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后一把樸刀有后背直插穿心臟,刀尖刺破肋骨穿過胸膛。他再也喊不出來了,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的同班也發現了他,還沒來得及看見他身后的追兵,就已經看到他悶聲墜馬倒地。
那些慌亂的馬匪都沖到帳篷還有搭建起來的木屋子里邊拿出武器,或是殘劍,或是粗一些的木棒,就連小孩子也握著一根木枝對抗即將到來的敵人。
張友生馳馬沖在最前邊,他對身后的阿奴說:“你看,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阿奴從張友生的肩膀上方看到那人中刀而亡,似乎想到了什么,輕輕的說一句:“謝謝。”
馬跑得太快,耳邊的風太大,張友生沒有聽見阿奴說話,或者是她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輕了,以至于附在耳邊也沒有聽清。
張友生一路上保持著最大的速度,經過那尸體的時候,順勢側身彎腰拔出了他的樸刀。
“降者不殺!”張友生大喊道。
他的身后九個人也大聲喊道:“降者不殺!”
對面的三十多個馬匪一個個手握“武器”,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了獵戶的刀下,他們既憤怒又害怕。他們中間只有五六個有對抗實力的人,其他大多都是老的傷的,婦人孩子。一般情況下,都是實力最強的人帶著最好的裝備外出掠奪,留下幾個有著實力的男人防止其它團伙的馬匪趁機洗劫。
張友生在距離他們還有百步的時候便勒住青馬,將樸刀至于馬下,指著前方馬匪吼道:“不服的可以上來,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獵戶的名號和規矩。不論是你們一起,還是一個一個的來,來了便要做好死的準備。”
他身后的九個士兵立馬于他身后三丈,刀未出鞘。
終于,馬匪中有一個男人經不住這般挑釁,一個人提著一把缺了口的大刀向張友生狂奔而去。——“呀啊!”一聲怒吼穿透方圓百丈。
張友生俯身提刀,解下蒙在臉上的白布,蒙住阿奴的眼睛,對阿奴說到道:“阿奴別怕,抓緊了。”
張友生不曾下馬,雙腿一夾,胯下的青馬疾馳而出,張友生一個反手刀割破了他的大動脈,那馬匪丟了大刀,跪地而亡。
“還有誰?”張友生這般挑釁倒真不是為了多殺幾個人,他若是想要多殺幾個人練手,他完全可以直接沖過去,不分男女老幼全部了結了。但是他不愿意,他想讓他們投降,若是強行押解回去,路上恐生事端,就這樣以對戰的形式,才能將不安定的因子全部挑出來處理掉。
果然,又有四個人相互使了眼色,一起沖了上去,手里揮舞著大棒或是沒了槍頭的長槍,就這樣沖過去,張友生紋絲不動,等著他們沖過來。
張友生認為,這畢竟是在清除馬匪,不是在對戰,他不下馬,而且有著更加優質的樸刀,這都算是他實力的一部分,他不心虧。
“爾等何必前來送命。”話畢,張友生就將手中樸刀射出,一連砍中兩人,穿喉而過,當場死去。另外兩個人也來到了張友生的馬前,將槍桿刺向張友生,張友生一個側身,他刺空以后,被張友生抓住槍桿。
張友生奮力一提,將他整個人都提到半空,離地三尺。張友生空出來的一只手直接出拳,直擊腦門,只聽到一聲脆響,那人的七竅都流出了涓泊的鮮血,煞是恐怖。將他拋出,還有最后一個人已至馬下,他抬手向下貫力一拍,那人的腦殼被震得稀碎,七竅流血。
倒在了馬下五具尸體,各有各的死狀,其相難看,甚有死者眼未瞑目。當然他絕對不是無辜的受害者,死在他們手底下的無辜人才是冤死之人。
張友生向馬匪窩里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可以一戰的人了,便解下白布收進懷里。阿奴入眼的是一個青澀少年郎,估計要比自己還小上兩歲。但是他的眼神中有著抹不去的勇氣,還有冷靜的氣場。
當他調轉碼頭準備下令將余下匪賊押解回城的時候,阿奴突然大吼一聲:“恩人小心!”
阿奴瘦弱的身材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就在馬背上扭轉身體,將張友生護在懷里。一支削尖了的木質箭桿筆直地朝張友生他們射去。
——“砰”的一聲,箭桿偏離了方向,射到了張友生的腳下。原來已經有一名士兵發現對面的小動作,刀未出鞘,只把箭打落下來。
張友生怒了,這一箭要是中在身上,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半個月。他身后的這個人是他費勁心力救下來的,倘若是在快收尾的時候中了冷箭,那他也真是廢物到家了。
張友生下馬,提刀,抓起在地上的箭桿沖到距離他們不到二十步的位置上,怒道:“你們這群廢物,不知生死為何物。”
張友生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睛死死地盯住這群人,說道:“是誰?站出來。”
匪窩里的二十多個人里見不到年輕力壯的,就連幾個中年人也都是負了傷的,一群老弱病殘,剛死了丈夫的寡婦,還有沒了父親的七八歲的孩子。他們面面相覷,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的張友生死成成碎片,活剝生吞。
一個剛死了丈夫的胖寡婦手里拿了一根稍微比小孩子的胳膊粗一些的木棒就沖了出去。張友生還沒有殺過女人,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他側身一閃,反身將木棒奪了過來,敲暈了惱怒的胖婦人。
“沒人承認,就都活不下去了。”張友生這算是威脅了,但是他也確實做不出殺害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和婦人這般殘忍的事情。
這個時候一個淚水滿目的男孩子,大約七八歲,走了出來:“是我,是我射的。”
張友生上下打量了這個身高只有自己三分之二的小孩子,他知道草原上的孩子從小會打獵,再說距離也不遠,應該是他沒錯了。
男孩還想再向外走,走到張友生的面前,但是忽然他身后有一雙手拉住了他。那是一雙來自瘦弱母親的手,她的男人剛剛被人拍碎了腦袋,但是她現在不得不跪下磕頭:“他還小,求您饒過,饒了他吧。”這瘦弱的母親的聲音里摻雜著無奈,悲憤,怒火,但是還有祈求兒子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