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華謹影兩兄妹在衛云一的宮帳中用完膳許久,仍然沒有一絲要離開的樣子。謹影賴在看書的衛云一身邊,盯著她看了許久后才問道:“長公主姐姐,你在看什么書?”“《浮生記》?!斃l云一答道?!爸v的是什么?”謹影眨著眼望著她繼續問。衛云一放下書,溫和看著她:“講的是一位僧人游歷俗世的見聞,人間如浮生一夢,有人執著、有人放棄,有人貪念,各自做著最終皆是虛無的夢罷了?!?p> “那長公主呢?在這夢里,你選執著還是放棄?”坐在小幾旁喝茶一直無話的謹華突然發問。衛云一重新拿起書卷,笑了笑答道:“如果可以選,我倒是想去看看浮櫻說的海上云霞。”謹影一聽便來了興致,跳起來:“那我們立刻就去!現在出發到崖邊,時間應該剛剛好!”
“殿下,這......”在一旁隨侍的浮櫻為難地看向衛云一和謹華,謹華笑道:“不必擔心,現下正好也無事,儀式明日午后才會舉行,我會讓侍從去回稟太后,難得長公主想去,謹影也如此開心,去走走也好?!?p> 不多時,一架輕便的馬車便停在了宮帳外,身披斗篷的衛云一與謹影上了馬車,謹華騎馬跟在一旁,再加上三人的女官侍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往崖邊。
原本開心趴在窗邊往外看的謹影,突然生氣地放下幕簾。衛云一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問道:“怎么了?”“宮里那些長舌婦,最是討厭!看她們指指點點的樣子肯定沒安好心。”衛云一心下了然,笑著摸了摸謹影的頭,不再多言。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在一片林地前,所有人需步行穿過。謹華謹影在前帶路,淑怡扶著衛云一與闌月浮櫻緊跟在后。樹林極為茂密,將天光都幾乎遮擋住,正當衛云一疑惑還要走多久時,眼前突然開闊明亮了起來。
這是衛云一生平第一次看見海。
出樹林后,無邊無際的海上云霞就在眼前。走下一個草地緩坡,衛云一終于站在觀海的崖邊。她脫下斗篷交給闌月,海風吹起她披散的長發與外衫。此刻夕陽剛剛開始落下,萬丈金光將低矮的云層鍍上金邊,海面上零星的航船已變為剪影,這壯闊的景象瞬間充滿了衛云一的心。
“再過一會兒,夕陽會變為緋紅那般顏色?!敝斎A剛對衛云一說完,就被謹影拉去一旁的花叢摘花,浮櫻忙帶著侍從跟了過去,只剩淑怡闌月陪在衛云一身側。
“長公主......”淑怡看著衛云一欲言又止。“淑姨,這兩日你一直像有心事,有什么話不能同我與闌月姐姐說?”淑怡心一橫,道:“長公主,既然一定要與安澤大皇子成婚,何不...何不討得他的歡心?若他能傾心于殿下,說不定...萬一能免殿下不死呢?”
衛云一搖搖頭,冷聲道:“皇室男子,離那個位置越近,越容易是薄情狠絕之人,對親生骨肉尚且都可犧牲,怎能將性命系于他們說變就變的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