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哲只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他的手指摩挲著杯沿，似乎是在揣測著什么。

　　“倒是有點印象，聽汪海說過，在一次學校表演上名聲大噪。”汪海給他看了一遍錄制的視頻，那支舞直到現在，司哲也覺得意猶未盡。

　　“她是不是錦陽中學的？是不是和顧挽在一個班？她是不是……”陸煙兒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撅著嘴巴，上面都可以掛著一個油瓶了。

　　看著陸煙兒氣哼哼的模樣，司哲覺得往日那個霸道的小女孩似乎又活靈活現地站在面前。

　　“那個聶小兮我聽說個子不高，跟一個男孩子一樣咋咋呼呼的，顧挽肯定看不上，你放心，我肯定找人把他看的死死的。”司哲立刻表明了立場，一番吹捧下來，陸煙兒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司哲不由得覺得女人這種生物不能輕易招惹是有原因的。

　　“司哲，我怎么覺得，一切都變了，不僅是環境，我們好像都變了。”陸煙兒下意識摸了摸嘴角的口紅，精致的妝容讓她越發明艷動人，可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卻越發生疏了起來。

　　以前總想讓自己快快成熟長大，卻忘了以后會不會懷念起以前那無憂慮的時光來。

　　“我記得顧挽走之前送了你一本書，有空仔細翻翻。”司哲輕呷了一口，兩人便喝便聊，甚至說到了學校門口的那只只會搖尾巴的癩皮狗，就這樣一直到了后半夜。

　　陸煙兒被送回家，已經很晚了，司哲拖著她沉重的身子，不由得后悔起來，怎么能放任她喝成這般模樣。

　　頭發凌亂地散開，臉上暈染出工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酒氣，像一個酒鬼，司哲也是狼狽極了，身上挎著一個包，還要對付面前的這個拖油瓶。

　　陸煙兒很早就從家里搬了出來，說是受不了媽媽總是把家搞得一片陰沉，專門請了保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終究是忘不了兒子……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送到了她家，過程著實有點艱難，陸煙兒迷迷糊糊，指錯了好幾天路，一進門，放下陸煙兒，司哲就癱坐在沙發上，覺得手臂上酸痛一片。

　　陸煙兒一路上嘟嘟囔囔，叫得大多都是顧挽的名字，她醺醉的臉埋在沙發間。

　　涼爽的夜風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那種嘔吐的也感覺漸漸消散。

　　“司哲，你幫我看看，那本書里寫了什么？”陸煙兒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當時顧挽送給她的時候，她沒敢翻開，只是匆匆裝進行囊，便在機場顛簸。

　　司哲按照指示打開了柜子。他記得曾經路過顧挽身邊，顧挽正在一張卡片上寫著什么，又稍稍夾在書頁中。

　　給陸煙兒送行那日，顧挽看起來很是消沉，眼眶紅紅的，胡渣都沒來得及收拾，濃重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來那天他沒有睡好，顧挽默默把書遞給陸煙兒，不曾言語一聲。

　　司哲抖了抖書頁，一張卡片便輕盈地落在地上，上面只有寥寥幾筆卻剛勁有力，像是一種承諾。

　　“上面寫了什么？”陸煙兒輕聲問道。

　　“我等你……”顧挽當時的感情不言而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陸垣甚至還打趣過他，莫不是想做他的妹夫了。

　　兩人會被旁人別有用心地撮合走在一起，打籃球時總會有一個女孩子在旁邊看著，司哲自然看在眼里，兩人就像是窗戶紙一樣，就差一個人主動捅破。

　　不知不覺，淚珠劃過陸煙兒的臉頰，但她卻是笑著的，咸咸的帶點甜味的眼淚將嘴里的苦澀味掩住。

　　“我要去找他問清楚。”陸煙兒試圖站起來，走不了一兩步，她便踉踉蹌蹌地，差點被絆倒。

　　“何必急于一時呢，你看看你現在，妝都花了，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這幅鬼樣子，等明天早上你再去問他。”司哲扶著她的一只手臂勸道。

　　“我好開心，他說他要等我。”

　　司哲默不作聲，心中卻不斷告誡著顧挽：要是你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

　　聶小兮沒有顧挽的日子，那叫一個滋潤，她的腿可以肆無忌憚地翹在顧挽的板凳上，聶小兮冷哼一聲：“顧大魔頭，平日里不是挺豪橫的嗎？你再揪我小辮子一下試試。”

　　“哎呦喂！誰揪我頭發？”聶小兮眼光憤憤地看向后面。

　　“誰讓你的腿玷污老大的位置的？小心老大回來我告狀。”劉韓韓揮著拳頭，扮出兇神惡煞地表情，嚇唬著已經忘乎所以的聶小兮。

　　“那個……”聶小兮勾了勾手指，開始給劉韓韓洗腦。

　　“你老大是不是平日里經常指派著你們做事？”

　　劉韓韓猶豫了一下，想著老大確實經常讓他辦事，就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經常罵你？”聶小兮的這句話撓的他心里直癢癢，老大確實經常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現在機會來了，顧挽沒在，我們就可以農奴翻身把歌唱，來，踩兩腳。”聶小兮率先士卒，在板凳上留下一個大大的腳印。

　　“聶小兮，你完蛋了……”劉韓韓聳肩，將手機攤開，上面顯示的是通話模式，“老大”兩個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聶小兮愣了愣，趕緊用袖子在凳子上抹了抹，嘿嘿笑了兩聲，對著亮著的手機屏幕。

　　“剛才你什么都沒聽到，對嗎？”

　　“你說呢？”

　　聶小兮只覺得背后發涼，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劉韓韓你個叛徒……”聶小兮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人。

　　“哎呀！快上課了，那我就先掛了，好好復習，加油！”聶小兮一口氣說完，立刻按下紅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顧挽看了看眼前的鐘表，他難道不知道幾點上課嗎？無奈地笑了笑，決定不和她一般計較。

　　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調查……顧挽將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裝在大衣中。

　　“陸煙兒？”

　　“我想和你談談。”陸煙兒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