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晚一夜未眠,直到辰時陳庸忽然在門外報稟,說老皇帝嚴立雍派了公公來請嚴屹訣上早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宋天下哪個人不知道昨日是嚴西王的大婚之日?饒是個明白人也不會來叨擾他們的春宵洞房吧,果然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也只有他們姓嚴的一家人能做得出來。
不過于知晚可不管那么多,嚴屹訣一走,她立刻就在床上躺平,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大一會兒,咣當(dāng)一聲巨響,恨不得把他們的房門給拆開來。
于知晚還納悶著是不是進賊了,可還沒有坐起身來,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身體也被死死的釘在了床榻上。
嚴屹訣帶著陰惻惻的不明笑意,雙眸利如刀劍。
“你是不是很想做太子妃,嗯?”
于知晚聽得一頭霧水,只憑著基本的肢體反應(yīng)去掰開他的鉗制,她快覺得窒息了。
“老皇帝今日喚本王去,竟然是為了給本王冊封太子,呵呵,好一個‘雙喜臨門’呢”
冊封太子——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如今朝堂的局勢非常明了,二皇子嚴屹訣失勢卻執(zhí)掌著大量的兵權(quán);大皇子雖除了參政皇子一職并沒其他的實權(quán),但他卻能憑母氏權(quán)勢得寵;其余的十三皇子、十八皇子更是守疆在外,母氏家族勢力龐大,手上握有一部分兵權(quán)。
照這樣的情形來看,先前為爭太子之位暗度陳倉,到立太子之后便會升級為有目的性的針鋒相對。
可嚴屹訣卻沒有料到,他如此慘的狀況,老皇帝卻還能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他。
“我...我不知道...”
于知晚的臉憋得通紅,她真的沒有關(guān)于嚴屹訣被立太子的記憶。
“你不知道?”
“那本王留你還有價值嗎...”
于知晚只覺得脖子就快要被掐斷了,可她絕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了——殺母之仇還未報,她必須要逼迫自己想起什么對他有價值的東西,最好能立刻想起!快點兒!
忽然,于知晚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
“老皇帝...老皇帝的把柄...”
果然,嚴屹訣一聽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度,雙眸之中立刻燃起了興奮的神色。
“你最好說些有用的內(nèi)容”
“咳咳...”,于知晚調(diào)整好了呼吸,這才坐起身來小心說道,“是有關(guān)大越與大宋和親的”
半年前,西疆的奪地戰(zhàn)爭讓大宋與大越一度交戰(zhàn)的水深火熱,就在宋兵即將要打贏越兵時,老皇帝忽然宣布要與大越結(jié)為友國,同享邊疆國土。
此事一出就叫大宋朝堂宛如翻了個天,許多老臣不惜以革職威脅老皇帝與大越解除聯(lián)姻關(guān)系,可老皇帝卻整日獨獨寵慣大越和親公主一人,甚至有時連早朝也罷免了。
“越王手里有老皇帝的玉璽摁章契書,契書內(nèi)容是:大宋歷代皇帝需禮待大越,每逢秋冬送去和親物資,宋人須奉越人為尊,歷代分三分中原領(lǐng)土,并積極接受越人商貿(mào)往來...”
這契約書的不平等內(nèi)容,簡直就等同于老皇帝是對大越進行了臣服。
如果此契書讓那些秉持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朝堂大臣知道的話,恐怕會聯(lián)名上書大理寺,罷免老皇帝的統(tǒng)治資質(zhì)。
可就為了一個和親公主,老皇帝至于簽訂了這份契書嗎?
“當(dāng)然不是他自愿的”,于知晚甚至有些得意道,“是那位大越的和親公主將老皇帝灌醉,偷拿了玉璽在上面蓋的章”
要說這位王爺?shù)哪樕媸秋L(fēng)云變幻一瞬間,剛才還想掐死自己,現(xiàn)在卻又笑瞇瞇的拉住她的手,道,“王妃,本王就知道你不會叫本王失望的,但是下次這些記得一定要提前說呢”
這個天大的把柄,簡直可以任何操控那奸佞的老皇帝。
如此想要反擊回去,——易如反掌。
幾乎到了正午時分,嚴屹訣才悠悠的說,“王妃,你是不是忘記了,今日要去宮里給諸位娘娘和太后敬早茶呢”
于知晚的表情頓時變的驚悚起來,但隨即又放松了,剛想說你不是也沒去...
結(jié)果就聽嚴屹訣道,“本王是個病殘體,就說本王行動不方便,王妃自己去就好了”
然后臨走前,還沒忘記補了一句,“不,你現(xiàn)在是暫時的太子妃了呢”
“......”
于知晚只帶了一個丫鬟,匆匆趕到了長壽宮,想象之中太后、皇后、龐貴妃以及眾位娘娘應(yīng)該會高堂滿座,正帶著充滿鄙夷的目光打量著她。
可想象有時候就是這么豐滿。
現(xiàn)實是,長壽宮的正廳里除了打掃的宮女竟然是沒一個娘娘在。
“太子妃,貴妃娘娘說請您移步華清宮”
忽然一個看上去很小的宮女說道。
于知晚覺得龐貴妃一定是會拿她這般不懂皇室禮儀好好說道一番了,畢竟龐貴妃給她的印象還是蠻溫柔的。
可誰知剛剛踏入華清宮的正殿,就聽到嬤嬤厲聲丟過來的呵斥,“跪下——!”
于知晚琢磨著人家好歹也是母妃級別的人物,是自己惹不起的,雖然不情愿但還是乖乖的跪下了。
只見里殿的珠簾后,龐貴妃慵懶的側(cè)躺在貴妃榻上,風(fēng)姿卓越,優(yōu)雅高貴。
“知道為何讓你跪么”
“敬早茶來遲了...”
里殿未答話,于知晚抬頭看去頓時不自覺拖著膝蓋往后退了退,因為那嬤嬤正拿著小臂粗細的雞毛撣子撩起珠簾沖她而來。
她根本來不及躲,也根本不能躲,砰砰砰的三下便立刻悶響在了背上。
嬤嬤邊打邊打教訓(xùn)道:“娘娘慈悲,今日不賞你掌嘴已是給了你這王妃的面子,記住嘍,你若對咱們王爺有二心,下次直接綁在柱子上打!”
真是母子一條心......
于知晚受過罰,忽然走進來一個身材姣好的娘娘,那人的長相非常有異于中原人,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赤紅的薄唇尤為性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應(yīng)該就是大越的和親公主——麗妃。
“麗妃見過貴妃娘娘”
越爾婭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越人王室的優(yōu)越感,就算剛才只是福了身子,卻也是極為不標(biāo)準(zhǔn)的。
于知晚只覺得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整個殿內(nèi)似乎都愈加陰冷起來了。
“噯?這位是...”
“回麗妃娘娘,這位是太子妃”,嬤嬤回到。
聽聞‘太子妃’一名,麗妃好似立刻得了興致,竟然蹲下了身子與于知晚說話,“我竟不覺得中原女子也有像我們越人這般美色的,瞧瞧太子妃的小臉,真是俊的好看呢”

番茄小
咸魚嘛,就是翻來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