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不大,街道卻十分熱鬧,各色商品琳瑯滿目,使人目不暇接。梁笙停在一個傘鋪前,拿起一把素色印有墨梅的傘,曾經似乎她也有過一把這樣的傘。
賣傘的老人笑道:“姑娘,可是想要買傘,這天看似要下雨了,買一把吧!”
一旁賣香囊的老板嗤笑“老頭子,莫要糊弄這姑娘,這天朗氣清,怎會有雨。”
老人但笑不語,梁笙摸摸腰包,竟忘了在李霖那了,雖有些喜歡也不是非買不可。
她朝老人笑了笑,便離開了,很快就逛完了整條街,街尾人少商鋪也不多,倒是清靜,前面有一座拱橋,拱橋不長,兩邊楊柳依依,柳枝柔若無骨,拂過石橋,橋下水流舒緩。
梁笙居于山中,顯少見到如此景色,正如詩中小橋流水人家,不免有些歡喜,信步行至橋上。
卻不想,一陣細細綿綿的春雨悄然而至,一時春雨朦朧,梁笙暗道,竟被那老人一語成鑒。
景色雖美,但她可不想成落湯雞,轉身之時。
看到橋下一名長身玉立的男子正望著她,他長的俊美至極,面若敷玉,鼻梁高挺,一雙眼睛燦若星辰,一身白衣蹁躚,左手執一把劍,似黑玉鍛造般。右手撐著一把墨梅傘面的素色油紙傘,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梁笙見過不少美人,冷眉長目的白錦城,柔如春風的白夫人,南念與李霖都是清秀的少年,只是都比不上此人。
梁笙與他兩兩相望,忽然男子如星辰般的眼中似是染上了這橋下的春水般,梁笙仿佛能看到其中蕩漾的漣漪,他緩緩走到梁笙身旁,為她擋去這微涼的春雨,微微一笑:“姑娘,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是的,這也是梁笙想說的,似乎很久前,也有一位少年……梁笙想不起來,她死死盯著男子,像是要把他映入腦海里,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右手撫上男子如玉的面容,手腕上的雙蛇銀環發出清脆的回響,梁笙迅速收回手,自己是怎么了,當真是丟人。
男子看出她的窘迫,也不計較梁笙沒有回答他,微笑著拉過她的無處安放的右手,將手中的傘遞給她:“早春微寒,望姑娘保重!”
說完便越過梁笙,下意識梁笙想要抓住他衣襟,只是回首男子已漸行漸遠。身后南念李霖見下雨,梁笙又沒回去,便前來尋她,見她撐傘立于石橋,便松了口氣
“笙姑娘,下雨了,我們回吧!”
梁笙點點頭,三人御劍離去。
待三人不見蹤影,男子去而復返,行至橋邊,楊柳依依,橋水依舊,男子不負此前溫柔,他眉目間無限寒意,行至橋上,似是想到什么,無聲地道
“姐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