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主府后的林染,依然覺得自己太草率了,擇美見她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看樣子,林染并不打算說,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回到住處的時候,她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才定下神來,發(fā)現(xiàn)院子里多了很多人。城西的那些婦女也搬的過來。
聞人熏說,“是令狐少主吩咐來伺候的。”
林染想說這種情況之下,哪里還需要伺候的人,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們留在城西恐怕連飯都要吃不飽了,城西的男子基本都已經(jīng)跟著令狐意去了無岸江上了。女人們留著沒有了庇護,只能更慘!
“小染!究竟怎么了?”
“我今天犯了個大錯,我差點害死咱們所有人!”
“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今天在尉遲無憂的眼睛里看到了殺意,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我知道我們以后的處境會很危險,并且我也終于明白了,尉遲無憂與我們的目標與我們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是相反的。”
聞人熏道:“他才是九歌城里真正的城主,其實我們目前都只是他砧板上的魚肉!”
“你說的很對,他的目標已經(jīng)搭成,因為長老會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勢力,他們向尉遲無憂妥協(xié),尉遲無憂只要把他們重組,就可以讓長老會為自己所用,長老會在九歌城百年基業(yè),文武之道都是九歌城里最好的,尉遲無憂只要稍加利用即可自保,而我們之所以有這么動作還能安然無恙,是因為尉遲無憂暗中在借我們之力鏟除大長老!因為他不能去做屠殺同宗族長老的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插手這些事情了。”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尉遲無憂在眼睛里有了殺意的時候,看了一眼書案,那里有很多奏疏,有一本是長老會的,回想起幾天前的消息說長老會已經(jīng)聯(lián)名向尉遲無憂上書求和了,同時我還看到了一份名單的一角,那份名單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尉遲宗族們的名單,尉遲無憂要重組長老會了,我們慢慢的會在這里失去利用價值,命運岌岌可危,令狐也也就危險了!”
“那目前我們更不應(yīng)該輕舉妄動了,不然會打草驚蛇。”
“是,并且尉遲無憂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的用意。在他看來,我不過也就是個仗著金尊重寵愛才能當上尚書的沒什么頭腦的女人,所以我們就繼續(xù)這樣裝瘋賣傻,給令狐意爭取時間。”
“但是!”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嚇人兩人一跳,是獨孤白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身后,“有一件事情,該讓九歌城的老百姓知道了。”
“你想讓百姓們知道小染?”聞人熏說道。
獨孤白篤定的說道,“對!”
聞人熏看向林染,林染也點點頭,“金羽國的貴妃這個頭銜目前來看還是很響亮的,我的身份公開了,尉遲無憂應(yīng)該還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怎么公開呢!尉遲無憂恐怕早有防備,如今鐘離花晨掌管了藍韻市井之間的消息也在她的掌控之中。我們的消息很快就會被壓下去的。”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獨孤白和聞人熏也同時想到了:“花錦添!”
花錦添的不幸遭遇被九歌城所有的百姓同情,加上他最近被長老會的人圍追堵截,生活窘迫,一些受過他恩惠的人和好心的百姓會來接濟他的父母妻兒,花錦添便把自己近來的遭遇給這些人有意無意的透露了出來:他是被羽妃所救,現(xiàn)在回九歌城洗清冤屈的。
羽妃這個名字又回到了百姓的耳朵里,只不過這次她不再和懸賞有關(guān),而是多了一個扶危濟困的名聲,加上已經(jīng)有的根基,這個故事很快就被不聲不響的傳開了。
很多人開始好奇這個羽妃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就連那些暗中已經(jīng)知道自己與羽妃有聯(lián)系的人,也很好奇,她究竟是不是去傳說的那樣是個難得的美人。
林染決定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遭到了獨孤白的強烈反對,“大人,您你不能就這樣出去,你得保持神秘感,不然以后沒辦法服眾!”
“服眾需要的是德,又不是女巫,為什么要神秘感……”
“你不要再強詞奪理了,聽我的沒錯!”
在他的安排下,林染當街施過粥,臨山賦過詩,還被花錦添當著整個大酒樓拜見過,幫助過弱小的女子,也拯救過危機的家庭,還向城主獻上計策為百姓請命,很快關(guān)于羽妃的的傳言就遍布在了九歌城里。
林染和獨孤白暗暗的在酒樓街角偷聽的時候,一個不停搖頭,一個不斷的點頭。
林染道:“做事一定要這么做作嗎?本來我們做的這些事是好事,可是這么刻意之后,還是很令人感到羞恥啊。”
“大人,這是您首先要習(xí)慣的的第一步,如果不這么做我們怎么自保呢?再說百姓需要知道您是個怎樣的人,才能決定是不是要投您一票。”
“獨孤,這九歌城里需要的一個能幫助他們的人,你也可以,為什么一定是我呢?”
“也許我能替九歌城的百姓做點什么,也不一定就不可以,可是您如果能成為那個帶著大家的人,一定比我更受所有人的歡迎,因為我始終都覺得大人有過人之處,其他人也這樣認為。”
“可是你知道的,我也只是一個凡人。”
“凡人在這世間行走,所遇之境不同,所獲之得也不一樣,大人您就是那個能站在世人之前的人。所以陛下會讓大人去做戶部尚書,令狐少主從來不會約束你,而我愿意陪著大人一起去做這樣的事,仔細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大人您熱情的在做所有的事情吧,而我們都需這種熱情。”
兩個人還沒聊完,林染就被請到了城主府。
“羽貴妃,你這是何意?”尉遲無憂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到了,林染似乎有一瞬間感覺她看到了當天在潭州時某個人的冷漠也厭惡。
“我不明白城主你的意思?”林染冷冷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