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語跟在周秀雅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
周秀雅停下腳步，專注低頭走路的杜詩語不留神直接撞到她后背。
“啊……”杜詩語捂著腦門后退半步，有些迷糊地抬起頭。
周秀雅無奈嘆氣，“好了，我不生氣了，你過來吧。”
杜詩語憨憨地咧開嘴，小跑幾步和她并肩而走，“小姨，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只是……”
只是自己別扭得不行。
“那你現在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遇到什么事了？能讓你這個小太陽變得不愛說話，還鬧離家出走？”周秀雅玩笑道。
杜詩語嘿嘿傻笑，“其實也沒啥啦，就是學習遇到瓶頸了，感覺卡住了，不上不下很難受，我就有點迷茫了。”
“哦……原來是學習上的事啊。”周秀雅驀地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
“嗯？”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
“嗯……是有些餓了。”
“好了，先別想那么多，我們回家吃飯！有什么問題等吃飽了再解決，好嗎？”周秀雅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杜詩語釋然地舒了口氣，“對啊，你說得對，吃飽了才有力氣解決問題。那我們今晚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都可以嗎？”
“唔……我怎么覺得你又在挖坑呢？”
“嘻嘻嘻，小姨，你看今晚我心情不好，所以我們去吃炸雞吧？或者麻辣燙也行！再不然關東煮？小吃街？”
“……”周秀雅無奈地戳了戳杜詩語搖晃的腦袋，“你啊，就不能吃點健康的嗎？總吃這些對身體不好。”
“正因為不健康，所以才能治愈壞心情啊！”
她說得信誓旦旦，周秀雅無奈地妥協，“好吧，但是你要答應我，吃完大餐你可要心情好起來啊，不然，下次就不帶你出來吃了。”
“好!放心吧，我不會虧待自己的。”
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
齊家，客廳。
齊思良坐在沙發上翻閱報紙，蕭歡坐在餐桌旁對著電腦屏幕敲擊鍵盤。
“小延最近怎么樣？成績有進步嗎？你有沒有和葉老師溝通過？”齊思良抖了抖報紙，右手扶起眼鏡，視線終于從報紙轉移到認真工作的蕭歡身上，“你不是還沒上班嗎？怎么這么忙？”
“沒幾天就上班了，我得抓緊時間在上學前準備好我的課程計劃，免得到時候那幫老頭又唧唧歪歪說個不停，太煩人了。”蕭歡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手指飛快打字。
齊思良放下手里的報紙，轉去吧臺倒了杯溫水放到她面前，然后站在她背后替她揉捏肩膀，“慢慢來，不要著急，你啊，做事情有時候挺穩重的，有時候嘛，還真的風風火火到能嚇到別人。”
“唉！你是不了解我們學校那攤子爛事兒！我是真的只想搞研究寫報告，他們可倒好，今天想出來這么個新政策，明天又琢磨出那樣的新計劃，真是變著法兒地折騰人！”蕭歡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真是服氣了！他們要是把心思都放在研究上，也不至于大把年紀了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論文發表。”
齊思良被她一連串的埋怨逗的笑出聲，蕭歡胳膊肘后撤杵到他小腹，“你笑什么啊？我東西快煩死了，你還笑我！”
“我不是笑你，而是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嘶……”
蕭歡一把推開在身后作亂的某人，雙手抱胸，“齊思良，你干嘛呢？我說過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打擾我，你要再這樣我回書房去——”
“哎哎，別別別，”齊思良連忙按住桌上的筆記本，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就這兒吧，我不煩你了，你繼續忙，我給你捏肩捶背。”
“不需要。”
“那我給你沖杯咖啡？對了，你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面吧？或者你想吃什么？”
蕭歡無奈地扶額，“老齊，你別瞎忙活了，安靜呆著就很好了。”
齊思良有些委屈地壓下嘴角，搬了椅子坐到她對面，好聲好氣地為她剝橘子，“那好吧，我給你削蘋果剝橘子吧，對了，小延是不是還在補課？”
“是啊，他最近也挺累的，你有時間多跟他聊聊吧，這孩子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有心事，唔……”蕭歡皺著眉，邊思索邊說，“你說要是他不愿意出國怎么辦？”
“不出國？那他要去哪兒讀大學？”齊思良第一次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這個選項完全偏離了他曾對他的期望。
“國內啊，東大不就挺好的嘛？又不是只能國外才能讀大學。”
其實，蕭歡已經隱隱感覺到兩個孩子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現在的她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跟齊延提這件事。
一邊是豐盛的求學大道，另一邊是喜歡的女孩，怎么選都會有遺憾吧。
“哈？東大？東大也太……”看到蕭歡冷漠的眼神后，他立即改口，“當然，東大是國內最好的選擇！可當初不是說好了嗎？等他學成回國，繼續在科研方面工作不是更好嗎？”他皺起眉，有些為難，“再說，我還想著讓他一次性直博呢，東大的話不就……那你怎么想？”
蕭歡長舒口氣，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我怎么想沒用啊，重要的是你要看孩子怎么想。”
“可他年紀還小，現在就讓他做這么重要的決定也太……呃，有些草率吧。”
“那不然你還想怎么樣？難不成你綁著他去國外？”
“……”
“所以說嘛，我讓你多跟他聊聊，你先問問他的想法，至于要不要去，我覺得還是尊重孩子吧，他雖然還未成年，但他的心理蠻成熟的。我想，他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蕭歡決定還是暫時把女孩的事隱瞞起來，她怕齊思良一個急脾氣，直接替齊延做決定，生拉硬拽地把他拽到國外。
有時候啊，父母自以為很正確的決定，對孩子而言，并不一定是最好的。
“那你跟他聊過嗎？”
“你問我干什么？反正我支持孩子的每個決定。”蕭歡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要是能留在東大，倒還方便我照顧他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