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兮瞬間側(cè)(cè)目瞧向他,師兄?
師兄潛進(jìn)(jìn)了萬花圃?!他來此做什么?
夜九戟注意到楚子兮有些過度的反應(yīng)(yīng),隨即就問道:“怎么?楚太子認(rèn)(rèn)識(shí)?”
“本王記得皇上壽辰上楚太子殿下送了一副公子鶴的松鶴圖。莫不是與他有故交?”夜九戟眼睛微瞇,被楚子兮暗算那日他便很清楚這人并不簡單,說不清還真與公子鶴有關(guān)(guān)系。
“攝政王大人追問得也太急了些吧?本宮不過是很喜歡公子鶴的那張臉罷了。他也算是這天下少有的風(fēng)(fēng)姿綽約之人吶……”楚子兮心跳得有些厲害,臉上絕不顯露半點(diǎn)(diǎn)兒異色,任誰瞧了她現(xiàn)(xiàn)在這幅色瞇瞇的樣子不想罵一句不要臉。
夜九戟看她那副心神蕩漾、眼睛放光的模樣臉色漸漸黑下來,堂堂一國太子說話如此放蕩,也不知北亓皇帝是如何會(huì)寵溺這種不入流的皇子至今。
時(shí)(shí)安卿扶額,顯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雖羨慕楚子兮瀟灑的性情,但有時(shí)(shí)候還真是有些無言以對(duì)。
“無軻。”夜九戟轉(zhuǎn)(zhuǎn)身往前走去,“去湯池子瞧瞧。”
緊接著無軻跟上他答了聲“是”人影就越來越遠(yuǎn)(yuǎn)。
“四皇子,咱們也去瞧瞧熱鬧。”楚子兮一邊心里打著小九九,一邊極其風(fēng)(fēng)流地攀上時(shí)(shí)安卿的肩按著他向前走,“這公子鶴本宮以前見過,是真的挺俊……”
時(shí)(shí)安卿心里縱然有百萬個(gè)(gè)不情愿也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他有一種極其強(qiáng)(qiáng)烈的預(yù)(yù)感,今日楚子兮與夜九戟又得鬧起來。
待兩人追到湯池子時(shí)(shí),這里已是一團(tuán)(tuán)亂。
只看得清一黑一白兩個(gè)(gè)身影交錯(cuò)(cuò)著,黑色是夜九戟,白衣那位就是公子鶴了。兩人打斗很是激烈,其余人難以靠近。
楚子兮微瞇著眼細(xì)(xì)看,果然是師兄!
這下遭了,夜九戟這架勢(shì),看來是想將師兄抓回去的解蠱的。
她能看得出來師兄現(xiàn)(xiàn)已落了下風(fēng)(fēng),一直處于守勢(shì),很快就會(huì)敗給夜九戟。雖說師兄的武功在這天下絕對(duì)前十榜上有名,但若要與夜九戟武功匹敵還是差了一截。
救還是不救?
她若是出手,兩人對(duì)付夜九戟局勢(shì)便會(huì)馬上逆轉(zhuǎn)(zhuǎn),但后果將會(huì)很嚴(yán)(yán)重。
如今她作為他國來使在西辰境內(nèi)(nèi),明著與西辰攝政王實(shí)(shí)打?qū)嵉乇葎澤狹聳墻^對(duì)不行的。更何況她的現(xiàn)(xiàn)下的處境遠(yuǎn)(yuǎn)不到能夠一走了之的地步,著實(shí)(shí)是棘手得很。
要是不救,師兄定會(huì)被夜九戟帶走。師兄若是鐵了心不給他解蠱,以他鐵血狠辣的西辰攝政王的手段,就算是與無極山莊作對(duì)他也會(huì)剝了師兄一層皮想方設(shè)(shè)法地讓他解蠱。
“楚太子,我們還是離遠(yuǎn)(yuǎn)一些。這兩人打得難舍難分,接下來會(huì)更激烈的。”時(shí)(shí)安卿憂心忡忡地說道。
楚子兮死盯著兩人交錯(cuò)(cuò)的身影,越來越糾結(jié)(jié),手蠢蠢欲動(dòng)。
再不動(dòng)手師兄撐不下去了……
“西辰攝政王果然好功夫。”她正下定決心要?jiǎng)邮謺r(shí)(shí),熟悉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兩人便各自停了手,對(duì)立而站。
“寧公子謬贊,與你交手本王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勝之。”夜九戟一副對(duì)寧鶴很是贊賞的模樣。
“這么欣賞方才還打得那般起勁……”楚子兮咬牙切齒,小聲嘀咕。她知道師兄定是不愿連累她直接停手的。
又是一兩年沒見過師兄了,他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明明這張俊美無雙的臉就在眼前,但總覺得遙不可及。
不過現(xiàn)(xiàn)在,她看師兄可比夜九戟溫柔和善多了。師兄冷雖冷,但氣質(zhì)(zhì)是很有一番神仙下凡風(fēng)(fēng)姿的。而夜九戟的冷漠里還摻雜著地獄修羅的狠勁,危險(xiǎn)(xiǎn)感十足。
“不知攝政王尋在下所為何事?”寧鶴先發(fā)(fā)了問。
“寧公子這話倒是問得奇怪。萬花圃可是皇家重地。”夜九戟直勾勾地盯著寧鶴,頓了頓又繼續(xù)(xù)說道,“公子輕而易舉地潛入此地,打得是我西辰的臉面。”
“尋一味藥罷了。若是和你們皇帝先交涉恐怕又將在下扣下了。”寧鶴毫不在意夜九戟那說得極重的話,反倒是冷嘲熱諷起來。
楚子兮暗暗叫好,不愧是她的毒舌師兄。她知道師兄所說是何事,前幾年師兄想討萬花圃中的含羽花,與西辰皇帝交涉后條件是讓師兄為他配一副可調(diào)(diào)養(yǎng)(yǎng)身體、綿延益壽的方子。后來師兄將方子給他之后他竟想扣下師兄長久的為他調(diào)(diào)理身體,此事做得有損皇室臉面得很。
這件事除了皇室中人,還有她之前通過天地閣了解到便無人知曉了。若是將此事說出去,西辰皇難免被天下人所不齒。
“寧公子,此事是父皇做得不對(duì),本皇子在此替他賠個(gè)(gè)不是。”時(shí)(shí)安卿瞬間耳朵紅了,面色尷尬,連忙上前道。
楚子兮搖搖頭,心里嘆了口氣。時(shí)(shí)安卿還真是個(gè)(gè)翩翩君子,換了其他皇室中人,怎會(huì)有這種謙虛。不過他這樣心性至純之人在現(xiàn)(xiàn)下這個(gè)(gè)爾虞我詐的權(quán)(quán)勢(shì)斗爭中很容易被踐踏。
寧鶴瞧了一眼時(shí)(shí)安卿,神色稍緩。
夜九戟輕笑:“寧公子以為如此說本王就不會(huì)追責(zé)(zé)么?當(dāng)(dāng)年之事與今日這般局面可不能一概而論。”
“王爺當(dāng)(dāng)年沒插手過那些事,今日怎的如此上心了?”寧鶴眼神一冷,他清楚夜九戟尋他應(yīng)(yīng)當(dāng)(dāng)是想解蠱。
“這是本王分內(nèi)(nèi)之事,還請(qǐng)寧公子跟本王走一趟。”夜九戟始終不點(diǎn)(diǎn)明緣由。
楚子兮心里開始計(jì)(jì)較起來,按理說他只是被人下了蠱忘了一些對(duì)于他而言不重要的事罷了,怎的還不能直言。夜九戟那日便知她知曉此事,所以他防的是……
可時(shí)(shí)安卿又有何處需要他提防呢?或者是提防時(shí)(shí)安卿將此事告知他人?
這西辰皇室的水,可真有些深吶。看上去平靜,底下也是和北亓一樣暗潮洶涌……
“想來定是王爺患了一些隱疾才這般上心要尋寧公子的,依本宮看,不如這樣……”楚子兮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走到兩人面前,瞧了一眼夜九戟又對(duì)著寧鶴道,“醫(yī)(yī)者父母心,寧公子想必也是如此。公子不如替王爺醫(yī)(yī)治隱疾?也算是做一樁好事。”
“在下……”寧鶴蹙眉,剛想要開口楚子兮指扇抵住他胸口示意聽她繼續(xù)(xù)說。
“而王爺么……這潛入萬花圃之事便了了,攝政王這個(gè)(gè)氣度想必還是有的。”楚子兮意味深長地盯著夜九戟。
夜九戟眼神幽暗不定,只是視線一直未從楚子兮身上離開過。
楚子兮將手里的扇往腦門上一擋,遮住夜九戟的視線:“王爺可別這么居高臨下地瞧著本宮,怪瘆人的。”
旋即夜九戟便抬眼看向別處,自己長得矮還怪旁人低頭看么?
說起來他倒是很滿意楚子兮今日這番話。有些事情他的確不想讓時(shí)(shí)安卿知曉,先不論楚子兮是如何得來‘隱疾’這一說法的,但照這樣處理再好不過。
“好,若是王爺允在下摘一株月癸草帶走,我便隨王爺走。”寧鶴回想起方才楚子兮用扇指著他時(shí)(shí)的眼神示意,知道她是讓自己為寧鶴解蠱也就退讓了。
聽聞‘月癸草’三字,楚子兮心里一酸,這不正是師兄以前說過解幻身丸必須的藥么?這世上說到底真心拿她當(dāng)(dāng)親人的只有師父與師兄罷了。她一定能早日擺脫這一切的……
“楚太子是怎知攝政王有隱疾的?”時(shí)(shí)安卿湊近楚子兮低聲道。
楚子兮回過神來,玩味一笑:“你們攝政王今年已是二十四,卻從不近女色,府上也沒個(gè)(gè)侍妾。本宮猜想他定是……”
時(shí)(shí)安卿臉黑了,原來‘隱疾’是如此猜想得來的。照這般說法,自己豈不是也有此‘隱疾’?
“四皇子,本宮可沒說你,你這是年輕又潔身自好。他一個(gè)(gè)老男人了,倒也半分不著急,確實(shí)(shí)奇怪。”楚子兮安撫地拍拍時(shí)(shí)安卿的肩。
時(shí)(shí)安卿被她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愈發(fā)(fā)覺得楚子兮是個(gè)(gè)危險(xiǎn)(xiǎn)人物。又想起傳聞中楚子兮有龍陽之好……
“楚太子,你對(duì)本皇子沒興趣吧?”他小心翼翼地問,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哪兒能呀,本宮當(dāng)(dāng)四皇子你是兄弟。”楚子兮頓了頓又湊近時(shí)(shí)安卿道,“可四皇子你真是忒讓本宮覺著有趣……”
時(shí)(shí)安卿只覺得腦子轟隆一聲炸開來,耳朵瞬間發(fā)(fā)燙。楚子兮……楚子兮說什么?
等他平靜下來,哪兒還有楚子兮的身影?至于夜九戟與寧鶴二人,早也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