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夏荷媽媽的電話后,陳皮在宿舍便呆不住了。他心里想著,這怎么都得去教室告訴她一聲啊。
因為是坐后面,此時剛好老師不在,陳皮是從教室后面進的。
他坐在夏荷原先的座位上,想著如何對她去說這件事情。
他想把她叫了出去,但糾結別人誤會自己二人的關系,再者這種事情一般讓人難以接受,她會哭吧?
她現在可是自己的身體,一個男人哭....陳皮能想像到,那是一種多么讓自己無法接受的存在。
怎么說呢?
他拿了一張白紙,上面寫了幾個字:“你家里出了點事情,我在操場等你吧,你等下再出來。”
他想著自己先去等上一會,這樣別人就不會誤會自己二人的關系了。
正打算將紙條遞過去,這時班主任走進了教室,并且朝著陳皮走了過來。
“夏荷,你出來了一下。”班主任輕聲說道。
陳皮知道,估計是學校得知了,學生一般不準上課時間帶手機的。這是班主任過來通知學生家里出了事情,但是在課堂上不太好講。
沒有辦法,他只得代替夏荷出去。
“你爸爸出了事,你要有個心里準備啊。”在教室外面,班主任輕聲地說了起來。
“嗯,我知道。”陳皮回應了聲。
“你知道?”班主任問了后,馬上有反應了過來,雖說學校不讓帶手機進教室,可哪里控制得了呢。
不過班主任看著‘夏荷’臉上沒有一絲的傷感之情,也有所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清楚自己家的發生的事情,否則怎么如此的平靜呢?
難道是后爸?
陳皮也知班主任所想。
“就是她...哦,我爸跳樓了嘛。”陳皮說了出來,想假裝哭,臉上的肉擠了兩下,愣是傷不了心。
他挺無語的。
此時班主任也不知道是種什么表情。
陳皮也在想班主任正在想什么,可能自己的冷漠讓見著的人都懷疑這個世間的親情了吧。
“嗚嗚嗚....”陳皮蹲了下去,雙手掩面假裝哭了起來。
可是班主任并沒有安慰他,因為實在是陳皮哭得太特么假了,一點也不像真的!
陳皮也知道,自己不是做演員的料子。
可是沒辦法啊,難道說自己不是夏荷嗎?
自己沒有見過自己的老爸,沒什么感情,陳皮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老爸要死了要怎樣一種傷心,可人家夏荷有啊。
“嗚嗚嗚..”不管像不像真的,陳皮繼續替她哭著。
“行了,行了。”班主任實是忍不住了,一臉的嫌棄,這樣做女兒的,真是少見,這哪里是哭啊,分明是在笑!
“學校給你幾天假,你回去吧。今天星期四,你回去個三天,下個星期一摸底考試,你還是盡量回校,現在是關鍵時候,無論家里發生多大的事情,你都要沉住氣。這是我給你的出校證明,你拿好。”班主任本來是想安慰她來的,可見著她這副樣子,實是感覺安慰有些多余。
“哦。”陳皮應了聲,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臉上一滴淚水都沒有。
班主任望著他瞧了瞧,嘆了聲氣,走了。
陳皮回到教室后,左思右想的。
他將之前寫的那個紙條給丟了,然后重新寫了一張:“夏荷,你家出了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你出來一下。”
寫完后,他悄悄地遞了過去,并碰了碰他的手臂,然后自己便出了教室。
“我家出了什么事?”夏荷很快便出來了。
“那個,我們去操場上說吧。”陳皮怕在教室周邊影響過大。
二人接著走到操場。
“你說吧。”夏荷有些著急。
“那個,你爸出了事,說是承包的橋梁出了工程問題,壓死了不少人。你爸今天被涉事調查,他突然跳樓了。”陳皮將她媽媽在電話中說的信息大概地說了出來。
“我爸怎樣了?!”夏荷向后退了兩步,顯然是腿有些發軟。
“哎。”陳皮輕嘆了聲氣。
“你說啊!!!”夏荷瘋了似的。
“在市醫院搶救呢。夏荷,你堅強點!”陳皮在說話的時候,夏荷便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嗚嗚地哭著。
陳皮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師說讓你....讓我回去幾天。你看這事怎么辦?”陳皮對著她問了起來。
“我得回去...我得去醫院找我爸!”夏荷突然間站了起來,瘋了一般,人就要往校外沖。
陳皮一把拉住她。
夏荷被他一拉,也算是恢復了一些意識,知道自己與他換了身體,自己這樣子跑去醫院,連自己的媽都不認識。
“我爬墻出去,你在校門外等我。”夏荷說了一聲。
見著陳皮點了點頭,便走了。
陳皮先一步到校門外的大路邊,也為節省點路費,他提前約了一臺“赤兔出行”的網絡車,待夏荷過來之時,一起去了市醫院。
夜里醫院人不多。
夏荷的老爸還在搶救之中,陳皮與夏荷趕到之時,見一干人在外面等著,另有兩名穿著制服的人。
陳皮沒見過她媽媽,里面也沒有胖女人,一時也無主意。
“媽,我爸怎樣了?”夏荷一下子沖了過去,將一個中午貴婦模樣的抱了起來。
“你是誰啊,我告你非禮啊!”夏荷媽使勁地推開了她,然后望見了陳皮,“夏荷...嗚嗚..”
陳皮愣了愣,不知道說啥,這種場景他挺不適合的,因為他傷心不起來。
但夏荷卻在一旁淹面大哭,嘴中還在叫著:“媽,是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夏荷你談戀愛了嗎?”夏荷媽媽對著陳皮問道。心里想著現在的年青人也太不知恥了,別人的父母豈是隨便能叫爸媽的?
不過此時她計較不了這么多。
夏荷傷心歸傷心,也了然自己的處境。見著自己的媽不理自己,便去向別人打聽起來。
當然事情的了解與陳皮在網上看到的新聞相差無幾,原因很簡單,夏荷爸是這橋梁的承包建造商,出了事情,是有責任的。
說起來他爸也是大包,下面還有無數的小包。
這些小包,當然能省則省,并沒有完全地參照設計師的方案進行,雖說夏荷爸爸公司了派了人監管,誰又清楚這些監管有沒有收那些小包的紅包呢。
他爸爸作為一級承包商,自知無法推脫責任,從三樓縱身而跳。不過好在是腳朝下,而正好跳在了一臺停在樓下的車子上面。
縱然這樣,沒死也殘了。
一個小時以后,手術醫生出來了,結果不理想,傷者仍然是昏迷著,并沒有渡過危險期,轉入了ICU。
醫院ICU有著明確的規定,病人家屬是不允許進入探視ICU患者的,因此一干人也沒有辦法只得離開。
本來夏媽媽是想叫陳皮一起回家的,但被陳皮拒絕了,推說學校學業重。
二人離開了醫院無地可去,二人只得返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