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蔓從監(jiān)(jiān)獄回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寧,陳維爾的話她記著呢,可是她要做的,就是呈現(xiàn)(xiàn)出事情的真相,然后救他出來(lái)(lái)。至于其他的,跟她無(wú)(wú)關(guān)(guān),她也并不想管。
對(duì)(duì)于陳維爾這個(gè)(gè)人,蕭蔓跟他認(rèn)(rèn)識(shí)(shí)里也有幾年了,雖說(shuō)(shuō)剛開(kāi)始覺(jué)(jué)得這人不食人間煙火,后來(lái)(lái)發(fā)(fā)現(xiàn)(xiàn),他還是有良心的,在自己生病的時(shí)(shí)候照顧自己,有的時(shí)(shí)候眼睛里面流露出的也有幾分溫情。
蕭蔓不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樣的,之前聽(tīng)(tīng)說(shuō)(shuō)的也只是只言片語(yǔ)(yǔ),只是蕭蔓隱隱覺(jué)(jué)得,他的家庭應(yīng)(yīng)該也不太好,不然他為何總流露出一絲陰郁的神色。
結(jié)(jié)果這次,蕭蔓看過(guò)(guò)了律師整理出來(lái)(lái)的文件,愈發(fā)(fā)肯定了這是一個(gè)(gè)有情有義的人。但是他為什么不愿意出來(lái)(lái),蕭蔓還未能弄清楚。
只是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一刻,蕭蔓就接到了簡(jiǎn)(jiǎn)思清的電話,說(shuō)(shuō)簡(jiǎn)(jiǎn)畢云因?yàn)樾吶K病突發(fā)(fā)被送進(jìn)(jìn)了醫(yī)(yī)院里面。蕭蔓頭嗡的一下,簡(jiǎn)(jiǎn)畢云怎么又出事了。當(dāng)(dāng)然,這還沒(méi)(méi)完,她的律師又跟他說(shuō)(shuō),祁連也被抓緊了監(jiān)(jiān)獄。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蕭蔓一刻都無(wú)(wú)法再坐在辦公室里面了,她顧不得換鞋,穿著高跟鞋先打車趕去了監(jiān)(jiān)獄,祁連剛剛被收押進(jìn)(jìn)去。
“警察同志,我想見(jiàn)(jiàn)祁連。”
警察打量了她一下,面色有些嚴(yán)(yán)肅:“按規(guī)(guī)矩,剛開(kāi)始的24小時(shí)(shí)不允許探視。”
蕭蔓給警察說(shuō)(shuō)好話,可是警察依舊按照章程辦事,沒(méi)(méi)有一點(diǎn)(diǎn)通融。蕭蔓無(wú)(wú)奈,只能等24小時(shí)(shí)過(guò)(guò)去。
時(shí)(shí)間一過(guò)(guò),警察便通知蕭蔓可以過(guò)(guò)來(lái)(lái)了,他們也將祁連帶了出來(lái)(lái)。見(jiàn)(jiàn)到蕭蔓的時(shí)(shí)候,祁連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又是因?yàn)槭裁幢蛔テ饋?lái)了,擾亂公務(wù)(wù)?”蕭蔓有些絕望。
祁連沒(méi)(méi)有說(shuō)(shuō)話,一旁的警官開(kāi)了口:“因?yàn)橥蹈`和故意傷人罪。”
“偷竊?故意傷人?”蕭蔓越來(lái)(lái)越迷糊,祁連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這根本不可能。
蕭蔓覺(jué)(jué)得一定是弄錯(cuò)(cuò)了:“警察同志,這不可能,祁連平常一直很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警察看慣了這種場(chǎng)(chǎng)面,表情有些冷漠:“每個(gè)(gè)被抓進(jìn)(jìn)來(lái)(lái)的人往往平時(shí)(shí)都是個(gè)(gè)好人,他自己都承認(rèn)(rèn)了,你也不用為他辯解。”
蕭蔓難以置信地看向祁連:“真的是你做的?”
祁連點(diǎn)(diǎn)了下頭。
自己身邊的人怎么一個(gè)(gè)一個(gè)(gè)……他們?cè)詬墑裁矗?p> 蕭蔓此刻已經(jīng)(jīng)開(kāi)始有些后悔,甚至有些無(wú)(wú)語(yǔ)(yǔ),自己是不是就不應(yīng)(yīng)該摻和進(jìn)(jìn)來(lái)(lái)去管他們。先是陳維爾的故意殺人罪沒(méi)(méi)有解決清楚,而后又是祁連的故意傷人罪,這兩人倒是真想把她整死。
“你偷了什么,又傷了誰(shuí)(shuí)了?”
祁連沉默片刻才低聲說(shuō)(shuō)道:“偷了陳哥的東西,傷了……傷了……”
“傷了誰(shuí)(shuí)了?!”蕭蔓看他磨磨唧唧的,恨不能直接把他腦子掏出來(lái)(lái)看看他在想什么。
“你……”祁連的聲音越來(lái)(lái)越弱,小到幾乎只有自己能夠聽(tīng)(tīng)見(jiàn)(jiàn)。
“……”
一聽(tīng)(tīng)到這話,蕭蔓頓時(shí)(shí)覺(jué)(jué)得晴天霹靂一樣,她剛開(kāi)始還沒(méi)(méi)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后來(lái)(lái)才想到,為什么當(dāng)(dāng)時(shí)(shí)自己被打了一頓之后,還有人救了自己,現(xiàn)(xiàn)在看來(lái)(lái),她想明白了。
“那天是不是余媚指使你做的,你是不是在一邊?”蕭蔓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祁連回答。
蕭蔓握緊了拳頭,恨不能直接給他一拳。
“那又是不是你救的我?”蕭曼步步緊逼。
“是。”
蕭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和下來(lái)(lái):“小山,我自問(wèn)(wèn)平時(shí)(shí)沒(méi)(méi)有對(duì)(duì)不起你,你為什么?”
祁連低著頭道:“我……我……”
“你什么你!”蕭蔓現(xiàn)(xiàn)在一肚子火沒(méi)(méi)地撒,突然呵斥,倒是把一旁的警察嚇了一跳。
“簡(jiǎn)(jiǎn)畢云,是我的恩人。”祁連沉默片刻,喃喃道。
“恩人?”蕭蔓不明白。
“我之前不是說(shuō)(shuō)一直有個(gè)(gè)人在資助我,那個(gè)(gè)人是簡(jiǎn)(jiǎn)畢云。”祁連解釋。
這樣說(shuō)(shuō)來(lái)(lái),蕭蔓倒是有了印象:“你是說(shuō)(shuō),之前是簡(jiǎn)(jiǎn)畢云資助的你?”蕭蔓又轉(zhuǎn)(zhuǎn)念一想,“他是你的恩人跟你做這件事情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嗎?”
“因?yàn)椋嗝氖撬拮櫻腫屛規(guī)(guī)退f(shuō)(shuō)是要報(bào)(bào)答恩情。她只說(shuō)(shuō)只要我?guī)退觶蟻肓艘幌攏皇鞘裁創(chuàng)笫慮榫蛶退恕:髞?lái)那次,本來(lái)(lái)我們是想談?wù)劷酉聛?lái)的事情的,我沒(méi)(méi)想到她會(huì)(huì)打人,更沒(méi)(méi)想到她打的還是你……”祁連越說(shuō)(shuō)聲音越低,最后干脆頭埋了下去。
“接下來(lái)(lái)的事情,接下來(lái)(lái)什么事情?”
祁連有些囁嚅:“我不想幫她,她卻拿我偷東西的事情威脅我,我……我害怕了……”
“你偷的什么?”蕭蔓覺(jué)(jué)得一個(gè)(gè)頭兩個(gè)(gè)大,突然間這么多事情出來(lái)(lái),實(shí)(shí)在令人頭痛。
“偷了陳哥的公章。”
蕭蔓直接起來(lái)(lái)打了他一巴掌:“陳維爾對(duì)(duì)你這么好,你怎么能!”
“我……”祁連沒(méi)(méi)有反抗,只是任由蕭蔓的巴掌打在臉上,好像這樣自己的愧疚感才能輕一些,“我只是聽(tīng)(tīng)她的安排,她說(shuō)(shuō)辦成這件事就放了我,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而且我很快就把公章還回去了。”
蕭蔓怒火攻心,語(yǔ)(yǔ)氣激烈:“祁連啊祁連,你知不知道你給陳維爾帶來(lái)(lái)了多少麻煩,前段時(shí)(shí)間陳維爾的工作室涉嫌偽造公章差點(diǎn)(diǎn)被警方處理,后來(lái)(lái)他廢了好大的精力才把這件事處理清楚,萬(wàn)(wàn)萬(wàn)(wàn)沒(méi)(méi)想到竟然是你做的。”
祁連不說(shuō)(shuō)話,只是一個(gè)(gè)勁的“對(duì)(duì)不起”。
“后來(lái)(lái)你又做了什么?”蕭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lái)(lái)。
“那件事一出,我在她身上就有了更多的把柄,她就拿你的事情和陳哥的事情不停地威脅我,我要是不照做她就會(huì)(huì)告訴你們,我……我太怕你們知道了……所以……”
“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了那些事情。”
“蔓姐,我后來(lái)(lái)知道了,實(shí)(shí)在是受不了了,最后決定來(lái)(lái)自首。”祁連始終不敢抬頭正視蕭蔓的眼睛。
“你說(shuō)(shuō)她還讓你做了一件事是什么?”蕭蔓沒(méi)(méi)忘記他剛剛說(shuō)(shuō)的話。
“就是她讓我買了一瓶藥,寄到了國(guó)(guó)外。”
“買藥?”蕭蔓現(xiàn)(xiàn)在覺(jué)(jué)得頭好痛,祁連說(shuō)(shuō)的這些事情信息量太大了,她都來(lái)(lái)不及消化,又是一件新的事情。
“對(duì)(duì),后來(lái)(lái),司程就出事了……”祁連又猛然抬起頭來(lái)(lái),“蔓姐,我,我真不知道她要拿去害人,她只說(shuō)(shuō)是那邊有朋友受傷了,國(guó)(guó)外的藥太貴了,就讓我寄了過(guò)(guò)去,我……我要知道那里面加了麻醉劑,我肯定不會(huì)(huì)做的……”
蕭蔓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瞬間起身,恨不能直接上去揍他一頓:“祁連啊祁連,聯(lián)(lián)合余媚綁架我,偷陳維爾的東西,買藥間接害了司程,祁連,你真的太傻了,這么多人為你買單,司程差點(diǎn)(diǎn)因此送命!”
祁連不敢說(shuō)(shuō)話,起身不停地給蕭蔓道歉鞠躬。
蕭曼深吸一口氣,語(yǔ)(yǔ)氣冷到了極點(diǎn)(diǎn):“祁連,我也幫不了你了,你做的這一切終歸要自己承擔(dān)(dān)。”
蕭蔓不再說(shuō)(shuō)話,她起身走了出去,她害怕再待下去一刻自己都會(huì)(huì)忍不住動(dòng)(dòng)手。
陳維爾被抓,祁連被抓,司程出事,簡(jiǎn)(jiǎn)畢云出事,這一切的一切,來(lái)(lái)的都太突然了。
剛出警局,蕭蔓意識(shí)(shí)到了什么,立刻快馬加鞭趕到了簡(jiǎn)(jiǎn)家,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那里面早已空無(wú)(wú)一人。她又馬不停蹄趕到了醫(yī)(yī)院,看見(jiàn)(jiàn)等在門外的簡(jiǎn)(jiǎn)思清一臉憔悴,像是一夜沒(méi)(méi)睡,里面手術(shù)(shù)室的燈還亮著。
見(jiàn)(jiàn)到蕭蔓來(lái)(lái)了,簡(jiǎn)(jiǎn)思清緩慢起身,醫(yī)(yī)院空蕩蕩的走廊顯得簡(jiǎn)(jiǎn)思清那么渺小,狹長(zhǎng)(zhǎng)的通道逼得她幾乎透不過(guò)(guò)氣來(lái)(lái)。
“你爸爸怎么樣了?”蕭蔓看見(jiàn)(jiàn)簡(jiǎn)(jiǎn)思清抱著腿坐在長(zhǎng)(zhǎng)椅上,將頭埋進(jìn)(jìn)了膝蓋。蕭蔓走過(guò)(guò)去,沒(méi)(méi)說(shuō)(shuō)話,只是默默地坐在她旁邊。
簡(jiǎn)(jiǎn)思清感覺(jué)(jué)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抬頭一看是蕭蔓,就把頭埋在了她的懷里:“蔓姐,我真的好怕。”
蕭蔓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小時(shí)(shí)候媽媽哄自己睡覺(jué)(jué)一樣,她那有節(jié)(jié)奏的拍打總是讓她覺(jué)(jué)得特別安心,簡(jiǎn)(jiǎn)思清現(xiàn)(xiàn)在需要的或許就是有人能給她力量和依靠。
“你媽媽呢,她怎么沒(méi)(méi)來(lái)(lái)?”蕭蔓試探性地問(wèn)(wèn)道。
“她,不知道,我給她打電話,她一直關(guān)(guān)機(jī)(jī)。”
蕭蔓知道,余媚多半是找個(gè)(gè)地方躲起來(lái)(lái)了,現(xiàn)(xiàn)在警察已經(jīng)(jīng)開(kāi)始著手調(diào)(diào)查她,但是一直都抓不到人,簡(jiǎn)(jiǎn)思清都聯(lián)(lián)系不到,八成是已經(jīng)(jīng)去國(guó)(guó)外了。
過(guò)(guò)了一會(huì)(huì)兒,醫(yī)(yī)生推著簡(jiǎn)(jiǎn)畢云出來(lái)(lái)了。
“醫(yī)(yī)生,我爸他怎么樣?”
醫(yī)(yī)生輸了一口氣,笑了笑道:“放心吧,搶救過(guò)(guò)來(lái)(lái)了。”
醫(yī)(yī)生的這句話無(wú)(wú)疑像一個(gè)(gè)救生圈,拯救了瀕臨溺死的簡(jiǎn)(jiǎn)思清,她如釋重負(fù)(fù):“謝謝醫(yī)(yī)生,謝謝醫(yī)(yī)生。”
得知簡(jiǎn)(jiǎn)畢云沒(méi)(méi)事了,蕭蔓也算是放下心來(lái)(lái),她一直都相信好人終歸還是有好報(bào)(bào)的。
簡(jiǎn)(jiǎn)畢云躺在病床上,蕭蔓和簡(jiǎn)(jiǎn)思清為了不打擾他,便坐在病房外。
“思清,叔叔怎么突然心臟病發(fā)(fā)了?”
簡(jiǎn)(jiǎn)思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在劇組拍戲,后來(lái)(lái)突然接到了醫(yī)(yī)院的電話,我給媽媽打,她不接,我害怕,只能給你打了。”
蕭蔓拍了拍簡(jiǎn)(jiǎn)思清的背,安慰她道:“現(xiàn)(xiàn)在都沒(méi)(méi)事了,都沒(méi)(méi)事了。”
簡(jiǎn)(jiǎn)思清卻低聲哭了起來(lái)(lái):“蔓姐,我剛剛真的好怕,我怕爸爸離開(kāi)我了。”
“不會(huì)(huì)的,他做了那么多善事,上天一定會(huì)(huì)保佑他的。”
蕭蔓知道,現(xiàn)(xiàn)在簡(jiǎn)(jiǎn)思清情緒不穩(wěn)(wěn)定,什么都不能跟她說(shuō)(shuō),要等她心情平復(fù)(fù)了以后,才能慢慢跟她講,可是這事情牽涉到了她媽媽,她又該如何跟她講呢?
這時(shí)(shí)候,律師又打電話過(guò)(guò)來(lái)(lái),叫蕭蔓趕緊過(guò)(guò)去。
蕭蔓起身,跟簡(jiǎn)(jiǎn)思清說(shuō)(shuō)自己還有點(diǎn)(diǎn)事情,要先離開(kāi),簡(jiǎn)(jiǎn)思清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一見(jiàn)(jiàn)到蕭蔓,律師就面露喜色。
“怎么了,這么高興?案件有進(jìn)(jìn)展了?”
律師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蕭蔓。
蕭蔓一看,陽(yáng)(yáng)光瞬間撒在了臉上:“太好了!”
律師也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地舒了一口氣道:“我找了一個(gè)(gè)星期,終于從之前的他的口供當(dāng)(dāng)中找出了一點(diǎn)(diǎn)破綻,又去查了相關(guān)(guān)的記載,現(xiàn)(xiàn)在那個(gè)(gè)人被我找出來(lái)(lái)了,陳先生可以出來(lái)(lái)了。”
蕭蔓現(xiàn)(xiàn)在覺(jué)(jué)得,原來(lái)(lái)老天還是開(kāi)眼,不會(huì)(huì)讓一個(gè)(gè)無(wú)(wú)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蕭蔓把這個(gè)(gè)好消息帶給監(jiān)(jiān)獄里面的陳維爾,可是陳維爾卻好像并不領(lǐng)(lǐng)情,反而還有些生氣:“不是叫你不要管嗎,你為什么偏偏要插手進(jìn)(jìn)來(lái)(lái)?”
“不是你做的事情為什么要代人受過(guò)(guò)?”
陳維爾搖了搖頭:“蕭蔓,你不知道的事情為什么總是要管呢,我愿意做,我開(kāi)心,這世間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清楚的!”
蕭蔓沒(méi)(méi)有再跟他說(shuō)(shuō)話,只是和律師一起離開(kāi),陳維爾知道,蕭蔓這一走,定是攔不住她了。
果然,再?zèng)]多久,陳維爾就被判了包庇罪,改成一年,緩期一年執(zhí)(zhí)行。祁連獲得了陳維爾和蕭蔓的諒解,且其對(duì)(duì)余媚犯罪行為不知情,自首并主動(dòng)(dòng)提供線索,所以最后只是判處賠償,并沒(méi)(méi)有獲得刑事處罰。這大概已經(jīng)(jīng)是最好的結(jié)(jié)果了。
陳維爾出來(lái)(lái)的時(shí)(shí)候,站在監(jiān)(jiān)獄的門口,那座高墻仿佛與世隔絕,墻里墻外好像是善惡分明的兩類人,外面的人看著墻里經(jīng)(jīng)常是嗤之以鼻,母親也教導(dǎo)(dǎo)孩子:你要是不好好做人最后就會(huì)(huì)被灌進(jìn)(jìn)去。墻里的人也被訓(xùn)(xùn)斥:你只有好好做人才有機(jī)(jī)會(huì)(huì)重新出去。
可是,這世間的善惡分明真的能算的這么清楚嗎?
陳維爾出獄的時(shí)(shí)候,蕭蔓去接他。他穿回了他的衣服,還帶著蕭蔓給他的手表。
他看了看天空,卻似乎并沒(méi)(méi)有因?yàn)榫眠`墻外的陽(yáng)(yáng)光而興奮。
蕭蔓看了看他,輕聲說(shuō)(shuō)了句:“你跟我去一個(gè)(gè)地方。”
陳維爾沒(méi)(méi)有再掙扎,他像是一個(gè)(gè)拴著繩子的氣球一樣,任蕭蔓拽著沒(méi)(méi)有絲毫的反抗。
車子停在了一片小湖邊,兩個(gè)(gè)人下了車。
“我記得你之前說(shuō)(shuō),你一有煩心事就喜歡往湖水里面丟石頭,雖然這片湖跟你小時(shí)(shí)候那個(gè)(gè)不一樣,但是風(fēng)(fēng)景也不錯(cuò)(cuò)。”
陳維爾目光暗淡,只是看著遠(yuǎn)(yuǎn)方。
蕭蔓見(jiàn)(jiàn)他沒(méi)(méi)有反應(yīng)(yīng),便向湖中心丟了一塊石頭:“是像這樣嗎?”
陳維爾勉強(qiáng)(qiáng)笑了笑,也向湖中心丟了一塊石頭:“你為什么一定要幫我?”
這突然的一句,蕭蔓一時(shí)(shí)間沒(méi)(méi)有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啊?”
“你為什么一定要救我出來(lái)(lái)?”陳維爾重復(fù)(fù)了一遍。
蕭蔓笑了笑道:“沒(méi)(méi)什么,就是覺(jué)(jué)得好人應(yīng)(yīng)該不被冤枉,況且,我不相信你做了這樣的事情。”
陳維爾冷笑兩聲:“好人?我是好人?”
“怎么,你不是嗎?”蕭蔓嘴角微翹看著他。
陳維爾搖了搖頭道:“好人有什么好,好人總會(huì)(huì)被人欺負(fù)(fù),好人總是命不久。”
蕭蔓不解。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么我要替人頂罪嗎?”
蕭蔓點(diǎn)(diǎn)頭。
“我頂罪的那個(gè)(gè)人,他是我曾經(jīng)(jīng)的老板。我上大學(xué)(xué)的時(shí)(shí)候有一段時(shí)(shí)間窮困潦倒,還被人欺負(fù)(fù),那老板就關(guān)(guān)照我,給了我工作,還替我墊付了醫(yī)(yī)藥費(fèi)(fèi)。結(jié)(jié)果,那老板被人陷害,欠下了賭債,那追債的討上門來(lái)(lái),老板情急之下手里的刀便扔了出去,誰(shuí)(shuí)知道,那人一刀斃命,后來(lái)(lái)那老板公司也倒閉了,人就到處躲著。”
蕭蔓好像感覺(jué)(jué)到了什么。
“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就站在旁邊,老板發(fā)(fā)覺(jué)(jué)事情不對(duì)(duì)之后,不僅沒(méi)(méi)有把責(zé)(zé)任推卸給我,還把他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讓我快跑,不要惹到自己身上。我那時(shí)(shí)候小,不懂事,便飛快逃走。我再?zèng)]見(jiàn)(jiàn)過(guò)(guò)那個(gè)(gè)老板。我也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guò)(guò)去了。
“但是,某天余媚突然拿出這個(gè)(gè)來(lái)(lái)威脅我要我做事,說(shuō)(shuō)是掌握了我的罪證,縱使我心里清楚,可是我不能說(shuō)(shuō),老板對(duì)(duì)我那么好,我想,那這罪名,就我扛下來(lái)(lái)吧。”
蕭蔓現(xiàn)(xiàn)在徹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陳維爾不想讓她管,為什么執(zhí)(zhí)意不肯翻供。原來(lái)(lái)自始至終,陳維爾都是一個(gè)(gè)知恩圖報(bào)(bào),有正義感的人,只是因?yàn)樽約旱鈉?jiàn)才一直覺(jué)(jué)得他行為處事存在問(wèn)(wèn)題,真正有問(wèn)(wèn)題的原來(lái)(lái)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