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橙子武是在一把水果刀落下的那一刻死里逃生的。
具體內容不詳,也就是說倒底是案板翻了把他彈出去了,還是人類嫌他長得難看扔出來了,或是良心發現放他一馬,都是未知。
重回菜市場的橙子武,時常會提起那幫子相處了不超過三天的兄弟。
“蘋果六,是最早被殺害的,剝皮挖心,一劈四半,現在想起來我還膽戰心驚,太慘了!”
“還有大梨,本以為可以多活一天,沒曾想被扔進鍋里,活活煮死了!”
“還有哈密瓜,慘不忍睹,只剩下一件破衣服了!”
“唉……”
橙子武終日徘徊于市場之間,訴說著往日的驚心動魄。可是并不是誰都相信他的言論,甚至有極端者認為他才是殺害水果弟兄們的真兇。
這不一大早,善良的雪梨急匆匆跑到橙子武的藏身之地,告之蘋果家族認為是他伙同人類殺害了最有前途的蘋果六,現在正集結人手往這里趕呢!
逃命要緊!橙子武沒有什么可收拾的,一骨碌滾出家門!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與扛著瑞士軍刀的蘋果打手們碰個正著。
“哪里逃?”
“我說過要逃嗎?我是要出去遛彎!”嘴里說著,可是腳下卻沒有停。
蘋果打手們在后面是一路狂追。
橙子武仗著自己皮厚結實,什么石頭泥巴水洼都不放在眼里。蘋果們就不行了,磕磕碰碰把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倒下的是越來越多,最后剩下的幾個竟然腳下拌蒜,不慎把瑞士軍刀拋到了空中,接著就是劈頭而下,領頭的蘋果打手被一劈兩半,魂歸西天!
“可憐可嘆啊!”橙子武回頭看向那一堆東倒西歪的蘋果打手,“同為水果相煎何急?看來菜市場我是回不去了!”
“生命本就短暫,何必在刀光劍影中度過?”一獼猴桃正巧路過,看到此情此景,禁不住建議道,“不如隨我進山如何?”
“大師,我正迷茫不知何去何從,如此甚好!”橙子武連忙答應。
路途并不遙遠,二果攀上一輛三輪摩托車,向著向往的生活疾馳而去。
當目的地到達的時候,獼猴桃大師已經過世,他是被車上的一個箱子歪倒砸扁的,死得毫無征兆,橙子武雙手合十為他禱告,見慣了太多生死,已經做到可以平靜對待。
這里是一處腳下有果園的大山,橙子武用盡全身力氣爬到山間,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他終于可以過上遠離世間紛擾的日子。
……
不知多少天以后,一棵山中從未見過的橙子樹幼苗破土而出!

刁于尚淵
孩子四歲時就編成了一個關于橙子和蘋果的系列故事,可惜當時沒有錄下來,而昨天他直接從橙子武(實際上是橙子五)開講,而它的爸爸(橙子四),爺爺(橙子三),老爺爺(橙子二)……只能留待以后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