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燚,”
水恒清把死尸從身體上剝離,眼睛濕潤泛著紅光:
“姐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忘了我們肩負的責任……”
“我知道,”
“這都是長姐您做的,我現在只想知道她是否還在活著。”
眼中的紅光消散,水恒清點了點頭。
見水恒清點了點頭后,水燚把報紙疊整齊后,重新放進了衣兜里低聲道:
“夠了”。
丟掉悲怯的愁容,水燚重新恢復了陰柔的笑容。
將那份感情埋藏心底后,對著儲藏室的門說了一聲:
“算數”
不久后“嘎吱”一聲,陸展尷尬的把儲藏室的門推開,舔著臉笑道:“我知道,我只是看看又啥吃的沒有。”
“餓了”
其實陸展是趁他姐弟倆敘情的空檔,偷偷溜進儲藏室找大貓去了,結果大貓沒找到,就被半池子多馬鱉一樣的腥臭蟲子給攆了出來。
蟲子分泌的體液黏唧唧的,蠕動的速度很快,爬上腳踝,味道讓人想吐。
“看不出來,你口味還挺重。”
水燚笑侃道,拋開那些血腥的手段不談,就單單開起玩笑時的水燚還是蠻帥的。
當然陸展說完這句話以后,他自己也確實覺得有些不妥。
就現在潛艇里面的情況來看,就算除去那些惡心的蟲子,船艙里也是肢體橫飛,血流成河,血腥味濃的沖鼻,別說進食了,就連呼吸一口都覺得反胃壓抑。
說完陸展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捂著口鼻了。
雖然沒繼續遮擋口鼻,不過這眼珠子卻還一直在轉動著。眼神還在四下尋找著大貓的陸展,心想:
“這貨剛剛不是還在頭頂嘛,這咋說不見就不見了。”搞得自己現在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內心也是慌的一批。
實則大貓一直都在,只是當水燚開始施展蠱術,召喚出像馬鱉一樣的蠱蟲后,大貓就悄悄的隱藏了氣息,匿藏在了陰影之中,注視這里發生的一切。
四下搜尋無果后,陸展只好強作鎮定,能拖一會兒是一會了,其實在下海之前他已經給自己準備了后路,那就是在嚴姓娘炮床頭敲的那三下,嚴姓娘炮是肖總監的人,陸展現在只希望他別在跟丟了。
心中打好算盤以后,陸展又開始了他的南部大開發大計劃。
胡侃道:
“既然我們的合作還算數,可以,那我就繼續充當你們姐弟倆的向導,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著陸展習慣性的看向了水恒清,和之前相比陸展看水恒清的眼神發生了些變化。
“你不配,”
“談條件”
陸展還沒開口就被水恒清截斷了話;
“工具人不配談條件。”
陸展:………
被噎的有些心梗。
水燚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倆,對陸展調笑道:“看來你老宋家的驅魂術,你是一點也沒學到。不過耍嘴皮子倒是學了幾分。”
“你雖然改了姓,但深究起來咱倆也是世仇,當年你老爸宋政威的驅魂術可是施展的出神入化,若不是你老爸帶路,聯合監獄那幫老不死的也不會找到身在天海龍洞里的臨海古巫一族。”
“如果不是因為你老爸帶那幫老不死的找到我古巫一族,觸發古族詛咒,我古巫族也不會被活活封印在海低,全族活活憋死。”
說的這么玄乎,還有這深仇大恨。陸展本意只是想來撿個漏,現在可能還要搭上命,這是陸展萬萬所料不及的。
不曾享受過其關懷,只能繼承其欠下的債,人在家中坐,刀從天上來,這也算是段奇緣吧。
此時的陸展心中一萬個祈禱,大貓趕緊出現吧,或者再不濟嚴姓娘炮閃亮登場也行!
終究他還是敗給了現實。
“啊”!
女人啊!
下手真雞兒狠辣!
一下子根本來不及躲閃,陸展雙手就被水恒清扭到后背,接著就是一陣清脆的“嘎吱”聲,聽這動靜胳膊肯定是斷了。
接著水恒清又單手掐住陸展的后脖子,“啪唧”一聲,將他按在了甲板的血泊中。
來了個被動狗吃屎!
陸展來不及掙扎就聽到水恒清說道:
“真是便宜你了”。
一邊說著水恒清的另一只手已經滑過地面,沾滿血跡的手直接伸進了死尸的肚子里,一陣鼓動。
沒過一會兒,她的額頭起了水珠,臉色也發生了變化,五官攢在一起很痛苦。
又過了五秒鐘,水恒清迅速把手臂從死尸的肚子里面掏了出來,這時她的整個手臂已經變成了青灰色,與此同時她的食指中間也盤踞著一條通體通透,發著幽幽青光的綠蟲子。
蟲子長約三寸,模樣有點像未發育健全的小龍,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條被萬蟲擁簇的勾魂蠱蟲(綠線龍)母體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水恒清給轉寄進了死尸的尸體里面。
難怪不讓陸展靠近,估計是用某種密法把這母勾魂蠱蟲給掉了包,怕陸展過去驚擾了蟲群,那這可不就抓瞎了嗎。
吐了吐舌頭,暴露在空氣中后,綠線龍母體明顯有些不適應,隨后順著指間繞了一圈后,向水恒清的掌心游去。
不過這綠線龍母體每游動一下,水恒清的臉色就多難堪痛苦幾分,隨之胳膊上的青灰色也隨之手臂向上蔓延。
看著情況就像是在啃食著水恒清的地魂一樣,當青灰色蔓延至全身時,隨之地魂消散,那這這副半死人軀體,可就歸綠線龍所有了。
當然水恒清肯定是不會給綠線龍機會的,當即松開抓著陸展脖子的手,隨手一翻手心處就多了一條黑黝黝的海蜈蚣。
水恒清抬手將海蜈蚣在綠線龍眼前一晃,本來還慢悠悠滑走在掌心的綠線龍,隨即一個機靈,直溜溜的盯著那條黑黝黝的海蜈蚣,接著口水就快要流了下來。
見狀水恒清也是眼疾手快,直接撬開陸展的嘴,“啾”的一下海蜈蚣就進了陸展的嘴里了,隨之那貪吃的綠線龍也跟了進去。
等綠線龍完全鉆進入陸展嘴里后,水恒清終于松了一口氣,臉色才稍稍舒展了幾分。
為什么不直接把綠線龍扔陸展嘴里,還要費這么大的功夫呢?其因有三。
其一,水恒清要以陸展的身軀為載體,煉化勾魂蠱蟲母體。
其二,得讓綠線龍自愿鉆進陸展嘴里,不然這蟲子發起狠來,只會更麻煩。
其三,得讓綠線龍在陸展體內行走完十二經脈,和陸展完成生死人契約,這樣陸展才會保留自己的思想意識,不然只有等著陸展變成行尸走肉的份兒了。
但是綠線龍怎么會乖乖的在陸展體內走完十二經脈?那還得看水恒清的了。
水恒清在賭,賭那條綠油油的蟲子足夠貪吃。
根據古巫族籍記載,是把一千零一只聚尸地產卵的蜈蚣,在陰時,陰地,陰刻,放進盛有尸油的陰罐里每月嬰靈飼養。
何為嬰靈,就是懷胎三月還未問世就被拋棄的嬰孩,這個時期魂魄剛成型就被拋棄,怨念很重,魂力也很足。
一個月喂食一次,嬰靈很小只有巴掌大小,將它扔進飼有一千零一只蜈蚣的陰罐里,不足一天就被啃食干凈,剩下的二十九天怎么辦,很簡單,弱肉強食,蜈蚣越少,食物的存有時期就越長,直到最后僅剩兩條蜈蚣的時候就停止喂食。
勝者為王,敗者進膛。
此時,這蜈蚣蠱蟲的雛形就算是煉成了,且已經具備了低級的噬魂的能力,也不需要在喂養什么實質性的食物了。
只需每天將它寄生在不同的路人身上就可以,噬魂時間久了,蜈蚣蠱蟲就從剛出陰罐時的奶白色,逐漸變成深黑色,且顏色越深噬魂能力越強。
像水恒清飼養的這一條,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十年有余。放眼不少同行斗蠱之中,也是有實力拿出去斗一斗漲漲門面的。
而如今這條祀養了十年的蟲子,馬上就要成為綠線龍的盤中餐了,說不心疼是騙人的。
但是沒辦法啊,誰讓那綠蟲子就好這一口呢,當看到海蜈蚣身上散發的暗沉魂力時,綠蟲子眼睛都都看直了,妥妥的餓死鬼轉世。
見綠線龍完全鉆進了陸展嘴里,水恒清口中呢喃著,催動蠱術驅使著蜈蚣蠱蟲在陸展體內按照十二經絡的路數游走,與此同時綠線龍也在后面緊緊跟著,眼睛發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