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弓箭的火藥爆炸生火焰爆炸的聲音戛然而止。流星一樣的箭雨拖曳著長長的尾焰越過兩人的頭頂,里面幽暗的綠色一閃而滅,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像是融化了一般。
遠處,雇傭軍團明顯愣了一下,敵人跳出來冒著彈雨的危險射出的弓箭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威脅,最多有個位數的士兵受了擦傷,更多的只是將箭尖扎入了雪地里面。
“火焰……火焰只是遮擋物,為了保證射程,手動的弓箭上并不能搭載足夠傷害的火藥。暮羽,你現在聽我說,我剛剛看到了銅燃燒的樣子。所有的弓箭都是銅質的,輝銅礦。西方生活中有一部分精靈被諸神趕到了地底。那是掌握煉金術的黑暗之精靈(Dark elf),他們相信煉金術可以喚醒沉睡地底的怪物,來報復諸神,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大概就是這些東西。”
東方的火焰即將燃燒,那是諸神的戰爭,可代替他們作戰的是地上的人們。
暮羽,哥哥相信你,哥哥相信的東西我也同樣相信。
接著斯維特就送暮羽奔赴那場注定不會勝利的戰場了,至此暮羽依然不知道自己所需要做的,但是那些模糊的故事變得有些清晰起來。
西方的武器嗎?
“我以為那些矮人們就是發明一些讓女神變成蕩婦的東西。”唐然恍然大悟。
“唐然我對這些不是很懂,有一個問題,既然可以制造爆炸弩,那么用做推進的火藥也是存在的吧?”
“原則上來說是有的,如果用銅或者其他不易燃燒的材質來制作弓箭的話,類似于火箭推進器的裝置就可以做到。”
就在這個時候,暮羽感受到了靴子上傳來濕潤的感覺,低頭發現他們腳底堆起來的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化了,融化的雪水從兩邊流去,露出猙獰的黑色的土地來。雇傭軍幾乎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這邊沖了過來,或者說他們正在進行著一場逃亡。
“地上,地上有東西冒出來了。”十幾人的小隊中不斷爆發出慘叫聲,隆堯環顧四周,這支隊伍本該能冷靜的對一切未知的敵人采取一槍爆頭的,可是自己的隊伍中并沒有響起應該有的槍械聲,應該說,只有零散的幾聲悶響。
他腳下的地底傳來異動,有什么東西傳來異動,隆堯感覺自己的腳踝死死地扣住了,那觸感像是深海里沉船上面的朽木。與此同時小腿的骨骼抖動起來,隆堯的小腿骨骼被下面的生物徒手扯斷了。
手上的沖鋒槍開始宣泄出子彈,子彈打在上面,發出深不見底般的悶響。
腳踝上面的壓力驟然減少,隆堯送了口氣。
忽然眼前一黑,剛剛被自己擊退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了身后,他感覺那個可怕的敵人抱住了他。泥濘的,有女人觸感的胸脯在他的背部貼緊,喉嚨里面想要發出的求救聲卡住了,那雙手掐死了自己的喉嚨,他想要撥開那雙手,卻發現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大的出奇。隆堯感覺自己失去了意識。
整個隊伍的騷動也在那一刻停止了。
“隆堯,你們的小隊情況怎么樣?”帶著牛仔帽的老人目光里閃爍著冷靜的光,其實就在鬼弓們放弓的時候,他就帶著大部分的人往后面撤退了。隆堯帶領的先鋒部隊因為在最前面,所以來不及撤回來。
“你們,帶上武器和我走過去。”電話那頭傳來的“滋滋”聲令老人有一些不好的感覺,他隱約感覺到那是像神話中死人組成的軍隊。而被死人抓到的隆達小隊多半是活不成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遠程火力,可老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覺得自己一定要去看看。
“手電筒。”
“是!”
老人接過手電筒朝著一扇破碎的窗戶里面照進去。常年沒有使用導致積灰的房間在手電筒下浮現微小的顆粒。房間里只有一張裝飾紫色的房間,不知道熄滅多久的爐火上就算在白光的照耀下也是一片漆黑的。
房間里面一片寂靜。
應該是這里沒錯,可老人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里好像是有人住的,至少那邊的油燈還亮在那里,不過光線很暗,導致剛剛用手電筒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被死人抓進來的隆堯也不知道被帶到那里去了。還是那盞奇怪的燈,它為什么在那里亮著呢?老人很少有這種煩心的感覺,手腕幾乎是不知不覺就指揮著槍口朝著那邊指過去了。
接著老人手上傳來扣動扳機地“喀拉”聲,然后是子彈穿過彈膛的聲音,燈碎在黑暗中。老人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做的那么慢,像是進行著某種形式。
可是緊接著他的身邊越來越多的屋子都點上了那盞該死的燈。
老人感覺到了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害怕,根據來之前的報告,這座小鎮本該是無人居住區,幾年前的一場軍事活動從徹底上毀滅了它。可從一盞一盞燈打開的時候開始,搖曳在詭異火光中那個死去長達數年的小鎮好像都活了過來。
老人手上的手槍開始轟鳴,那是一柄左輪,當上面的轉動式彈倉旋轉起來的時候,大口徑的手槍朝著四周發射出致命的火舌,火舌將越來越多的燈攪碎在黑暗里。
老人身旁的護衛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望著這個地方發生的不同尋常的舉動,因為當他將窗口轉向另外的方向時,有什么東西從旁邊端上了新的油燈。老人和其他的一切似乎十分有默契的將這件詭異至極的事情進行下去。
“你不會是不死的吧?”老人看著冒著白煙的槍口,忽然抬頭對著天上說,士兵豎起耳朵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屋子的門在士兵眼前吱呀吱呀地搖動,有什么東西從里面沖了出來,老人從愣在那邊地士兵腰間掏出戰術長刀,長刀橫置在他們身前,新鮮的血液立馬暴射出來,撒在兩人身上,士兵幾乎沒有看清那一刀是怎么刺出的,只看見刀上面掛著死人的尸體。
“啊!這是隆堯,他死了?”士兵看清了那張臉,正是他們要找的隆堯。
那東西后退再撲上來和老人交換了數刀,每一次在刀上面發出的悶響都讓士兵以為那柄刀快要折斷了,可是老人每次都恰到好處的把敵人給刺傷,敵人像是不知疼痛似的一次又一次撲上來。
“這是,一名女孩嗎?”士兵看清了倒在老人劍下不再蠕動的尸體,泥土蓋住了她身上的絕大部分,身高大概1.60米,腹部紅嫩的肌膚和骨骼并排出現,胸脯還在上下起伏著,要不是剛剛俯下身子撲向他們的場景,他幾乎會以為這名少女快要醒來了——以人的方式。
“他們快來了。”老人此刻的眼睛里面已經沒有剛剛的迷茫了,“全軍撤退,一定距離后,配備軍火的我們,這樣這些黑暗中的敵人對付不了我們。至于接下來就交給少爺了。”
黑暗中,微弱燈光下果然不時搖曳過許多死者的聲音。他們匍匐在角落里面,失去靈光的眼睛仿佛在注視著這兩人。
老人抬頭望向天空。
“自己帶的這些人恐怕只能對付亡靈軍了,不知道少爺那邊怎么樣。”老人想。
……
“還要謝謝妖弓他們的精彩表現,這樣的話人群馬上就會減少到一定的程度了,那樣的話,我們也不用在這里繼續待著了。”直升機在云端靜靜地盤旋,唐宇赫的舌頭舔著鮮紅的酒,手指微微晃動。流淌的紅酒就像是流動鮮血。
“宇赫,以你的「熒光」的能力,再多人也都不是問題吧?我很疑惑為什么我們要這樣一直等下去。”
“儂,你看這里。這幫只忙于自相殘殺的家伙還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屋的異常。**M307榴彈席卷過后,竟然還能有屋子屹立不倒,還是如此老式的木屋。這種炮彈造成的高溫可是連合金都能一瞬間的融化,旁邊的房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唯獨那一間房子存活了下來,你能猜一下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這……隊長的意思是半靈器就在里面。”隊員的聲音激動地顫抖。
“下面的戰斗如此火熱,可是儀器顯示底下的溫度還是在持續降低。并且已經影響到這里了。”女孩的聲音再次確認了唐宇赫的猜測。
“這幫蠢貨還沒有認識到嗎?半靈器可不是等著最后剩下的人去取的寶物,它也是要在這個修羅場中生存的啊!半靈器真正意義上可以稱為邪魔。在他們聯手都不一定能干掉的東西面前,這幫人居然能愚蠢到先自相殘殺。”
“隊長,直升機橡膠正在脆化,計算機顯示,直升機強度嚴重受損!”女孩焦急地報告。
“冷靜。讓直升機保持繼續升空,現在的空氣中的溫度很反常,高空明顯比地面溫度要低的多。也就是說,地下的怪物正在進一步地改變環境。它要出來了,我敢肯定!”
天空中,直升機的探測燈透過密集的雪,迅速隱沒。而熒光卻在空中閃爍,密集的熒光讓人想起夏日的深林,黑暗中無數螢火蟲為了求偶而發出的閃光信號。
與之不同的是——螢火蟲通常在葉子或樹枝上抑或是空中懸停,然而鬼器「熒光」所散發出來的顆粒物直直地墜落下去,寒風和雪都不能挪動它哪怕分毫。
“唐然,你看那邊的房子,有沒有感覺有幾分異常。”
“太好了,那個冰雪女孩應該沒有什么事,呼!”唐然如釋重負地說,“剛剛我就一直在想來著。”
“唐然,你用腦子想想,難道你就沒有感覺……”
矮小的木屋表面,極薄的一層冰塊覆蓋在那里。無論碰巧打在上面的子彈還是其他攻擊,只是撞在上面,并不能對這間房子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空中蕩開熒光色的幻影,顆粒物落在亡靈樹上面,似乎無休止的亡靈樹開始碎開,它們正在死去!而沉浸在成功脫離亡靈樹的獵人們顯然沒有注意到密集的小點正靜悄悄地滲入他們的皮膚,臃腫的濃綠色小泡凸起,只是被伙伴們的血給遮擋住了。
老人欣慰地望了一眼天空。
所有的人都把注意里放在那名女孩上面了,老人似乎有些疑惑,這里太熟悉了,畢竟。但是一切還是延續著本來的計劃,這樣就夠了。
被顆粒纏上的人里面包括暮羽二人,而他們正在一無所知地向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