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神色一滯，看了板牙一眼，“這個不好說，誰要用就在誰那兒。反正不在我這里，你自己進去問問吧。”
板牙趕緊拉住他，“等一下，村長，萬一書記在我這不是不方便嗎？”
“你還知道不方便啊？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書記被你得罪地不輕啊，你現在知道要求人家了吧！”
“這個事情的內情你不知道。”
“去去去，跟我解釋什么，你都說了要去告發他了。”
“村長，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萬一印章在書記那里，我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你不敢得罪書記我更不敢了，我這個村長可不想這么快就到頭來。”
說完快步離開了，板牙待欲說，見人已經走遠，于是，在心里暗暗地罵了一句龜兒子。看來，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板牙平時沒怎么上村委會來過，一進門，呵！還挺大的一個廳，大理石的柜臺做的很氣派，一個村的村干部也就那么幾個，除了村長書記外，頂多再加個文書、婦女主任和會計，這五個人就算是拿個放大鏡放大十倍也填不滿這個大廳的面積，更何況這偌大的一個村委會。
板牙信馬由韁隨意逛，發現整個村委會做的那叫個一應俱全，板牙心里就納悶了，明明一間房就能解決這五個人辦公的事情硬是給做了整整三層樓的規模，最后在二樓的辦公室找到了書記。
板牙敲了敲門。
“誰啊？”是晏書記的聲音。
板牙探進去一個腦袋，笑瞇瞇道：“是我，板牙。”
晏書記從文件中，微微抬眼，“什么事？”
板牙臉上堆著笑，“上次龔書記不是說給我幫忙弄點資金補貼嗎？來這兒請你蓋章呢！”
晏書記點點頭，“哦，好說好說，不過我現在太忙了，你不介意等我一會兒吧？”
沒想到晏書記大人不記小人過，沒事兒人一樣，有點懷疑的咂摸了一下，于是笑著說：“你忙，我等著。”
晏書記笑容可親，滿臉歉意道：“不好意思讓你等了，可是事有輕重緩急之分，上頭催著要呢，我也沒辦法。”
面對的晏書記的態度，板牙簡直懷疑自己的所見所聞，難不成自己和晏書記的那段吵架只是一場夢？那也太真實了吧，板牙心想，看來只能有人性本善這一說可以勉強解釋了。
板牙懷著忐忑的心情，回答道：“沒事！”
于是，板牙在外面百無聊奈的等著……
眼看著一個小時過去了，見晏書記上廁所的當兒，滿臉熱情的迎上去，結果人家又火急火燎地用幾句抱歉的話把自己給打發了。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五點了，板牙心里憋悶得慌，最終咬咬牙推門而入。
晏書記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開口：“怎么？這就等不耐煩了？”
板牙有些變了臉色，“書記，撈你大駕，抽點空給我把章蓋了吧！”
晏書記也不笑，一副忙忙碌碌的樣子，“去去去，沒看到我這正忙著嗎？”
板牙話鋒一轉，“書記，你騙誰呢？咱們村有五個干部，職位就數你的最高了吧，連你的那幾個部下都閑的沒事干，就你一個領導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你覺得我信嗎？”
晏書記也不惱，反而微微一笑，“喲，你沒聽過各司其職嗎？不懂就別給我瞎搗亂！出去出去！”
板牙把裝有資料的袋子往晏書記跟前一放，耐著性子問：“我的事情不麻煩，你就不能抽個空先給我把事情辦了嗎？”
晏書記微微偏頭，輕輕一笑：“事情可大可小，不是你輕描淡寫一句不麻煩就解決得了的，一個不留心把自己卷進去了誰又會來同情我呢？你少在這兒跟我瞎攪和，我要是不能及時完成上級的交代的工作，這個責任是你擔還是我擔？”
板牙大喝一聲，中氣十足道：“我擔！”
晏書記挨近他，冷笑：“你擔的了嗎？站著說話不腰痛，也不能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被臭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你夠資格嗎？。”
看著板牙一臉的怒氣，于是，從鼻子里冷哼一聲，“我再說一遍，給我出去。”
板牙問：“你就是你能不能辦，到底打算什么時候給我辦，你得給我個準信吧，不要讓我瞎等。”
“你得態度決定我辦事的速度。”
板牙點點頭，心里有些沒譜，但是還是決定想看看對方想玩什么花樣，于是咬牙切齒道：“好，今天你是爺，我讓著你，我等著！”
時光荏苒，一轉眼就日偏西了。
板牙雖然是個年輕人，熱血沸騰，但也感覺到了十足的寒意。
終于，晏書記踏出他那開了空調的辦公室，鎖了門，看見板牙竟有些意外的樣子，問：“哦，板牙，你怎么還在這兒呢？沒回家啊。”
“你跟我逗著玩呢，我怎么這兒你不是最清楚嗎？！”
“實在對不起，耽誤你這么久了。”
板牙跟著他亦步亦趨，走出了辦公樓。
板牙把他堵在院子里，冷冷道：
“晏書記，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可是誠心來求你辦事的。”
晏書記原形畢露，“我說板牙啊，我可沒存心為難你啊，你找人幫忙自己沒耐心還好意思怪我了，你這是個求人的態度嗎？”
板牙開口說，“好，我承認我態度不行，但是你也不能借口把我留在這兒干等著，一等就是一個下午，你這樣不是存心消遣我嗎？”
晏書記變了臉色，“我存心消遣你？我閑的我！我可工作很忙沒時間跟你這逗悶子，你聽清楚，不是我不給你干，而是上頭催的緊。”
“借口！”
板牙雙目突然變得銳利，看著晏書記心里直發毛。
晏書記硬著頭皮，死不要臉道：“你還別不信，你要不要去各個村打聽打聽，那個村的村干部不是忙得連喘氣的時候都沒有啊。你要怪也不要怪我你怪上頭去。”
“你少給我扯這些，你今天能不能辦？”板牙問。
頓了頓，晏書記開口戲謔，“怎么的？你還給我下命令呢？”
“我哪敢給你下命令啊，我就差沒給你下跪了！”板牙帶著嘲笑。
晏書記突然腦門一拍，“唉，你瞧瞧我這記性，你是來蓋章的，可是章不在我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