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紅豆生南國，

　　……”

　　黑犬被門外的喃喃聲驚動，瞬間躥出門外，汪叫了兩聲。掌柜的也順著動靜走出了酒館，只看到遠(yuǎn)處一個丟了魂似的少女正向自己的酒館走來。

　　“有酒嗎？老板?！迸⒌穆曇羯鸁o可戀。

　　“有。”

　　掌柜起了一壺紹興黃酒，溫過后端給了女孩。

　　“酒來了。”掌柜用一貫溫靜的聲音應(yīng)道。

　　少女拿起酒杯滿飲了一整杯，酒還沒下咽，就被嗆得不停地咳嗽起來。掌柜連忙抬手給女孩捶背。

　　“咳咳……謝謝老板……”

　　“舒服點(diǎn)了嗎？”掌柜關(guān)心道。

　　女孩停止了咳嗽，不過卻直接哽咽了起來，淚水瞬間漫過俏紅的臉龐。女孩哭了好一會兒，看著大哭的女孩，掌柜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孩一下?lián)涞秸乒駪牙铮煅实貎A訴著：“我以前有個青梅竹馬的玩伴，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感情特別好……但是我爹卻給我安排了其他婚事！他一直阻止我們交往，還不讓我去見他。今天我忍不住偷偷去見了他，但是……但是他見到我之后，卻那么冷漠，對我不理不睬。我不明白，我那么喜歡他，他為什么要那樣對我？”

　　掌柜沒有說話，靜靜地聽女孩訴說。

　　“以前，每年春天他都會帶我去山上采花，采藥，放紙鳶……”說著女孩滿是淚水的臉上笑了：“他還說過……以后……以后要娶我呢！”

　　掌柜也笑了。

　　“后來，他就去了學(xué)堂，我也跟著我娘學(xué)做女工。雖然我們不能一整天都在一起了，但是他一下學(xué)堂就會來找我。我們還會去山上，還會一起采藥，他還會把新學(xué)的所有詩都念給我聽……”

　　女孩不自覺地就念了出來：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p>　　女孩閉目吟詩，臉上又浮現(xiàn)出幸福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女孩臉上的笑容消失，女孩從懷里掏出一塊錦帕。上面繡的正是含苞待放的紅豆！

　　“這是以前我特意為他繡的，以前每次我給他煮紅豆粥時，不管有多燙，他都會大口大口地喝完。我也很喜歡那首詩，他也很喜歡我繡的錦帕。但是現(xiàn)在，他卻…………”女孩又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

　　掌柜估算著時間說道：“孩子，你出來這么久了，父母可是要擔(dān)心的。”

　　女孩抬頭，期待地盯著掌柜問道：“老板，如果是你，你會讓你的女兒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嗎？”

　　掌柜楞了楞，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的慈愛，撫摸了摸女孩的頭，然后輕輕地?fù)u了搖頭。女孩吃完掌柜煮的陽春面后，掌柜親自把她送回家了。

　　掌柜回來后已是子時。憨睡的黑犬懶散地抬了抬頭就接著垂頭熟睡。

　　掌柜還是端出那壇酒，舀出一碗，躺在躺椅上。掌柜躺著輕泯了一口，合上了眼皮，酒過入喉，低喃道：

　　“思爾為雛日，

　　高飛背母時。

　　當(dāng)時父母念，

　　今日爾應(yīng)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