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園猶豫了一上午，還是把展票全給了黎芳芳。她沒辦法說服自己現(xiàn)在就放下上官，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將喬舸推向柴小菲。
她騙自己說，反正她是不會單獨見柴小菲的，給黎芳芳沒什么不對。
畫展明天開幕，按理說，喬舸和秦溯一同策劃，秦溯手里也應該有票。喬舸專門跑來拿給周園，也是想要多見見她。
“秦溯也真是的，答應了她們又忘了，還要你拐彎抹角送過來。”
辦公樓下，黎芳芳拿到票，抱怨秦溯疏忽讓周園多跑這一趟。秦溯告訴黎芳芳，票都發(fā)完了，他忘了留，只有喬舸手里還剩幾張，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在助攻。
周園癟癟嘴：“沒關系啦，也難得能在工作日見到你。不過，你怎么給簡葭她們。”
“我?guī)е保魈煸陂T口等他們到了一起進去就好了。”
“嗯，也好，省得麻煩。”
周園點點頭，黎芳芳突然明白了：“哦，你明天不會去的，對吧。”
“啊？”
周園裝作沒聽懂。
黎芳芳瞥她一眼：“你也去看畫展的話，明天等我們一起就好了，專門跑來，說明你不會去，對吧。”
“唉，不是，是，明天。。。明天可能會加班。”
黎芳芳湊過來盯著她看：“嗯，嗯，嗯，繼續(xù)編。”
“哎呀，你別這樣看著我。”
周園換個方向不理她，黎芳芳挽過她的胳膊：“難得你跑到我這來，一起吃個午飯再走吧。”
那天，周園說了和上官分手的事后，黎芳芳還沒找到機會好好問清楚。今天，她是不會放過周園的。
下午都還有工作，她們選了間連鎖快餐廳。上學時這可是要攢幾天錢才舍得來吃的地方。
黎芳芳要了咖喱雞排飯，周園要了叉燒味增拉面，這也是從上學時留下的習慣，點不一樣的餐食，她們就可以換著吃了。
飯菜上桌，周園低頭吸溜起了面條，黎芳芳看她一眼想要說話又咽了回去，還是讓她好好吃完再說吧。
吃過一半，周園放下筷子，準備和黎芳芳換著吃，黎芳芳拉著餐盤向后躲。
周園不高興：“怎么，嫌棄我了？”
“嗯，嫌棄你了。”
“你。。。你。。。”
周園以為黎芳芳會反駁，這會兒她一口應下，倒讓她不知道說什么。
“你”“你”“你”的磕磕巴巴舌頭打結(jié)。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我就是想和你換著吃，誰知道你還真嫌棄我了。”
“想和我換著吃？”黎芳芳松開捏著餐盤的手：“那你也得和我交換。”
“交換什么？”周園又癟起嘴。
“你和上官，到底怎么回事。”
周園一口長氣呼出，兩只手在額頭上揉了起來，黎芳芳拉下她的手。
“行了，一會兒粉底全揉掉了，快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也沒什么，分手了。”
周園說的平淡又冷靜，好像這事根本沒發(fā)生在她身上。
“沒什么？分手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
“我沒說嗎？”周園假裝抬頭看向天花板：“我說過吧。”
“好了，小姑奶奶，到底為什么？你們這次是說真的？”
周園看著比自己還要心急的黎芳芳，猛然記起了那天醉酒時她們的哭訴。
眼前的黎芳芳和那天完全不同，提起秦溯還是一臉甜膩。周園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記憶發(fā)生了錯亂。
一瞬間，她好像又被拉回了冰冷的午夜，對著不會亮起的手機屏幕發(fā)呆。
“周園，周園！”黎芳芳急了。
她又呼出一口氣：“我在，我在呢。”
看著黎芳芳的眼睛，她把拉面碗推過去：“我其實。。。也不記得原因了。”
“不記得？”黎芳芳更急了，周園搖搖手，示意她先穩(wěn)住。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感覺，好像他是他，又不是他，我以為那是上官，可兩年了也沒見過他，好像他就不是他了。”
周園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更沒乞求黎芳芳能聽明白，她只是想說她和上官越來越陌生了，可話說出口就走了型，大概連嘴巴都不愿意承認她和上官是真的分手了。
“我明白。”黎芳芳低著頭回答。周園以為黎芳芳還會追問，她說她明白倒讓她糊涂了。
“你明白？”
“嗯。”
黎芳芳將面前的雞排飯遞給周園，大口大口吃起了面條。
黎芳芳和周園不同，她和秦溯從來沒有分開過，周園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解異地戀中的痛苦的，但可以肯定，她和秦溯一定出了問題。
她想問，猶豫再三還是閉了嘴。他們的婚禮就在眼前了，她不想給黎芳芳任何不安。
拉面就要見底了，周園戳戳黎芳芳的手：“明天，你去嗎？”
黎芳芳抬起頭：“我不去，誰替你送票，”她又喝口湯：“秦溯的工作，怎么說我也要支持下。”
周園這才想到，這是秦溯的工作啊，自己怎么會想那么多，去捧個場也是再正常不過。
“那要不然。。。我也去吧。”
“對嘛，想那么多干嘛。”
周園瞥了黎芳芳一眼：“我想什么了。”
黎芳芳回她一眼：“你表哥唄。”
“我表哥？”
“喬舸。”
“他怎么了？”
“小菲對他挺感興趣。”
灼燒感又一次襲上周園的臉，周園把腦袋埋到了盤子里：“小菲和喬舸。。。也還好吧。”
“你是不是傻了啊。”黎芳芳越過面碗，湊近了：“我當然愿意小菲心想事成，只要你不介意她當你嫂子。”
“咳”周園一口飯卡在嗓子里差點背過氣去。
柴小菲？喬舸？她的嫂子？
“明天！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