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要前行之時,后面遠遠的馬蹄聲聲傳來,有人叫道:“等等小爺?!?p> 許文瀾皺眉,退到驍騎衛之后,看到騎馬趕來的寧嘉和司洛,有些生怒道:“我不是讓你護著阿君的嗎?你跟來做什么?”
寧嘉喘了口氣道:“小君君被成王帶去王府了,小爺不放心你,不跟來看看怎么行?”
許文瀾無奈,也不好多耽擱,一邊調轉馬頭回到隊伍中,一邊道:“這一路上可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你要是受得住就跟上吧?!?p> 寧嘉不服氣的跟在她的馬后,氣鼓鼓的道:“少小看小爺,你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都受得住,小爺肯定受得住?!?p> “好,那你可要說話算數?!痹S文瀾好笑。
一行人不再耽擱,一路往南疾馳。經郢州郡、融水、南陽郡、不羌山、羲和郡、蒼梧山、赤望郡、壽華河,到達谷城郡,然后才能抵達義安縣。
出了上幽城京郊,往南就是石林鎮,中間要經過一片松樹林,然后到郢州郡地界。
離松樹林還是幾尺距離時,角宿一拉馬韁,馬蹄高高揚起,繼而原地駐立,后面眾騎齊齊勒馬停步。
角宿厲喝一聲:“什么人?出來?”
司洛手握在劍柄上,戒備的看著前方。
本來嚴肅緊張的氣氛,但是熊孩子寧嘉一臉的興奮和躍躍欲試是怎么回事?許文瀾不由想捂臉,裝作不認識這貨。
幾十名黑衣蒙面刺客從林中越出,瞬間擋在了前進的路上。
角宿黑瞳冷冽銳利,薄唇緊抿,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殺!”霎時間,只見原本坐于馬上的黑甲驍騎們渾身的氣場一震,身上泛出了一股子冷酷和血腥味兒。
一道整齊劃一的“是”朗聲響起,那聲音宛若雷鳴轟動,像是震得整個松林都開始簌簌作響。
許文瀾控制不住的駕馬后退了兩步,看著驍騎們的眸光,明顯帶上了幾分驚駭。果然,這些人哪個都不是善茬,看他們馳騁于刺客之間,騰挪配合間殺人如切菜。
她果真是太平日子過的久了,見的世面太少了,很是不能適應這樣的血腥殺戮......許文瀾心下低嘆一聲,卻也不由放松了幾分,相比起來這些驍騎們的戰力越高,他們就越安全不是?
黑衣刺客們并不想和驍騎們糾纏,只管往許文瀾這里沖殺過來。
許文瀾又驚了一驚,又是來殺自己的,靠之,這又是哪個該死的混蛋干的?還要不要人好好活了?
鬼卿并未出手,策馬立于許文瀾一側,柔聲道:“不用怕,沖不過來,一會兒就能解決了。”
相對來說,寧嘉這孩子就略沖動了些,單槍匹馬的沖到刺客中間,差點被抹了脖子,還是司洛把他帶了回來,這才老實下來,和許文瀾她們一起看著廝殺。
刀劍相撞的聲音,廝殺聲,慘叫聲,驚起了松林里的鳥雀們,撲棱著翅膀遠離了這片戰場,偶有路人遠遠望見也趕緊掉頭就跑,驍騎衛們的新鋼陌刀不是刺客們手中的普通刀劍能比的,地上斷劍掉了很是不少。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黑衣刺客就被圍殺的僅剩了一人,那人陰狠的目光從許文瀾身上掃過,讓許文瀾驚駭莫名,總覺得這人的目光自己在哪里見過,電光火石之間,角宿的刀就到了這人的脖頸,許文瀾急忙喊到:“留活口!”
角宿握刀的手在最后一刻由橫切變為豎劈,砍在了那人的肩上,整條手臂被齊齊斬斷。角宿收刀站立一旁,看著許文瀾下馬過來,護衛在一側道:“許小姐,可需要屬下幫忙?”
許文瀾搖頭,看了看那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對角宿道:“你幫我廢了他的手腳就好,我知道誰要殺我了,只是還有些話要問他?!?p> “好。”話落刀起,頃刻間那人便沒了絲毫反抗之力,角宿退后幾步,許文瀾蹲下身,揭開這人的面紗。看到他的面目,許文瀾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她低聲道:“許昌之的人啊!看來我這個爹是想我快點死了。”
那人偏頭不語,許文瀾也不在意,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死之前是一定會先弄死他的?!?p> 看著這人聽到這話,轉過頭來兇狠的瞪著她,許文瀾輕笑起來,湊近了他耳邊,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輕聲道:“你說讓他怎么死好呢?私通北楚,通敵叛國怎么樣?”
那人詫異又驚恐的瞪著她,似是想確認她說的是不是認真的。
許文瀾邪肆的笑了笑,語氣陰陰的道:“我一直懷疑許昌之手下的這些人是怎么來的,你說你是北楚人還是大胤人呢?”
那人瞳孔一縮,臉頰肌肉抖動。
許文瀾愉悅的道:“看來是北楚人了?!?p> 那人一直毫無畏懼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驚駭的表情,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許文瀾卻不再理會,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語氣平靜的對角宿道:“殺了吧!”而后頭也不回的走回了隊伍中,低著頭,牽了紅棗的韁繩在手,然而隱在衣袖中的雙手卻隱隱有些發抖,心里忍不住怒罵一聲:“該死的許昌之!”
驍騎衛們處理了刺客的尸體,一行人上馬繼續趕路,許文瀾和寧嘉笑鬧著策馬奔騰,神色間再看不出半點異常。
眾驍騎看向她的目光隱隱帶了幾分滿意,經歷過幾次血腥殺戮之后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的閨閣女子,真的很不錯了。
鬼卿卻有些疑惑,剛剛許文瀾跟那刺客問完話后,明顯的心情有些陰暗,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隱情?
待到了午時,一行人在郢州郡地界的一家驛站里吃了午飯,補充了些必備之物,便從郢州郡的官道上,一路往南直奔融水而去。
一行人站在融水岸邊,看著洶涌的水浪,許文瀾滿心抑郁,先前聽路上的行人議論,說融水通往南陽郡的橋被洪水沖垮了,角宿就很是疑惑了。
果然這哪里像是洪水沖擊,明顯就是被人為破壞的,而且融水水流湍急,尋常船只無法通行,想要恢復被破壞的橋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就可以的,而且若是強行渡河,對面肯定還有后手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