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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李氏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回了東院，景泰居這里，梁氏卻正看著跟孫女玩鬧的女兒嘆氣。
清雅帶安姐兒過來本就是來攆人的，見梁氏嘆氣，不由有點心虛。她回桐城的第一個大動作好像嚇到娘親了。
“娘親——”甜甜糯糯的喊了聲，清雅便擠著梁氏坐到了貴妃榻上，“您生氣了？”
梁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我哪兒敢生你的氣啊？本事這么大！”
清雅嘿嘿一笑，“本事再大，也是娘親的寶貝女兒！”
梁氏本就不是真的生氣，女兒一撒嬌立馬繃不住笑了，“雅兒啊，你身邊有可用之人不算壞事，可是，你終歸是個女兒家，被人揪到辮子，可不是小事兒……”
清雅點點頭，她自然知道這些，所以行事都很小心。即便哪里有什么紕漏，相信祖母和爹爹娘親也會幫忙描補的。
不過，這次事情，她看得出來娘親心里是有愧疚的。“這次查到黃嬤嬤也是湊巧，如果不是發現那姓崔的得了不義之財，還真放過他們了。”
梁氏幫女兒重新插好因為和安姐兒玩鬧亂糟糟的釵子，眼里閃過一絲復雜，“以后有什么，記得跟娘說一下，不然……早晚被你嚇到。”
清雅握著小侄女的手揮了揮，笑的格外可愛，“祖母放心！我會監督姑姑的喲！”
梁氏樂不可支，“別說，這奶聲奶氣的聲音跟小時候一樣么！”
清雅莞爾，不管長多大，她也是娘親的女兒呢！
……
清雅離開，安姐兒也被忙完的張氏抱走后，梁氏一個人去了聽雪堂。
“母親，東院伯娘的手伸的越發長了！兒媳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下去了。”梁氏一點兒都沒客氣，她怕再忍下去，最后反而讓那起子小人更加張狂了。
太夫人想著最近的事情，臉色也有點難看。長房老太爺至死都沒有成家，剩下的三房在婆母去世后就分家了，二房是庶子，繼承不了家業，所以早早就分了出去。
四房和三房卻是一脈同出，但四老爺衛池是老兒子，早就被寵壞了。所以說起桐城衛家，人們只認三房。
但，從她的丈夫開始就是一枝獨秀，二房和四房是使勁兒拉扯，都扶不上墻。沒辦法，到了她的兒子明楓這里，族老們只能再度把兒子推上去。
唉，說來說去，不過是不知足罷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咱們這一支，總不能老指著明楓他們。內里都爛透了，再怎么扶持也是無用功。”太夫人閉上眼睛，似是不想看到衛家分崩離析的局面。可誰的兒子誰心疼，她不想讓兒子背負那么多了。
得了婆母的應允，梁氏心里有數了。西院暫時沒太大的問題，東院的那些人，該處理一下了。
……
其實東院的問題，不止是梁氏有數，李氏心里也有數。不同的是，梁氏在想方設法的割掉毒膿，而李氏，就處在毒膿的中心甩不掉丟不開。
珍珠和翡翠已經配人了，現在李氏房里伺候的，是前年提上來的紅玉和藍玉。
見李氏面色不愉的從大宅回來，兩個丫鬟心里都有點兒打鼓。她們這大丫鬟看似風光，實則是啞巴吃黃連。
“紅玉，要不……你過去看看？”藍玉的膽子小，是真不敢近前。
紅玉縮了縮脖子，她膽子不小，但她還是怕太夫人板著臉。但身為大丫鬟，不過去伺候也不行，“……我去沏茶。”
紅玉沏了茶，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才慢慢走進去，可在看到窗前發呆的李氏時，還是哆嗦了一下。也因此，她手里的茶盤都差點端不穩。
所幸，李氏似乎沒有察覺，才讓紅玉松了口氣。
“夫人，您喝杯茶吧！”
李氏被驚醒，皺著眉頭看著紅玉，想要訓斥，但看到紅玉慘白的臉色時，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她接過茶杯，淺淺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然后問道：“黃嬤嬤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紅玉想到莫名失蹤的黃嬤嬤，心里不由戚戚然。但主子問，還是迅速答道，“奴婢只知道黃嬤嬤對她那個外甥挺好的，不過，私底下有人說，她那外甥……其實是黃嬤嬤的親生兒子。”
猛地一聽，這事兒有點離譜兒，但結合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李氏覺得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她那兒子多大了？”
紅玉思考了下，“十五六了吧？奴婢不是很確定。”
李氏沒惱，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誰會去關注一個管事婆子的“外甥”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李氏揮揮手打發了紅玉。
紅玉福了福身，悄悄退了出去。
李氏突然想念她之前的大丫鬟珍珠和翡翠了，不過，她們都被她配了人，打發到莊子上去了。
現在，也只能是她自己去回憶，十五六年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事情了。
其實算起來，李氏比大宅的太夫人還要大四五歲，但因為衛鎮還在，所以就給人一種她稍微小一點兒的錯覺。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也上年紀了。因為她回憶了好久，都沒想起十五六年前，黃嬤嬤有沒有什么異常了。
……
某處莊子里，黃嬤嬤正憤怒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你想做什么？我好歹也是我們太夫人跟前兒用得著的，你竟然敢把我虜了？黃二芩，你膽子什么時候變大了？大淮還在牢里，你都不管了嗎？”
黃婆子，也就是黃二芩呵呵一笑，她這個姐姐還說她忘了規矩了，她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呢！
“大姐，不妨告訴你，你們夫人確實是去找過你。不過在得知你已經死了后，就不再關注你了。至于我那好兒子，這些年我費勁心力教導，你和姓崔的在旁邊一個勁兒的寵著慣著，生生把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教成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
“你……黃二芩，你快把我放了，真要出了人命，你……也跑不掉！”黃嬤嬤心里嚇得要命，可還是嘴硬。
黃二芩又笑，“姐姐耳朵不太好啊，我不都說了你已經死了嗎？死于惡疾！我現在也跟姓崔的和離了，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用看你們兩個的臉色。終于，能在死之前痛痛快快活著……哈哈哈哈哈～”
黃二芩的笑聲傳出好遠，可莊子上的人依然井然有序的忙碌著。因為，這個莊子本就不是普通的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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