見過世面的丟人，不知該如何下口更令人頭疼。
“客官，這道是鮮魚膾，已經(jīng)去骨切片，您沾著小店秘制的香醋料試試？保證鮮香滿口！”小二得意的說。
“這道是蜜汁烤羊腿，”他緊接著端出，“蜂蜜都是本店自制的，花蜜主要來源棗花，當然還有附近其他百花。算是本店特色之一。這羊腿烤到半熟時，取出刷油刷蜜，如此反復三次直至最終烤熟，外脆里嫩，外甜內(nèi)鮮……”
“你的口水要流出來了。”司昊提醒。
小二驚醒，“啊~嘿嘿~~這二道可不是隨時都能吃到的，您是沾了那位——”他挑眉向窗外方向看看，“的光。廚房里多做的，就給您端來也嘗嘗鮮。”說罷，他擺好碗筷，上了米飯。
“多謝了。”司昊拿了些碎銀放入小二手中。
小二微微掂了掂重量，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從食盒最里端摸出了一酒盅放在桌上，又摸出一酒杯，“您再試試我們的土窯春！這長夜漫漫，喝點暖暖身子睡得也香。”
說完，退身出去帶上了門。
額……司昊臉色有點苦，又是，土窯春？！
扭臉看曉月時，她的口水已經(jīng)要滴落地上了！！額？莫非，她想吃？
司昊試探說了句，“姐姐，要吃點么？”并把碗筷推到她面前。
然后，他就呆坐在桌前看著曉月風卷殘云掉半只羊腿。他，驚呆了。
“那個……”曉月嘬著手指，上面沾著羊腿外的蜂蜜，“一不小心吃多了，嘿嘿，太好吃了。”
“額……”
“那個，你也吃，也吃。我吃好了，嘿嘿。”
“額……”
曉月遞過筷子，拿起酒盅，很自然地倒了一杯，“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額……”默默拿過米飯，開始吃。嗯，這魚膾果然鮮香爽滑……
“哇……回味甜甜的，而且好有厚度的感覺……”說罷，又倒上一杯。
司昊忽然有一絲不詳?shù)念A感，開始迅速扒拉米飯，顧不上什么咸香，什么蜜脆，只管往嘴里送著魚肉和羊腿。趕緊吃飽肚子，上次，好像自己也沒喝幾杯這土窯春……
果然沒多久……“什么嘛，沒有啦！”曉月拿起酒盅，瓶口向下，使勁晃著。一滴，再一滴……直到一點都晃不出來為止。可她看起來心有不甘，把酒盅拿到眼前，閉上另一只，向內(nèi)看去，好像里面有什么機關，被她這一看就能再涌出新酒。
“砰。”她死心地把酒盅大力放到桌上，仰頭把最后的小半杯酒灌入喉中。
“四百年了，我有四百年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羊腿，喝過這么暖的酒了。”曉月沖著司昊傻傻的忽然開始笑。“今晚，真開心啊！”
“姐姐，你……”
“你是不是喜歡剛才那小妞！”曉月忽然指著司昊的鼻子問。
“我沒……”
“你就是喜歡。帶著面紗，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她的眼睛，灰藍色的眼眸，看得我都好生喜歡。你怎么會不喜歡！”
“姐姐，我真沒……”
“你說！”曉月忽然起身湊到司昊面前，揪住他的衣領。
司昊僵住了。她身上的香氣，混合著幾乎碰到鼻尖呵出的酒香，令人迷醉。
“我漂亮，還是她？”曉月緊緊盯著司昊，不準備放過他的任何表情變動。
她應該是，一定是醉了吧……司昊有點想撓頭。因為他完全不知該怎么回答，怎么做。上次他喝多，經(jīng)驗就是不省人事，然后睡醒口干舌燥。可現(xiàn)在這情景……“當然是你漂亮！”抖個機智，故意說得非常肯定，他祈禱這是正確答案。
“品味不錯。”手中的衣領用力一拉，曉月偏頭倒向司昊肩頭，一枚輕吻悄然蹭到他臉頰。
再次僵住！
曉月的體香纏繞著酒香在他懷里越發(fā)濃郁，整個人軟軟糯糯的。原來，女人是這么軟的，他想。
把她打橫抱起來時，他又發(fā)現(xiàn)，原來女人，是這么輕的。
輕輕放她在床上，把她頭微微擺正在枕上，手指纏繞進發(fā)梢，有些不忍離去。于是，就沒有離去。食指忍不住從她眉心劃過，至眉梢。落在光潔嫩白的臉頰，剛被她親吻的同一位置，司昊心臟停了一秒。
低頭，另一枚吻，落在她的臉頰。
剛才停掉的心臟，此刻像是報復似的，砰砰砰砰急跳不停。司昊大腦一片空白，下一刻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想要馬上逃離犯罪現(xiàn)場。正要起身，右臂被曉月猛然一拽，重心一個不穩(wěn)，司昊倒在床上。
而曉月，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