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可你憑什么,你有出挑的樣貌,有強大的背景,你是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金枝玉葉,身份高貴,我就只有如琢哥哥,你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和我搶?”蘇蘊哭訴著,說到最后,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什么都有嗎?”半晌,女子喃喃著,似是陷入了什么情緒里,忽的,女子卻是笑了,魅惑眾生。
蘇蘊一時怔住,這個女人,確實是好看。
君歡抬眼看著蘇蘊,眼睛里透著一抹寒光,讓蘇蘊渾身發(fā)抖。
害怕,是蘇蘊能想到的唯一情緒,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生剜了一般。
蘇蘊被君歡的眼神嚇到,連連后退,直到退無可退,狠狠地撞在了樹上,后背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得低呼出聲。
“即便優(yōu)秀如我,也是用盡了全力才站在他身邊,那么一無是處的你,憑什么?”
“你說我不配?那我就告訴你,老娘最配!”
“是啊,謀劃了一年,終于要開始了?!敝x如琢盯著面前的女子,眼里是化不開的溫柔,“歡兒,害怕嗎?”
“不怕?!迸虞p飄飄地說道。
“寬兒,來皇祖母這里?!?p> “覺得郡圍院苦嗎?”
“皇祖母,郡圍院很苦,寬兒不喜歡那里?!?p> “太后,寬兒素來最喜歡去郡圍院,這會子說苦,是在跟您撒嬌的?!?p> “蓉蕤,芳夫人的茶似乎沒了,你且去伺候芳夫人吃盞茶?!?p> “是?!?p> “寬兒,跟皇祖母說實話?!?p> “既覺得那里苦,那便不必再去了,搬到哀家皇祖母這里來住吧?!?p> “你是要做皇帝的,子貴母死,是為了防止外戚奪權(quán),你該懂的?!?p> “皇后貴為后宮之主,便是嫡母,你該仰重的也是你的嫡母?!?p> “你想清楚一點,你可是一個子嗣艱難的皇子,扶持你上位可是需要費很多功夫,所以,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p> “如果你聽話一些,說不得我會替你治好你這隱疾。”
“我替你治病,不是讓你這樣為所欲為的。”
“你原來折辱侍女,還是為了清除他人眼線,可如今你好了,反倒更加放肆了!”
“我且告訴你,千家大小姐,不是你能企及的,你最好不要動什么歪心思,否則,我既能治好呢,我照樣能廢了你?!?p> 顧旌舟
“我是賀拂的女兒?!?p> 聽到賀君歡的話,顧旌舟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賀拂,大景第一神醫(yī),人稱鬼見愁,凡是他要救的人,便是閻羅殿也不敢收。自己也曾派人四處尋找賀拂,但此人喜好游山玩水,除非他愿意,否則絕尋不到他所蹤。這小丫頭,是他的女兒?
“本王怎么不曾聽說,賀大夫有娶妻?”
“家母早亡,父親每每見到我便亡妻傷懷不已,便將我寄養(yǎng)在他處,十年前才接到身邊撫養(yǎng)?!辟R君歡喘勻了氣,扶著墻站了起來,“一年時間,我定能治好?!?p> “你想要什么?”
從一開始這人引誘他來此處,他便知她所圖不凡,但究竟是什么,他也琢磨不透。
賀君歡忽然一巴掌扇在平兒臉上。
“為人臣者,謀之;為人君著,不該如此?!?p> “可姐姐你分明。”
“因為我是你的臣!臣者,謀一切骯臟之事??赡闶蔷?,自當(dāng)光明磊落,行君子之路?!?p> “否則,你和顧家那些,被權(quán)利熏染的王,有什么區(qū)別?”
“云公子,咱家這一刀下去,您這身子可就算是廢了,還不招嗎?”
“刑訊逼供,不就是想讓我翻口,好陷害我家小姐嗎?我告訴你,你做夢?!?p> “我此一去,一愿江河無恙,二愿圣上安康,三愿?!?p> 愿你,百歲無憂。
“母妃好像,并不喜歡寬兒。”
“宋妃娘娘并不是不喜歡寬兒,
打發(fā)了偷聽的人,三人才說起了正事。
“再有個兩三日,凌王一行就該到了。”楚欒拈著自己一綹頭發(fā)說道。
凌王顧承洵,先帝的第八個兒子,當(dāng)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皇上對他特別寵愛。但這位凌王的口碑一向不好,常年流連煙花之地,甚至在今年除夕宮中宴會時,還直接拽了當(dāng)時正在跳舞的舞姬去了偏殿,惹得朝中大臣連連上書,皇上卻只罰了他半年俸祿了事。半年前,戶部侍中宋閑與凌王發(fā)生爭執(zhí),凌王與他打賭去汀州治理水患,皇上雖不愿意,但凌王還是堅持請旨前去,最后還是帶上了宋閑一起去了。
如今,汀州水患已除,百姓也安排妥當(dāng),一行人啟程回京周,但那些功勞聽說都是宋閑一人的,至于凌王殿下,似乎從一到汀州便開始生病,卻去了汀州城里最大的花樓。
“宋閑已經(jīng)來過信了,他是裝的?!本龤g從袖里拿出一個信鴿傳信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紙條放在桌上。
這個“他”是誰很明顯。
“他的確在抵達汀州的第一天就稱病了?!?p> “但從第三日開始,每日夜里宋閑的床頭都會有一封信,告訴他第二日該如何做?!?p> 楚欒不解地問道:“他,沒有封住宋閑的嘴?”
“信上寫的,一切正常?!敝x如琢拿起那張紙條,“宋閑說謊了?!?p> “他!”楚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猛地站起來,“宋閑倒戈了?”
“宋閑這枚棋,用不得了?!敝x如琢點了點頭。
“不過,凌王這么做,就是在給我們回應(yīng)?!本龤g喝了一口茶水,茶水已經(jīng)涼了,有些苦澀,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過幾日,我們就可以遞投名狀了?!?p> 三日后,凌王一行歸京。
圣上命太子親自在城門口迎接,并當(dāng)眾宣了圣旨,晉戶部侍中宋閑為戶部侍郎,從二品。嘉獎了凌王,并賞賜了許多東西,以慰病榻。按理說,他們應(yīng)當(dāng)進宮朝謝,但顧承洵說自己纏綿病榻無法起身,便拒絕了現(xiàn)在進宮謝恩,只有宋閑跟著進了皇宮。
皇宮里,皇上強挺著笑臉,當(dāng)著宋道林的面對宋閑一陣夸獎,宋道林心不在焉地謝恩,畢竟家中還有一個癱在床上的嫡子,著實心力交瘁。
宋家父子倆離開以后,皇上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碎片四濺,殿里的宮女太監(jiān)通通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