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時分,墨寶跟著小白來到后山,果真看到了昨晚夢境里的女人。
咦,瑢兒不是說這地方只有她一個的嘛,這是又從哪冒出來一個?
“顧郎。”女子款款向墨寶走來,小白跳出來擋在墨寶前面,女子施舍般的賞了它一眼,而后揮揮手,小白就被風吹走了。墨寶大驚,急忙追上去。
女子見狀,連忙停止,風立止。
小白轉著圈圈眼躺在墨寶手里。
墨寶又驚又恐的看著女子,連小白都不是對手,對方太厲害了。
小白龍可不承認自己比她弱,只是一時大意罷了。
“顧郎。”那女子繼續往墨寶身邊湊,好似今天摸不到他便不肯罷休。
女子一走近,墨寶就往后退。“你認錯人了,我叫墨寶。”
“那是你現在的名,但你,也是顧郎!”
墨寶讓她說懵了,不是很理解。
小白龍又蹦出來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他現如今是墨寶,你莫要胡攪蠻纏了。”又小聲嘀咕道,“區區一殘魂,哼。”
區區一殘魂?女子冷笑,“你呢,不過百年道行,更是連凝形都做不到,還要借助一張廢紙。”并厲聲警告,“勸你莫要插手我的事,不然,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你。”小白被氣到,恨不得沖著那張臉噴一口龍息。
小白沒被嚇唬到,墨寶卻是聽進去了,怕小白真有什么不測,連忙捉住它。
“小呆子,你放手。”若不是害怕傷到你,你能捉得住我,不要面子的嘛,快放手。
“小白乖,不鬧。”
小白:……險些氣成河豚。
經小白這么一攪和,女子氣息大變,也不情意綿綿的喊什么顧郎了,頗知進退的離墨寶不遠不近的站著,欠身行禮道:
“那幼龍雖討厭,但說的話倒也在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簪娘無意打擾君此生安寧,只不過妾身能有今日,卻是托了那一縷殘魂之故。其執念太重,若不能成,妾此生怕是無寸進了。”
她原不過是一只平平無奇的木簪,承了兩人情意,本是一樁喜事。不想男子意外身亡,女子悲痛欲絕,一時思差,以木簪自刎。
那女子執念太深,已身故,仍留一縷殘魂附在染血的木簪上。
木簪為隨葬與女子身體一同埋入一處風水寶地,天長日久,簪便有了靈。
其實墨寶第一次踏入此地,簪娘便已知曉,只不過修行到緊要關頭,墨寶的意識界又有龍魂駐守,才會等到龍魂虛弱之時,才潛入夢境。
“你想怎么樣?”墨寶似懂非懂,自然是小白問的。
“予她還愿,消她執念。本也是你q前世欠下的,不過分吧?”
“具體點。”
“她,有兩心結。一是終身困繡樓,那人也曾許她共游山水。二是遺憾未能與那人拜堂成親……”
“不可能。”小白大聲打斷了簪娘的話。游山玩水沒什么,游著后山就行,但是拜堂成親,是想舉行**嗎?
“不納禮,不拜堂。”簪娘緩緩解釋,“只消一襲紅衣,算了她一個心愿。”
小白很不高興,但也明白簪娘已經讓步了,何況這是墨寶的事,它沒應,轉頭看墨寶。小呆子看著它的眼,點頭了……點頭了?點頭了!他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嗎?
回去的路上小白龍整只懨懨的,連飛都樂意了,讓墨寶抱著走。
墨寶還意味小白剛剛傷到了,小心翼翼的捧著。
………………
天陰沉沉的,細雨綿綿,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紗,籠罩在這煙雨中。
隔著這層紗,后山的景色平添三分意境。墨寶撐著傘陪“簪娘”走,從山下爬到山上。
“簪娘”的目光始終不離墨寶,卻又不像在看墨寶,更像是透過墨寶看前世的那人。眼里的柔情比這天的細雨更纏人。
小白龍默默跟在身后,揪揪草,望望山,就是不看眼前這一幕。時不時扔個小法術,讓兩人行走的道路繁花似錦。
山上竟還有座涼亭。兩人便在涼亭內躲雨。至暮色,天竟放晴了。
兩人下山后,“簪娘”轉眼便換了一身紅衣,很美很妖嬈。她對墨寶道:“看完這支舞,再走吧!”
墨寶點頭,把可能搗亂的小白龍抓著抱在胸前。
“簪娘”莞爾,若清池紅蓮綻。
荒草枯敗,騰出一個“舞臺”來,百花齊放,落英繽紛。不是小白的那種剪紙幻化的小法術,而是真正一瞬間長出來的花朵,花香四溢。
花瓣為飾,彩蝶作伴舞。“簪娘”款款起舞,舞姿婀娜,綽約多姿。慢時,是蝶戀花叢,快時,若花辭枝頭。
“簪娘”沉浸在舞里,若是可以,她很想為那人一直跳下去,不死不散場。然時光若流水,這支舞蹈終有盡時。
舞畢,“簪娘”又認真地看著墨寶,搖了搖頭。“我跳完了,該走了。你,也該走了。”
“嗯。”墨寶點頭,他今天出來一天了,雖然不餓,但是這么晚了,奶奶該著急了。告別簪娘,急忙跑回去。
而墨寶沒看到,簪娘說那句話的時候,小白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