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轉眼三個月過去。秋風蕭瑟,層林盡染,天高云淡,而此時葉蘭舟正在一處山洞中忙于突破境界。
三個月前,他被追殺進入摩崖山脈,在流云殿李斯李年撤走之后,他小心翼翼退出山脈深處,然后躲進之前藏身的山洞之中。山洞不是很大,卻很隱秘,洞口亂石堆積,布滿青苔,荊棘縱橫,藤蔓交錯,一般人很難找到。
查看自身傷勢之后,葉蘭舟心中一陣叫苦,從頭到腳,無一處好肉,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全身,鮮紅的血液滿滿的從傷口滲出染紅衣衫,后背被李年李斯兄弟二人的冰刃和火刃之術擊中,一處寒冷如冰,寒氣殘留,一處血肉如被火燎,竟然散發著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最可氣的不是這些,而是體內大大小小各種屬性的劍氣、刀氣、掌力拳勁互相沖撞排斥,攪動著全身經脈和內臟。此刻,葉蘭舟檢查完傷勢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煉化體內各種真氣。內傷不治,外傷自然也無法治好。
接連數日,葉蘭舟體內各種真氣才算煉化。這些不同屬性的真氣在煉化之后,變成無屬性更加精純黏稠的液態真氣融入葉蘭舟丹田氣海中,氣海真氣磅礴,葉蘭舟隱隱覺得真氣充足就快要再次破境。
夜空深邃,星光點點,山洞內黑漆漆一片,十分安靜。葉蘭舟抱手盤坐,心中默念著《藏易》功法,全身氣息流轉,天地靈氣紛紛匯聚成一股股細流,如龍入水,鉆入葉蘭舟周身百穴。靈氣入體,那股熟悉的膨脹的感覺再次出現,葉蘭舟習以為常,不停地調動著天地靈氣融入自身,不停地煉化靈氣融入周身每一塊血肉,每一條脈絡,然后靈氣最終化為真氣融入丹田氣海,修為漸漸提升。
黑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氣海漸漸飽和,又過了一會,只聽見體內啵的一聲,葉蘭舟修為再次突破,一身先天八重的氣勢外散開來。但葉蘭舟并沒有停止運轉功法,體內煉化的真氣依舊充盈,摩崖山脈天地靈氣充沛,他打算繼續吸收煉化靈氣,繼續突破。
……
淮陽城南宮家議事廳內,流云殿內門長老李斯李年兩兄弟分別落座在左右主位,堂下左側坐著南宮正及其南宮家族一眾主事長老,而右側則落座著葉家家主葉宗北和太上長老葉枚。
“謝家家主謝南亭為何沒有來?他們謝家是不愿意依附我流云殿,還是覺得我流云殿廟小看不上啊。”堂上李斯一邊品著茶,一邊一臉陰陽怪氣地說道。
原來,那日追殺葉蘭舟之后,淮陽城內變故叢生。首先是葉家家主葉宗北親自到流云殿請罪,表示葉家全族愿意成為流云殿附屬家族,每年靈石礦所得上交一半。再然后,就是南宮家緊隨其后表態,愿意依附流云殿。南宮一族本身就和流云殿有所淵源,南宮家依附流云殿,本就在大家意料之中。葉家、南宮兩家先后依附流云殿,眾人把目光都轉移到了城西謝家。三大家族其中兩家依附流云殿,謝家該如何面對呢?是同樣選擇依附流云殿,還是堅持自我選擇獨立呢?就在眾人等著謝家做選擇的時候,流云殿發出邀請函,邀請葉家、謝家共至南宮家議事。此事一傳出,一群吃瓜群眾議論紛紛。有心之人定然可以看出,流云殿此舉必然是在逼迫謝家表態,葉家、南宮家紛紛依附,此時正是流云殿一舉掌控整個淮陽城最好的時機,當然,目前謝家尚未表態,不過這并不重要,對于流云殿來說,三大家族謝家最弱,最強大的兩家已經依附,謝家聰明的話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但是……
南宮家議事廳內,謝家遲遲沒有人過來,氣氛沉悶,李斯面色陰沉,李年臉色通紅,顯然已經怒上心頭。
啪~李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謝家如此不知抬舉,給臉不要臉,是想要我親自走一趟嗎?”
這個時候,南宮家大長老南宮璋走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李長老息怒息怒,謝家家主謝南亭一向自視清高,他不愿意依附咱們流云殿,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除此之外~”
南宮璋故意拖長了聲音。
“除此之外什么?快說。”李年哪有那份耐心聽南宮璋在那陰陽怪調,連連催促。
南宮璋說:“除此之外,謝南亭和葉蘭舟之父葉宗風交情莫逆,可以說葉蘭舟是他半個兒子,而且我聽說謝南亭兒子謝清玄和葉蘭舟從小一起長大,如親兄弟一般,還有就是謝南亭女兒謝清水是從小就喜歡葉蘭舟的。葉家主,我說的都沒錯吧。”
南宮璋說著轉頭看向了葉宗北問道。
“不錯,璋兄說的都是事實,淮陽城眾人皆知。”
南宮璋得到葉宗北的肯定,繼續說道:“所以,謝家不愿意依附流云殿,是不是對我們抓捕葉蘭舟一事心有怨言呢?”
“他敢?”李年粗眉一挑,又一掌拍在桌子上。
“呵呵,呵呵,我也只是猜測。”南宮璋趕忙假意賠罪不該亂說話。
氣氛頓時又沉悶下來,又過了許久,謝家依舊沒有一個人到來,這場會議不了了之。
謝家折了流云殿的面子,流云殿怎么會放過謝家。
第二日,李斯李年兩兄弟就帶領著一眾弟子親自登門謝府。
“謝家主,這是我流云殿殿主親寫書信一封,有意邀請謝家加入我流云殿,不知道謝家主如何打算?”李斯開門見山,抬出流云殿逼迫謝南亭,眼中冷光閃過,嘴角戲謔一般笑著。
葉南亭看著眼前流云殿的陣勢,心底冷笑,他說道:“承蒙流云殿高看,我謝家家小業小,恐怕攀不了高枝,貿然加入流云殿,唯恐給流云殿拖后腿呀。”
“謝南亭!”李年怒喝道:“別給臉不要臉,我流云殿要你們依附,那是看得起你們,小小一家族,勸你們不要自找死路。”
“哼,這里是淮陽城,不是你們流云殿,這里是皇朝統治的地方,容不得你們放肆。”謝南亭反譏道。
“你—”李年怒火橫生,但謝南亭說的不錯,門派插足城市勢力,一向為皇朝所忌諱,但偶爾一些小動作,皇朝也會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過分。
“來人,送客。”謝南亭不想再和這些人掰扯,大手一揮立下逐客令。
“狂妄!”李年大喝一聲,突然,只見他掌心一道火刃突然打出,謝南亭離他太近猝不及防被火刃擊中,重重地向后倒去。
“家主。”
“家主!”謝家眾人見謝南亭一擊受傷,紛紛上前,義憤填膺。
這個時候,李斯走上前來,說道:“今日,謝家不依附也得依附,不愿意者就請去我流云殿做客,愿意歸附者,從今以后,就和我流云殿同為一體,共享榮華。”
“我等愿意。”李年話音剛落,謝家一角便有一道聲音傳來,眾人一看,原來是謝家支脈,由二長老率領,紛紛愿意依附。謝家支脈和主脈一向不算融洽,主脈看不起支脈,支脈看不起主脈,如今謝南亭得罪流云殿,讓支脈一系看到崛起的希望。
“好好好,識時務者為俊杰,我流云殿全部歡迎加入。”
李斯一臉假笑地說道,隨后他又看向謝南亭問道:“謝家主,謝家還是有聰明人的嘛,現在,你愿意歸附了嗎?”
謝南亭冷哼一聲,道:“呸,做夢。一群沒有骨頭的廢物。”
“你們呢?”李斯又看向謝南亭身后一眾謝家主脈等人。
李斯眼神冰冷,盯得謝家眾人渾身發毛,終于有人忍受不了李斯的威壓,紛紛離開謝南亭,走到一側,只有少數幾個人依舊站在謝南亭身邊。
真是一群軟骨頭,李斯心中冷笑,對著謝南亭再次說道:“謝家主,既然如此,那就有請流云殿做客了!”
“哦對了,不用等了,城主府不會來人的。請吧!”
李斯一副嘴臉趾高氣昂,在這俗世,誰敢和他流云殿做對!
……
山洞之內,葉蘭舟剛剛站起身來,他感受著體內的真氣流動,先天九重大圓滿,距離筑基期越來越近。葉蘭舟清理一下身上的衣物,發現身上一團黑乎乎的粘稠之物已經干化結痂,清理干凈后,驟然發現全身傷痕已經消失無綜,皮膚光滑細膩,勝似少女。
葉蘭舟走出山洞,隱匿身形向森林之外慢慢靠近,在森林邊緣之外,葉蘭舟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人隱藏著,葉蘭舟知道,這些人都是流云殿安排來盯著他的。他小心翼翼地向其中一個人隱匿的方向摸近,他要在對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干掉對方,然后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