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莫非真是年紀大了,就喜歡為這些小輩們操心。”
秦懷瑾不知從哪里走出來,黑色溜金的靴子在地上一步一步扣的扎實。
“懷瑾來了。”長公主起身去迎。
“你倒是長能耐了,現在還敢教訓長姐,我若是不操心他們兩個,來操心操心你如何?”
整個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壓抑,秦慶云適時開口。
“母親如今真是拉煤做上癮了不成?皇叔自然有自己的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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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皇后那邊答應了。”秦景湛平靜的敘述著今天的事。
秦懷瑾并不意外,以皇后如今的勢力,想要報仇,就只有自己這一條路可以走,好歹是文人家教出來的女兒,不至于為了一點小利舍棄大計。
“陸家現在已經算是我們的人了,自然不能讓別人動,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秦懷瑾當然可以自己拿主意,但景湛倘若一直依賴自己,也不是個事兒,現在有許多事情也該放手,讓他自己去做。
秦景湛皺了皺眉頭,卻并沒有答話。
“皇后那邊已經在下毒,其他的事情也不知好,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等待,只是……”
秦景湛雖然有了自己的府邸,可隔幾日也會來攝政王府議事,卻少有這樣吞吞吐吐的時候。
秦懷瑾幾乎一下子就知道了他要說什么,左不過就是長公主今日提及的娶妻那檔子事。
“吞吞吐吐并不要說了,你下去吧!”秦懷瑾直接放下手中折子,很快就消失的只剩背影。
秦景湛很小心的咪了咪眼睛,為什么?為什么那種親情無法感染到皇叔一星半點,可那突然結識的女人卻能如此明顯的影響他的情緒?
秦景湛想到了陸嘉卉,卻又很快的搖了搖頭,兩人都很清楚,這只是一場政治聯姻,誰付出了真感情誰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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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淵,玄霧閣。
“荊芥姑娘,攝政王來了。”
荊芥皺了皺眉。自己不過是一個掛名的管事兒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掌柜的在處理,怎么今日還通報到面前來了。竟然還是,那個人。
“攝政王若是要做生意,掌柜的與他交恰就是了,不必從我這里走過場。”從前姑娘在時就對這攝政王頗有顧忌,若是能避免正面交鋒,自然是極好的,可惜上天似乎并不給這個機會。
“荊芥姑娘,攝政王點名要見,這怕是不好回話。”
荊芥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認命的站起來:“請到三樓吧!”
來的不是秦懷瑾。
“伐漠?”荊芥的眼神逐漸變成不滿。
伐漠自己也不愿意趟這趟渾水,偏偏主子就在門口,也不下馬車,自己也只能拿著雞毛當令箭,用個令牌走了進來。
“王爺若是連這一點誠意都沒有,何必讓我親自出來談?”荊芥有些氣惱。
伐漠在秦懷瑾身邊磨了這么些年,若說從前有一些脾氣,現在也是一個光光滑滑的人精了,道歉的話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我給姑娘賠不是,是我的錯,只是我們家主子確實難以輕易露面,還請姑娘海涵。”說著還給荊芥倒了一杯茶。
伸手不打笑臉人,荊芥一口飲下,仍舊是有些氣惱地看著對面的人,卻沒有起身離開。
“說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
伐漠說這話心里也有點心虛,拿起茶壺來,還準備給荊芥倒一杯茶,荊芥卻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茶杯攏到面前,輕輕用手蓋住,用意明顯。
伐漠有些尷尬的撓撓腦袋:“我家主子知道你擅長用毒,此番為此而來。”
荊芥聽完這話也不覺得奇怪,前些日子尚未有聲勢的時候,借自己的名聲傳播過,這大淵上京城內知道自己會醫會毒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沒想到這手眼通天的攝政王也會有向人尋醫問藥的一天。
“你家主子這是想要去害誰呀?”
既然是毒藥,還特地跑來找自己,那想必對方必定不會是一個無名之輩。
對于這一點,秦懷瑾早就交代過了,伐漠回答的也算得心應手。
“正是這六親不認的第三親。”
六親不認,天,地,君,親,師,友。這第三個,不是君王又是誰。
“我們玄霧閣雖然算不上是什么名門正派匡扶正義,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答應這種謀害皇上的名聲吧,攝政王這是在把我們往火坑里推。”
言語之間少有余地,儼然是不承認之前的合作關系了,不知道是荊芥自己的主意還是舒意原先刻意吩咐的。
伐漠在原地有些彳亍,忽然又聽荊芥松了口。
“這私人關系肯定是走不通的,可玄霧閣是個做買賣的地方,只要您能給得起我想要的報酬,那自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什么都能到手。”
害,這不就是要錢嗎?盡管讓他們獅子大開口,反正主子缺什么也沒缺銀子,偶爾折幾塊肉下來,也不會傷到元氣。
“說吧,要多少!”
荊芥笑著搖了搖頭:“關乎生死存亡的事情,哪能用銀子來衡量呢?此番的報酬,是要一個消息。”
荊芥心里頭有自己的打算,總把燕飛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從前他替玄霧閣盡心盡力辦事了那么多年,總不可能說反就反了,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原因多半和他那個走散多年的妹妹有關。
如今燕飛被囚,那個有消息的人對玄霧閣只會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現在自己派人出去查,恐怕理不出頭緒,倒不如借攝政王的手。
這種條件伐漠可不敢輕易答應,萬一有事牽扯到什么機密的事情,主子也不會松口的。
“荊芥姑娘,不然這樣,你先把毒藥給我,消息我給你查著,查不到,你不給我解藥不就成了嗎?”
終究還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說話的時候總是漏洞百出,荊芥打眼一聽就知道他在耍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