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結束時,太陽還掛在西邊。林簡一推著花如煙回休息的地方,邊走邊想著晚上該吃些什么。巧克力還有不少,要不要做巖溶蛋糕?
花如煙看起來并不像林簡一那般輕松,認真思索著今天會談的經過內容。他的心事從不與林簡一說,雖然這方式很沒用,因為林簡一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吃晚飯時,林簡一問花如煙:“你說,咱的計劃暴露了嗎?”
“沒暴露的話,他們就不會來了。他們在的這幾天要加大巡邏力度,千萬不能讓他們抓到什么對我們不利的東西?!?p> “嗯,你說得對?!绷趾喴粚ㄈ鐭熆偸欠判牡?,“一會兒我出去一趟?!?p> “嗯?!?p> “你不問我去哪?”林簡一好奇,畢竟她現在有不少人盯著。
“去哪兒向來是你的自由?!?p> 林簡一噗嗤一笑,對啊,花如煙可從來沒覺得她是什么需要特殊保護的人,他們是相互信任的。
林簡一如約而至,夜晚的潭水別有一番雅趣。如果沒有蚊子的話。
林簡一受不了這仿佛從地下翻涌上來的熱浪,打開一層防護找了間小亭子坐下等著。一開始林簡一還是很有耐心的,可左等右等,錦沙還沒現身。林簡一甚至開始抓蚊子做標本。
半小時過去了,接著是一個小時。
林簡一徹底沒了耐心,甚至懷疑錦沙是錦鯉精,還去水下找了一圈,依舊什么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林簡一開始懷疑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陰謀。難道這是什么調虎離山之計?但潭水距離大本營并不是很遠,以她的力量回去不過是瞬息的事。難不成是其他人冒充錦沙把自己叫來的?不對,看情況應該沒人知道林簡一和錦沙認識才對。單純只是有事來不了了嗎?想到這林簡一開始發牢騷,他們為什么不用手機?
剛回到休息室,林簡一就聽到外面開始騷動,林簡一開門問發生了什么。
“林小姐,妖界那邊剛才來人,說錦沙小姐不見了?!?p> “什么?”
林簡一怎么也沒想到妖界會拿自己人開刀,加強巡邏又有什么用?人家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你怎么管?畢竟在自己的地界里出了事,妖界估計會找除妖人問責吧。
那錦沙為什么還要約自己見面呢?面也沒見著,林簡一也成為不了最后一個見過錦沙的人啊,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錦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失蹤”這一說?
林簡一趕忙跑去找花如煙?;ㄈ鐭熢谛菹⑹依锿巴獾臅h室方向,皎潔的月光披在他身上更顯瘦弱。會議室那邊燈火通明,有時還會看到激動的外交大臣的激昂動作。
“你來了?”花如煙動作不變。
“如煙,我去見了錦沙?!?p> 花如煙驚訝回頭,心中有千萬個模擬的計謀劃過,擔憂的眼神始終凝聚在林簡一的臉上。
“但我沒有見到她,我倆其實早就認識,是她主動約的我,卻沒有來見我,很奇怪吧?”
“是想把你支開去做什么事嗎?”
“無論做什么我都能趕回來不是嗎?我完全來得及,而且他們并不知道我們認識。其實我懷疑,錦沙根本就沒參與他們的‘失蹤計劃’?!?p> 花如煙沉思,確實,如果錦沙能夠配合他們,說她是受傷,其后抓住刺客會,人證物證具在會更對除妖人不利。但如今卻只有個“失蹤”這種說不準是因為什么的事情,縱然除妖人會擔一定的責任,卻并不能百分百就對除妖人不利。
“簡一,你能探索到他們的人數嗎?”
“感知過了,錦沙確實不在。”
“也是,他們敢說出這種話估計也不會怕我們去感知。”花如煙低頭想了想,眉頭始終沒松過,“錦沙與他們是不是同謀,試試就知道了?!?p> 林簡一當即明白了花如煙的意思,第二天一大早就配合著他放出風去,說錦沙已經被林簡一找到,正在林簡一這里調養休息,讓諸位安心,在神那里不會有事的。為了增加可信度,林簡一還嘗試做了個幻影出來讓一部分看到。會議室的爭吵也漸漸停息。這操作把林簡一累壞了。說起來,林簡一的力量也不是其他人說的那樣無邊無際,她的力量每天都在增長不錯,但她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并不能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做戲要做足,林簡一堂堂一名神,總是放水也太不可信,于是借口廁所堵了,放了晚上出去上廁所這一小會兒時間,讓人有機會接近她的休息室。
果不其然,林簡一前腳剛走出去,一個黑影就潛進林簡一的休息室。黑影進了休息室才發現上了當,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布置好的機關早就啟動控制住了他。花如煙和林簡一迅速收網,將這人抓了個現行。
他們沒有驚動別的什么人,他們想先聽聽沒有任何干擾的證詞。
這人被繩索束縛,是個中年男人,身形倒是結實。定睛一看,感知一番,林簡一奇怪道:“你不是妖精,是人,自己人為什么給別人辦事?”
那人臉往旁邊一別,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說。
“你有機會自盡,卻沒有這么做,看來你也不是為了什么信仰情懷嘛,你得活著?!绷趾喴环治龅妙^頭是道。
“我記得你總是會托人去金店換錢,用過不同的賬戶但是最后都把錢打進了一個賬戶,她是誰不用我說吧。”花如煙說這話時并沒有什么表情,另一個人的表情倒是非常豐富,從驚恐到憎恨。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終于開口,林簡一也想問。
“從你進外交部的第一天起,我就注意你了?!?p> “你在故意等我這一天?”那人的眼里又充滿了諷刺與自嘲。
“說說吧,誰派你來的?!绷趾喴婚_始問話。
那人開始思量其中利害,如果他說了,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他自己非常清楚。林簡一見他還在猶豫,擺擺手就將屋外的一人施術拖了進來。那人身著夜行衣,手里還握著一柄弓弩。
“他是妖界那邊派來監視你的吧?差點就要射箭把你搞死了,你還不說。不問你的話,問他也行。那你嘛,就……”林簡一嚇他。
“等等!他不會說的?!蹦侨藫屧?,也是下定了決心。
“你怎么知道?”
“他是死士,他不會開口的。我說,我說!”
“這么怕死?”說實話,林簡一有些鄙夷,不過那人不介意,只要還活著,其他人怎么樣他無所謂。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他妹妹的生死。他妹妹身患重癥,錢都用來治病了吧?說實話,病這位神給你治?!?p> 林簡一瞪了一眼花如煙,自己什么時候還有這個功能了?但眼下沒別的辦法,還是答應了下來,說了聲:“嗯!”
那人直接用看恩人的眼神看林簡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我上面接頭的還有一個人,我都是通過他接命令的。”
“這件事結束你什么時候去?”
“凌晨三點,五馬丘腳下的小廟里?!绷趾喴豢戳丝词謾C,現在還是十點半,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做準備。
“麻煩帶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