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鏡子里的不就是我嗎?怎么我就不是我了?”
百部扭著頭看著站起來的舞央,腦門里滿是疑問,坐在仙元人國王座上的,那不就是自己嗎?
舞央抬了抬頭,示意站在巖洞墻壁上的幾只蜈蚣侍從,只見那蜈蚣侍從瞬間將鏡子抬著走了。鱷蛇也被牽走了。
玉泉池溫潤的水嘩嘩地流淌起來,不一會的功夫,整個洞穴變得煙霧繚繞。
舞央并未理會百部,答非所問的說道,
“好了,你也累了,暫且泡個溫泉澡,明日百靈一行族群,還要你保護去尋找寶藏不是?”
聽到舞央如此提醒,百部也就不再追問舞央,關(guān)于鏡子里同臉人身的事宜。乖乖地在幾個蜈蚣侍從的服侍下,更衣沐浴。
舞央則退了出去。一夜無話。
第二日,正在睡夢中的百部,被外面吵鬧的聲音驚醒,遂起身穿了衣衫,去洞外看個究竟。
洞外,舞央正在訓斥穿著考究的一名蜈蚣侍衛(wèi)。
“怎么回事,不是給你們說過,若今日有鼠族等族群進入,皆放行的嗎?怎么就打到懸崖底下去了?”
低著頭的侍衛(wèi),是殤蜈族侍衛(wèi)首領(lǐng),李擒。只見李擒的蜈蚣身子,被舞央噴了滿身的唾沫。
“舞首領(lǐng),屬下無能。那鼠族等族群一進入魔林,罵罵咧咧,氣勢洶洶的,說是讓我們交出寶藏,如若不交出,就把我們踏平在這魔林。”
李擒頓了頓口氣,嗓子沙啞著,繼續(xù)說道,
“我們都是侍衛(wèi),侍衛(wèi)的任務就是保護魔林,另,魔林的寶藏,我等根本就不知,沒說幾句,那鱷蛇就開始挑釁,尤其是看到我們拴在門外的幾只鱷蛇,更是與我們對打起來。”
聽到這,舞央也就明白了幾分,也不再苛責李擒一等侍衛(wèi),畢竟他們是王上留在魔林的最后一份保障。
舞央氣消了一半,語氣不再似先前般嚴厲,遂放慢了語氣說道,
“好了,現(xiàn)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李擒,還不趕緊多帶些侍衛(wèi),到灰暗物質(zhì)山崖下搜尋。”
“是。”
李擒等人,率領(lǐng)眾蜈蚣,出發(fā)去了灰暗物質(zhì)。
百部見李擒等人離去,忙從洞里走出來,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后背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美人出浴。
“怎么回事?百靈怎么了?”
百部沖著正拿著眼珠子盯著自己的舞央問道,語氣很是急切,恨不能立馬就見到百靈一般。
舞央聽到百部的問話,雜亂的思緒忙收起來,撇開頭,看向洞口上方的一顆翠綠色植株。
“沒什么,因幾句口角,有些小誤會,不小心被灰暗物質(zhì)吸走了,李擒他們已經(jīng)去找了,應該沒事。”
舞央答道,盡量顯得輕松一些。以免嚇著眼前的這位白面書生。
還沒等舞央話音落地,百部一把從舞央的腰間,拽下一把長劍,揮起來,割斷了自己的長發(fā)。
“這玉泉池泡著雖然舒服,可一晚上,頭發(fā)長了不少,也甚時驚奇。好了,多謝舞央首領(lǐng)款待,在下這就隨李擒他們?nèi)ふ野凫`等族群的下落。”
話畢,還未等舞央說什么,百部腳上一使勁,嗖的一聲,攆上了走在前面的李擒。
“李大哥,等等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百部來到李擒的面前,拱手作揖。那李擒生平最討厭仙元人族群,即使自己的王上也是仙元人,遂計上心來,想著讓眼前的這個仙元人吃點苦頭。
“嗯,好。兵分兩路,我們?nèi)ノ髅嬲遥闳|面,西面山坡陡峭,不好走,東面是平川凈地,大路較多,東西交界有一顆河蠱樹,我們在那里會面。”
李擒壓著心中的竊喜,裝模作樣的說著,百部見李擒如此優(yōu)待,想來也是為自己好,就答應了李擒的建議。
兩撥人分頭去了灰暗物質(zhì)。
“頭,你怎么敢叫這白面書生走東面,那東面表面上風平浪靜,大路尤多,可是那東面地面有黑洞,如若不注意,被吸進去,那還了得?你不怕舞央首領(lǐng)滅了我們?”
其中一個殤蜈族的侍衛(wèi),小聲在李擒的耳邊說道,聲音很低,旁人未必能聽了去。
李擒抓了一把丘陵上的小棗樹,鮮紅色的小棗子,入了嘴里,化成一灘甜水。甚是酸爽。張著嘴,恨恨地說道,
“舞央,哼,他就是個叛徒,投靠仙元人,還認了仙元人為王上,就是我們殤蜈族的叛徒,他有什么資格命令我,哼。”
李擒說著,將嘴里的棗核吐在手里,彎下腰,在棗樹的旁邊挖了一個窩,隨手扔進去棗核。跟在后面的侍衛(wèi),用好多只蜈蚣爪子將棗核埋了起來。
“但愿,他能長成一棵大樹。”
李擒,轉(zhuǎn)身,意味深長地沖著后面的侍衛(wèi)說了一句,嘴角卻是邪惡的撇了撇。
侍衛(wèi)會意,忙轉(zhuǎn)身,帶著兩名侍衛(wèi)向著東方出發(fā)。
他們趕上正急速徒步地百部,暗暗跟在身后,瞅瞅準時機,隨時搗亂。
百部的后背上背著一對翅膀,可惜那溪紅,經(jīng)歷了昨晚玉泉池的浸泡,此刻還在夢里,怎么叫也不醒,像是喝醉了一般。
無奈,百部只得徒步而去。
太陽炙烤著大地,這東面的平川上,無一絲一毫的綠地,如同沙漠一般干凈,太陽就像夏天的大熱爐子,溫度堪比巖漿。
百部卻像沒事人一樣,頂著大太陽,走起來,依舊快速無比。暗暗跟在身后的幾名侍衛(wèi),像脫水了一般,上氣不接下氣,想給百部布置陷阱的心思早去了九霄云外。
突然,百部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灣清水。此時的百部,嘴唇上干的都起了皮,體內(nèi)像是被榨干了水分一般,脂肪也干癟了許多。
溪流潺潺地流著,清澈無底,饑渴的百部顧不得許多,三步并作兩步,一個箭步?jīng)_上溪水的邊上,雙手捧起來就是一頓大喝。
跟在身后的幾名侍衛(wèi),看著正在喝溪水的百部,竟來了精神,饒有興趣地在遠處觀望,卻不敢上前一步。
還沒等喝第二口,那溪流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像無牙怪一般,吞噬了百部。
遠處殤蜈族的侍衛(wèi),見百部中招,也沒敢上前仔細查看,遂回身,去稟報李擒去了。
黑洞開始的時候,巨大無比,吞噬著百部的身體,但是越往后,黑洞逐漸變得狹窄起來,溫度急劇上升,被困在里面的百部,剛剛?cè)肽Я值臅r候,經(jīng)歷了巖漿的烤煉。
此時,黑洞里的溫度比巖漿要高好幾倍,且隨著體積越來越小,空間急劇狹窄,百部被壓縮成一個小團,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
黑洞化為一片灰燼,凌亂的散開,黑色的煙霧化為烏有。
“哐當”一聲,一團人形的東西掉落出來。隨之還有一串幽藍的寶石串,那是百部送給百靈的定情物。
這人形便是百部。
渾身的衣物經(jīng)過黑洞的燃燒,卻未被燒毀,泡了玉泉池新長出來的頭發(fā)此刻變得堅硬無比,支棱著,每一根都像鋼絲一般,那幽藍的寶石串穩(wěn)穩(wěn)地掛在百部的頭上。
“這不是我送給百靈的信物嗎?怎么此刻在這里?”
百部手里捏著寶石串,忽地,從寶石串傳來一聲幽幽地女聲,
“百部哥哥,我是百靈,奈何我遇到了灰暗物質(zhì),被黑洞吞噬,情急之下,我進入了這寶石串中,所有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我依然記得你,可是我再也出不去了。”
寶石串中的女聲,哭泣起來,聽得百部肝腸寸斷的,想找一句安慰的話,卻無從說起。
“百部哥哥,勿要傷心,趕緊回冰川吧,千萬別回鼠國,要不然我父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在百部答應翠香鼠王保護百靈公主來魔林尋找寶藏的事情后,在出發(fā)的那天,一行人怎么也等不到百部,氣得翠香鼠王火冒三丈,恨不能將百部撕碎一般的喊道,
“別讓我再見到他,如若不然,非撕碎不可。”
沒有等到百部,翠香鼠王,只好讓百靈獨自跟著鱷蛇族長老和鷹蓮族長老,踏上了去魔林的路。
沒成想,剛一到魔林的入口,與李擒等殤蜈族侍衛(wèi)發(fā)生了口角,被趕至灰暗物質(zhì)中,黑洞趁機吞沒了他們。
鱷蛇族長老和鷹蓮族長老,均化為灰燼,獨留下百靈藏于藍寶石中。
奈何這藍寶石是上古的傳世珍寶,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此生,百靈可能就只能待在里面了。
百部想到此,不禁有些傷心。
“那好吧,此生,我將你帶在身上,好生保護你。翠香鼠王那里,有機會我定會去解釋清楚。”
百靈沉默,不再言語。算是默許了百部的做法。
說著,百部就把藍寶石放入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穩(wěn)穩(wěn)地將其放置起來。后背上的溪紅,被黑洞洗禮了一番,變得烏漆嘛黑的。
“咳咳”。一聲咳嗽從后背襲來。
“我的天,剛才是黑洞嗎?那么大煙,差點嗆死我。”
溪紅咳出一團黑色的痰,說了一句。
百部見狀,回過頭,用手拍了一下翅膀,算是安慰,隨即說道,
“我們能從這里回到冰川嗎?如果前面還有黑洞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