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失蹤的曾經的西戎圣后夏篌翎、白山圣君明乾、蓬萊圣君俊彥,赤水的罹昶仙君嗎?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他們早早就落入瀟拓手中,如今見他們如此狼狽不堪的出現在這,不可謂不詫異。
羽豐將五花大綁的幾人推了上前去,昔日威風凜凜的幾人如今身形消瘦,神色萎靡異常,便是正常人的模樣都沒有。瀟拓見狀,朝他們揮過去靈刃,身上的繩子隨即四分五裂。但他們顫抖不已不敢逃跑,原因是瀟拓在他們身上下了藥和傀儡咒,他們根本無法逃脫,這些日子肉體上的折磨還算挺了過去,可是精神上的卻是巨大的,只有離死亡那么近,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這么渴望活下去。
而在一邊的南嘉看見父親沒有出現在那里,也是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提起心來。
瀟拓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但眼里射出的凌厲讓人心懼,“這一次,算是我給你們天族贏的機會,就看你們要還是不要?”
玄霄還是面色不改問:“什么意思?”
瀟拓慢慢說:“你們給我聽著,待會兒給我好好的打,若是贏了,我且解了你們身上的傀儡咒和藥并放你們逃一天。一天之后,可要躲好,千萬不要讓我抓到。若是天族贏了,我便帶你們回去好好伺候著,我想我還是有這個能力養你們許久許久的”
他說完,那幾人心里立即燃起對生的瘋狂的渴望,讓臉部很是扭曲,破爛不堪的衣物凌亂如雜草的頭發,看起來當真比惡鬼還不如。
“嘶”,這話讓人不由倒吸一口氣。看他們的模樣,每日承受的折磨必然不少,如今有了一線生機,哪管什么,肯定是拼死一戰,而且就算贏了,能逃一天,抓到了又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抓不到也是躲躲藏藏的日子,且因之前他們身份地位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無論怎么做都是生不如死。
且,瀟拓不出一人就可以讓天族為難也讓他們瘋狂,狠,真的太狠了……
而天族的確很是為難,夏篌翎、罹昶仙君倒罷了,可是蓬萊圣君和琴瑟白山圣君呢?若是是贏了他們就等于將他們送回瀟拓手中。
瀟拓嗤笑道:“怎么?太子殿下心軟不成?他們今日所承受的不過是自作自受。”
唉,白渺心疼握緊他的手,瀟拓感覺到十指緊扣里源源不斷的溫暖,是呀,他還有她……
“啊”,他們身上的傀儡咒感覺到下咒之人的心緒,折磨著他們,他們幾個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瀟拓挑著眉說:“既然太子殿下他們心軟,那你們誰先給大家說說,當年你們做了什么好事?”
“我先說,我先說”,白山圣君一聽,趕忙掙扎想過來,卻被羽豐一把弄回去。
瀟拓諷刺的笑看著他。
“當年東華帝君仙逝之后,我打著清理妖族叛黨余孽的口號,千不該萬不該屠了…屠了金烏一族剩下的族人,更不該為了得到金烏之力活生生煉燒了他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煉燒?他們自然知道煉燒要承受怎樣毀滅性的痛楚,看白山圣君的眼神變了,本以為他只是過于鉆營,沒想到還如此喪心病狂。
東華帝君仙逝之后,他們的確很是排擠妖族,以至于妖修一直處于很艱難的地步。但對于金烏一族,他們一直以來都是不去招惹,畢竟當年,金烏一族剩下的族人說是老弱婦孺也是不為過,而且金烏一族為了六界眾生犧牲。可是最后金烏一族還是滅了,都說是當年的金鵬族余孽所殺的,他們也沒有過多的調查,只是對曾經盛極一時的金烏一族和妖族唏噓不已,原來是他們害的……
瀟拓見他的確將他心底最深的怨憤說出來了,可是怎么這么會藏著呢?“還有呢?”
白山圣君身子瞬間一僵,最后咬著牙說:“我,我不是明乾,而是明乾的雙生弟弟明坤。我們白山有規定,若是生有雙子必須長為明次為暗。從小我就生活在兄長的陰影之下,無人知道有我明坤。我一直暗暗尋找機會,終于尋到機會,趁著仙妖大戰之亂,殺了哥哥奪了他的身份。”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好似晴天霹靂,從未聽說明乾圣君還有一個弟弟,關鍵他弟弟還親手殺了他,而今若不是瀟拓,他是不是還好好的在當他的白山圣君,也怪不得樂康他們出事了,沒有怎么盡力救他們,大家還以為那是白山圣君大義滅親呢!
更不敢相信的是南嘉,在她心里他的父親是志慮忠純之人,怎么會與他們同流合污犯下這等罪惡?
瀟拓不屑掃視了他們一眼,“看看,這就是你們仙界堂堂的圣君,空有一身仙骨,做的事情又是如何?這樣的他,太子可還會心軟?”
“……”
“……”
……
“接下來誰講?那就蓬萊圣君如何?”
“瀟拓殿下,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如此。”
“你一句錯了,就可以抹掉你當初扒了我族人的皮,笑啖其肉的罪嗎?這又是你們仙界一堂堂圣君,披著君子之衣行的卻是禽獸之事”
夏篌翎放棄說道,他們如今連自殘都不能了,“瀟拓,你殺了我吧”,她當初因嫉妒而變得面目全非,到頭來得到也不過是你個負心漢而已,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瀟拓:“你倒是想,當年我族人苦苦求你給他們一個痛快,而你又是如何用刀一點一點的剮著他們的肉”
一說到這,瀟拓身子是忍不住的顫抖,他的腦海里總能浮出他們痛苦哀求的聲音,可是他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阿炎”,白渺心痛得無以復加,顧不得什么大庭廣眾之下,一把抱住瀟拓。
“阿弱,我沒事,你放心”,瀟拓緊緊抱著白渺,他感覺到胸口的濕意頃長高大的身軀稍稍用衣袍擋了擋,眾人便只能瞧見她的一縷青絲。
他很久之前的確存了要顛覆了這六界的打算,可是后來他改變主意了,為了阿弱,為了跟隨他的人,他愿意與天族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也想當著六界眾生的面,將他們道貌岸然的面具給撕了。
瀟拓嗤笑道:“太子,這樣的他們,你還要救嗎?而你,你了解你要守護的六界嗎?”
“對不起”,玄霄心下震撼的同時更感愧疚,當初東華妖帝曾將金烏一族剩下的族人和那時候還是少年的玄永炎托付給他和父君,可是因為一時疏忽,才讓他們遭逢大難,而后是才和渭河圣君、罹昶仙君一起調查當年的事,可是渭河圣君和罹昶仙君也與他們是一伙的,怪不得怎么查也查不出來。
瀟拓:“對不起我們金烏族的不是你們。父親仙逝,族人獻出全族的金烏之力都是他們的選擇。只是我替他們悲嘆,他們犧牲的一切換來平靜。可你們呢?固執于仙妖之別,以身份而定正邪,不可悲不可嘆?當時的族人有多少是仙多少又是妖?怪不得父親愿永不成仙,寧愿待在妖界。你們堅持的正義之下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瀟拓的一番話讓不少人羞愧難當,的確,當初若是沒有妖界的金烏一族,這六界肯定是哀嚎遍野,可是他們卻將金鵬一族作亂歸到了東華妖帝的身上,怪他讓妖族之勢過于強大。
瀟拓繼續嘲諷道:“太子殿下,何為正?何為邪呢?若仙為正?他們是什么?若妖為邪,那你們都曾受邪的恩澤而安好待到如今,不是嗎?”
玄霄勸解道:“瀟拓,我知曉這六界有許多不好,可也需要時間慢慢來,我相信終有一日,這個世間不會再因身份而定正邪分好壞。而你能否放下,與我們一起共同努力”
瀟拓沒有回答,冷聲道:“未來太遠了,我們還是先解決現在再說以后,請太子殿下派人出戰”
……
舜華知道南嘉的痛苦、太子的為難、其他人的恐懼,各有各的立場,究竟怎么做才能盡善盡美?白渺呀,你說得對,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看瀟拓如今,倒也還有轉還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