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徘徊者
湖畔的微風吹過,樹上的葉子被吹落幾片,不遠處傳來了小情侶們甜到讓人發膩的嬉笑聲。
“阿仁阿仁,你知道嗎?有些人死后,會成為徘徊在地獄邊緣的活死人!”
身旁少女的聲音,將蒲通仁的思維拉回現實。
不再去想老家的那些煩心事,蒲通仁轉過頭,看著少女抓著手機、一臉神秘兮兮看著自己的樣子,翻了翻白眼,說道:
“什么地獄邊緣、活死人的,不過是都市傳說罷了……人被殺就會死,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少女合上手機套的蓋子,好氣沒氣地說道:
“阿仁!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生硬地終結話題,所以才會一直孤零零一個人、才會一直交不到女朋友哦。”
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無奈……
蒲通仁身體后仰、靠在湖邊長椅的靠背上,無所謂地說道:
“我要女朋友做什么?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少女扶額,輕輕嘆息一聲。
遠處商場大門上的LED顯示屏中,有“2月14日,情人節,16時35分”的字樣滑過。
臨街商家的廣告聲響起,是關于本季情侶新款的宣傳,少女低著頭,幽幽說道:
“……有女朋友的話,就可以和你一起分擔困難,一起分享喜悅,無論遇上什么都會陪在你身邊……”
“那種東西,我并不需要。”
蒲通仁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少女肩膀一抖,雙手抓著裙擺,越抓越緊。
蒲通仁轉頭看著少女,理所當然地說道:
“因為和我一起分擔困難、分享喜悅,無論遇上什么都會陪在我身邊的人,這里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嘛!”
“誒?”
少女猛然抬頭看向蒲通仁,白皙好看的臉蛋迅速染上緋紅。
“你發燒了,臉怎么這么紅?”
“沒、沒有……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啊、不!還是不用說了!”
蒲通仁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半個小時后,公交車站旁。
蒲通仁對著正要上車的少女揮手道別,少女也轉身揮手并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蒲通仁被這回眸一笑驚艷到有些失神。
……
蒲通仁,男,普通人,高三學生,長相普通,身高普通,學習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他那離群索居的孤僻性子。
正如大老師所說的那樣,只有弱者才喜歡扎堆,真正的強者總是孤獨一人,蒲通仁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強者……
不過,即使是這樣故意疏遠人群的他,身邊也有著一個知心之人存在,那就是剛才的那名少女,蘇子茹。
兩人從幼兒園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關系極好,可謂是純度極高的青梅竹馬……
“唉,不過最近這幾個月,小茹也開始有一些不愿告訴我的想法了啊,總感覺她的那些朋友向她灌輸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觀念……”
生活平淡如水,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就來到三天后的2月17日,距離學校開學還剩最后一天。
上午10點12分,和蘇子茹相約到商場購買新學期筆記本的蒲通仁,正在前往相約地點的路上。
在途經一個人行天橋、正在走下天橋樓梯時,路口紅綠燈處傳來人群的尖叫聲。
蒲通仁定眼望去,發現竟然是一輛失控的卡車闖過紅燈、撞上了人行道,并在慣性的作用下快速朝著天橋這邊滑來。
“雖然是三四線小城市,但鬧市區限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蒲通仁事不關己地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評頭論足,并準備轉身走回天橋上、以避開在人行道上滑過來的失控卡車。
突然,蒲通仁的眼角余光掃到樓梯下方,有一個少女正呆愣地看著快速沖來的失控卡車、身體一動不動。
周圍已經開始有人尖叫,也有人大聲喊著讓那名少女快點閃開,但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沒有一個人選擇上前拉開她。
看到這一幕的蒲通仁心跳都慢了一拍,思維不由自主地快速運轉起來。
“周圍人距離最近也有十米以上,而我這個位置距離她只有五米左右,我跑下樓梯推開她大概需要兩三秒,失控卡車沖過來也需要差不多的時間……”
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臟急速跳動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顯得比往常要緩慢一些。
這一刻,蒲通仁腦中似乎有一根繃緊的弦斷開,他沒再進行無謂的思考,毅然朝樓梯下方的少女沖去。
一秒,蒲通仁沖下了天橋樓梯,失控卡車距離失神少女還有不足二十米。
兩秒,蒲通仁沖到少女身后,伸出手碰到了她的肩膀,卡車距離兩人還有不足十米。
三秒,蒲通仁將少女推向卡車撞不到的一側,自己則因為相互作用力而導致腳下慢了一步,卡車已經滑到他的面前。
“阿仁!”
馬路對面傳來蘇子茹熟悉的聲音,只是那一向溫柔暖人聲音,此時卻充滿了慌張與驚恐。
蒲通仁抬頭看向對面、只來得及對來遲了的蘇子茹遞去一個微笑,就被失控的卡車撞中,意識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啊啊,對不起、小茹,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的約定……我要食言了……
意識恍惚中,蒲通仁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少女悲痛的哭聲、聽到了醫生護士們的緊張的交流聲……
四周越來越冷,世界越來越安靜,思維越來越凝滯。
在蒲通仁的意識徹底陷入無盡的黑暗與靜寂之前,他聽到的最后聲音是:
“……死亡時間,2020年2月17日,下午16點34分55秒……”
蒲通仁的思維徹底凝固了在無邊無際、永恒靜寂的黑暗中。
仿佛過了無盡時間、也仿佛只過了一個剎那,永恒靜寂的黑暗中,一聲突兀的鐘表“嘀嗒”聲響起。
凝滯的思維突然有了波動,讓人難受的失重感隨之傳來,灰色的光霧撕裂了無盡的黑暗。
蒲通仁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開闊的湖面,一陣微風吹過,幾片葉子從上方飄落,不遠處傳來小情侶們甜到讓人發膩的嬉笑聲。
誒、我不是死了嗎?
視線看向遠處的商場,只見商場大門上的LED顯示屏上,顯示時間的數字時鐘剛好從“16:34”變為“16:35”。
時鐘上方還有“2月14日,情人節”的字樣。
這是……
正在蒲通仁對眼前的一切感到萬分不解的時候,身旁傳來了少女熟悉的聲音:
“阿仁阿仁,你知道嗎?有些人死后,會成為徘徊在地獄邊緣的活死人!”
……
未完待續。
PS:本書參考了《命運石之門》、《只有我不存在的街道》、《終極一吻》等時間穿越類型的日漫或日劇,略帶一些懸疑推理元素和克蘇魯元素,請大家多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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