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不情愿地松了手,微點頭,端著她一貫的公主架子,“抱歉,認錯人了。”
轉身欲走,便被一聲厲喝止住了身形。
“江允!你學了十九年的教養呢?!”壓著怒氣的聲音劃破這一方安靜的空間。
江允向來最怕她大哥,更別提冷著張臉的江肆。江肆平日雖然對她嚴格,卻也從沒這樣厲聲喝止過她,當即便紅了眼,但就是不肯順著她的意思,同他僵持。
最后她先受不了,跑了出去。
江肆臉色愈發難看,但沒去追,只給上官夕燕賠禮道歉:“抱歉,小妹給你添麻煩了。”
“學長該管的還是得管,別讓她摸不清分寸。”上官夕燕并不在意江允的小動作,畢竟太假了,破綻百出。
江肆微點頭,見顧舒,又問:“顧老太太不是說你不來嗎?怎么又改了主意?”
江肆與顧舒的大哥是戰友,盡管后來一個改從商,但情誼依在,對顧舒頗為照顧。
顧舒只得硬著頭皮在上官夕燕的目光下回答:“陪女朋友來的。”
江肆遲疑了一下,看了眼上官夕燕,又看眼顧舒,笑了出來,把手搭在他肩上,“眼光不錯啊,想當年夕燕可是A大的風云人物呢。”
他湊近顧舒,用手比了個三,說著:“我大了她三屆,有幸在最后一年結識她。你是沒見過她畫畫的時候,整個人跟散著光一樣。”
顧舒不由想起上官夕燕淺笑的時候,也跟散著光一樣。
西澤把上官夕燕拉到一旁,小聲打趣他:“你這男伴來頭不小啊。”
上官夕燕輕笑,端起順路走過的侍從托盤上的香檳,晃動的酒液在燈光下折射出白光,映著她深邃的黑色眼瞳。
上官夕燕靠在車座上,閉著眼。顧舒舌尖舔著后槽牙,躁得很。
馬甲算是徹底掉了,她也沒什么表示,一路上都沒什么搭理他,他想開口都開不了。
顧舒抿抿唇角,打算先下手為強,上官夕燕卻突然皺起了眉,側過臉,后腦勺對著他。
故意的,這他丫絕對是故意的!!
顧舒遏止住自己去把人家掰正的思想,也側過頭去,對著車窗微笑著深呼吸一次。
不久后,車停下來,司機看了眼鏡子,問道:“顧少爺,要叫醒小姐嗎?”
顧舒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這么尊敬他的嗎?有點受寵若驚啊,面對他這種不要臉面、凈吃軟飯、成天無所事事的男人,不應該是惡語相向、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嗎?
他連對策都想好了……真是浪費了他一片心意。
“顧少爺?”
“恩?恩……”顧舒看了一眼上官夕燕,又只能看見個黑漆漆的后腦勺,“等會兒吧。”
頓了頓,又道:“你先回去。”
“好的。”
顧舒摸出手機,玩了一會,又瞧了瞧周圍,沒見著人了,便關了手機小心翼翼地下了車,盡量不弄出聲音來。
上官夕燕醒時,已經是深夜了。空氣寒涼,只穿著晚禮裙,肩頭一片冰涼。
她吸了吸鼻子,已經有些堵了,她捏捏眉心,過不了幾天又得病了。
上官夕燕體質不好,極其不好,生個病還分三個階段,自己都能摸出規律的那種,一病就是半個月打底。
她穿著高跟鞋一路走進去,在門口不遠處碰到顧舒。
艸!!把人忘了!
顧舒打完一長通電話,把人忘在車里了。
“我……”
上官夕燕只看了他一眼,就往里走了。
屋里都是暗的,上官夕燕開了燈,大廳瞬間亮了起來。
她看向廚房,遲疑了下,轉身問后頭跟上來的顧舒:“吃面包?還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