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因為沒有外人在,我們五個嘮的就比較隨意了。龍哥說他是真沒想到那場沙暴之中竟然藏著兩只沙鷲,齊公子也說當時他也以為完事了,就沒想著用異能力。其實當時沙暴已經足夠稀釋了,齊公子應該可以用異能力找到第二只沙鷲的身影。
小雪就更察覺不到了,她的強項本就不在索敵這一塊,也無可厚非。而同為槍手的諾艾爾則表示她確實沒注意到那道黑影,雖說她眼神已經夠好的了,如今看來在動態視力敏感度這一方面還是差了些。
但我也能理解他們,龍哥的強項在近戰、小雪的強項據說是超大威力的異能力、齊公子的強項在索敵和交涉方面,至于槍械他只擅長狙擊槍,而且也不是個職業狙擊手——齊公子之前就說自己有一把狙擊槍來著,我還以為能在這次任務中看到他用呢。但他說這次任務的場地太狹窄不好發揮,所以沒帶來。
諾艾爾雖然也算是個職業槍手,但聽說她更多的是用大量的彈藥進行掩護和輔助的同時,利用超高的速度和強悍的踢技與人進行近距離纏斗,想來對遠距離的事物也不會很敏感。
事到如今,包括我在內的大家都覺得我成功補上了這只小隊的最后一塊短板,即專業槍手方面的空缺。
我順著這個想法深入的思考了一下后,發現老板選擇了我加入千秋速遞核心圈的目的可能不僅僅在于補短板。在這段時間和他們幾個的相處下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他們的…額…業務能力?總之,論心態,基本的大風大浪他們幾個都見過了,應該沒什么問題,但有一個坎卻是他們絕不能輕易邁過去的。
那就是殺人。
我一直以為在這樣的一個世界活著,每天都要不可避免的為了生存而殺人。但是我錯了,安全區就像是一個溫室,而像小雪和齊公子這樣的人就像是溫室中的花朵一樣,從沒殺過人,也從沒想過殺人。
不說他們兩,就是身經百戰的諾艾爾也只殺過6個人,而且還是在某種“無意識”的情況下身體不由自主動的手。所以在諾艾爾本人的字典里也不存在殺人這個選項。
龍哥和老板必然是殺過人的,龍哥礙于某些工作的特殊性,有時候不得不動手殺人。他殺過的人大概有兩位數,而且數目不算太大。
老板殺沒殺過人?不知道,誰也說不準。但說他沒殺過人我是不信的。
至于我?他們都知道我出生于灰城、成長于灰城,也相信我肯定殺過人。但是我并沒有和他們透露我具體殺過多少人,因為我怕他們和我之間產生間隙,也怕我和他們因為世界觀不同而產生分歧。和他們這些溫室中的花朵一比,我就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
但既然我加入了這個團隊,我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人這個特點肯定也是經過老板考量的,那么肯定有它的用武之地。在我加入之前,整個核心圈里可能只有龍哥一人有這樣的經驗,那么在我加入后整個小隊能殺伐果斷一些?
我想了想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知道途中必然有萬般兇險,心中不禁暗暗揣測難不成老板早就猜到我們今天會有這么一次行動?
老板很神,尤其是在大家的吹噓下更是顯得神乎其神,但也不至于這么神吧?而且這么一想,總覺得我的加入不像是個偶然,而是個必然。這樣的話,那天在野外被那群瘦狗圍攻的事情難不成是…
算了,還是不深入的想了。
一路上就這么瞎尋思,并且和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亂侃,車隊的速度終于漸漸的慢了下來。我望向前方,果然在遠處看到了一座山脈,并且看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山脈之中的一條山體裂隙。
一旁的齊公子看了眼手表,說道:“確實是六個多小時。”
車隊在山體裂隙前橫七豎八的停了下來,黃蜂組織的人們搭了帳篷,造了個小型的基地,并開始進行后勤工作。獅群組織的人,也就是軍隊,則各自拿著武器開始集結。而我們和周洛鶯他們聚集到了一起,準備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在場的信天翁組織只有我們千秋速遞一個、白狼組織也只有北境獵人,但我們兩家公司就足夠代表整個安全區中,信天翁組織和白狼組織的最高戰斗力了。
所以我在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后便說道:“現在信天翁和白狼的頭頭都在這兒,看著倒像是被獅群和黃蜂的人給包圍了哈?”
我只是開了個玩笑,幾個人也都是笑了笑而已,誰也沒當回事。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但后來一想我當時應該在說完這句話后留個心眼的,不然也不至于發生后面的那些事了。
有我這句話緩和了氣氛,眾人的談話氛圍也改善了不少,于是我們開始討論接下來的作戰安排。
可能是因為之前對付沙鷲時亮了一手,現在周洛鶯看我的眼神不再帶著那么一絲輕蔑并且多了一份尊重。
作戰安排這種東西說來說去也就那一套,包括周洛鶯和羅殷這兩個當事人在內,沒人知道那條裂隙中究竟是什么模樣,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感染者們究竟實力如何。所以我們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干脆變成閑聊了。
實際上是我、小雪和齊公子三個人聊,龍哥偶爾插一句話。諾艾爾的性子比較單純,有時候聽不懂我們的玩笑便有些較真的問我們某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僅破壞不了氣氛,反而會令氣氛變得更加歡樂。
我拿個水壺灌了一整瓶子葡萄酒、齊公子拿著水壺灌了兩瓶可樂、小雪的水壺里則是咖啡,然后我們三個舉著水壺來了個“cheers”。
一旁的北境獵人眾都看傻眼了,在他們心中我們這些千秋速遞核心圈的人本應是深不可測且實力強大的盟友,但現在表現出的形象卻完全不符合他們心里的預期。
他們怎么想對我們而言是無所謂的,只見我在他們愈發絕望的目光中拿出了我的下酒菜——三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分給了小雪和齊公子一人一根,然后我們繼續舉杯,啊不,舉壺,喊:“cheers”。
一旁的諾艾爾愣愣的說道:“小雪你瓶子里好像沒有咖啡了啊。”
小雪就在一旁說什么都在心里了。但是諾艾爾顯然不吃這一套,她依舊愣愣的說可你水壺里真的沒有咖啡啊,而且喝進去的水份應該是流經食管進入胃然后進入…
我們三個人各自舉著水壺,聽諾艾爾講了一節生動的生物課。末了,諾艾爾叉著腰說所以水嚴格意義上不會流進心里,但若是轉化成血液倒是會流經心臟,然后她又問我們明白了嗎。我們三個學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帶著迷茫的眼神愣愣的點了點頭。
周洛鶯他們已經有些雙目無神了。
只可惜這樣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我們就被韓雄叫進了最大的帳篷里。周洛鶯他們如釋重負般的走進了帳篷,然后試圖站的和我們遠一些。
韓雄待我們都進入了帳篷后便立刻說道:“軍隊已經準備就緒了,如果你們那邊也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就進去看看吧。”
“我們沒有問題!”周洛鶯非常積極的喊道,看樣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為逝去的手下報仇了。
而龍哥則是沉穩的點了點頭,道:“可以。”
于是,韓雄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大聲說道:“好,那咱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