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這次我暈厥過去后，沒有感受到鹽水對(duì)(duì)傷口的刺激，而是感覺的了一絲的溫暖。
我感覺到了一個(gè)(gè)特別熟悉的人在我的身邊，我想睜開眼睛看看，可能是太過痛苦勞累了，根本就是有心無力，睜不開眼來。
我不知又睡了多久，我感受到了一束陽光，這讓我有了睜開眼的力量。
瞇著眼，我看見了一個(gè)(gè)非常熟悉的背影，是一個(gè)(gè)久違的背影。
“阿蒼哥哥。”
阿蒼聽見我微弱的聲音馬上轉(zhuǎn)(zhuǎn)過頭來，眼神里的焦慮不安好像馬上少了幾分，眉頭也沒有緊湊。
“阿云，你醒了！”
我想撐起身子來，可是我每動(dòng)(dòng)一下就感覺傷口在撕裂，我怕疼，不敢再動(dòng)(dòng)。
阿蒼告訴我，他現(xiàn)(xiàn)在是南淮軍營(yíng)里的暗衛(wèi)(wèi)統(tǒng)(tǒng)領(lǐng)(lǐng)，算的上是一個(gè)(gè)蠻大的官職了。
我詢問：“我是怎么出來的？”
他告訴我，是因?yàn)樽約罕臼且サ乩慰絾栔胤訃榧?xì)的，路過看見了我，就祈求魏帝將我救了下來。
我點(diǎn)(diǎn)頭。
我許久未言，側(cè)(cè)著頭看著放在桌上的茶水。
“汴河被投毒，這些茶水是哪來的？”
他向我解釋：“每日清晨士兵到山谷小溪里打得水。”
我從他口里得知，因?yàn)樗杏卸荊麄兡匣匆呀?jīng)死了將近一萬士兵了。現(xiàn)(xiàn)在還要士兵正在死亡的邊緣踱步。他求我將解藥交給他，要不然會(huì)(huì)死更多的人。
我和阿蒼都出自秘藥谷，都懂谷主時(shí)(shí)常教誨我們的是什么。
阿蒼也曾想過研制解藥，可是他技不如我，沒辦法煉制解藥，所以魏帝才會(huì)(huì)想到闖入北楚軍營(yíng)將我擼來的想法。
“我已經(jīng)(jīng)說過很多次了，沒有解藥。是他們不相信。”
我手握著他的指尖，希望他可以相信我。
但是他卻說：“阿云，你的醫(yī)(yī)術(shù)(shù)精湛，一點(diǎn)(diǎn)可以煉制出來的。”
我馬上松開了抓著他的手，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他沒再說話，而是將湯藥放在我旁邊提醒我一定要喝。
他走了，整個(gè)(gè)帳篷里安安靜靜，我還可以聽見外面士兵舞刀弄槍的聲音，還要一些軍醫(yī)(yī)忙亂的聲音。
我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頭疼不已，但是即便如此，我無法讓他們安靜下來，只能忍耐著。
阿蒼還是每日給我送來東西，還每日來陪我。
可是到了第六日，我也不知道為何沒有見到阿蒼來了，武王來看我，告訴我阿蒼是病倒了。
我這幾日尚未起過身，我想去看阿蒼，求武王帶我去看看阿蒼。好在武王為人善良馬上就答應(yīng)(yīng)了。
我得知阿蒼是中了我煉的毒，他躺在床上嘴唇翻著紫，臉色滿是蒼白，我從沒見過阿蒼的臉色那么差勁。
“阿蒼哥哥，你沒事吧！”
我坐在他的旁邊，挽起他的手。他也好似感覺到了我一般，挽著的手收緊了些。
他沒有睜開眼，而是就那樣躺著。雙唇泛紫，眼圈也黑了些，如若晚上見著他怕是會(huì)(huì)嚇一大跳。
“是你將他害成這樣的。”我感受到背后一個(gè)(gè)冷厲的女聲，在我的身后發(fā)(fā)出來。
她是魏帝的姐姐，她站在我的身后撫摸著我的頭發(fā)(fā)，冷笑道：“自己煉的毒，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是不是很可笑啊！”
我感覺她身上散發(fā)(fā)出的那種寒氣，凍得我的嘴都發(fā)(fā)不出聲音來了。
我平靜了心，道：“長(zhǎng)公主是要逼我交出解藥嗎？”
我知道，雖然阿蒼的醫(yī)(yī)術(shù)(shù)不如我好，可是也不會(huì)(huì)那么容易就中了毒。他們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讓阿蒼中了毒，借此逼出我的解藥來。
“知云姑娘難道不想就你的阿蒼哥哥嗎？再不交出解藥，三日之后他就死了！”
我雖然心里慌張，但是還是壓抑了，輕哼了一聲，道：“我早說過，沒有解藥！”
長(zhǎng)公主卻不在意，撫了撫我的臉頰，滿臉笑意的說：“有沒有解藥，你自己知道，反正你想不想救瀝蒼也是取決于你。”
我白了臉，阿蒼就躺在我的旁邊，臉色感覺越發(fā)(fā)的泛白了。
我沉思，北楚用投毒來取勝本就是臧倉小人的做法，南淮在這件事上本就是受害者。
“我知道了！”我挽著阿蒼的手，張開嘴慢慢吐出了這幾個(gè)(gè)字。
長(zhǎng)公主冷厲應(yīng)(yīng)了一聲，轉(zhuǎn)(zhuǎn)頭就出去了。
沒過多久，就有人送來了很多藥材，并代人提醒我。
“姑娘，您只有三日時(shí)(shí)間了，多一刻瀝蒼統(tǒng)(tǒng)領(lǐng)(lǐng)可就沒命了！”
我聽了他的提醒，讓他們離開了。
我還是挽著阿蒼的手。我以前每次生病，阿蒼都是這樣挽著我的手，每當(dāng)(dāng)我睜開眼，第一個(gè)(gè)看見的人就是他。
我坐在桌旁，努力的回想著以前煉毒時(shí)(shí)的情形，不斷地想要試出可以克制毒藥的解藥，可是每次都是失敗而歸，試一次錯(cuò)(cuò)一次。
每日都有人因?yàn)槲業(yè)畝舅廊ィ易謁幣_(tái)(tái)旁，手開始不斷的顫抖，我害怕自己研制不出解藥，阿蒼就這樣因?yàn)槲業(yè)膩e(cuò)誤而死去了。他只比我大兩歲，還只是一個(gè)(gè)少年而已，就這樣沒了生命，我怕是會(huì)(huì)后悔一輩子的。
到了第二日，我還是沒能研制出來，我開始心急，我也很害怕。
最后一日的時(shí)(shí)候，我發(fā)(fā)現(xiàn)(xiàn)解藥是研制不出來了，如若我一心撲在研制解藥上極有可能失敗而歸，我只能選擇其他的辦法。
竟然我研制不出解藥，那我就煉出和原先毒藥相克的毒藥，以毒攻毒方能解毒。
煉毒雖然會(huì)(huì)比制解藥簡(jiǎn)單許多，但是需要很長(zhǎng)的時(shí)(shí)間，特別是需要提取蛇毒，還要找到龍須草，好在南淮的軍營(yíng)中有這幾種藥材，時(shí)(shí)常也剪短了很多。
紅陽浸透白云的時(shí)(shí)候，我將相克的毒藥喂給了阿蒼，希望我辛苦的三日能夠有用。
長(zhǎng)公主也來了，站在我身后頂著冰涼的雙眼不斷地掃視著我和阿蒼。我不在乎她這次的眼神了，而是一心一意放在阿蒼身上，我希望可以看見一點(diǎn)(diǎn)成效。
大概過了兩炷香的時(shí)(shí)間，阿蒼的臉色開始泛紅了，嘴唇上的紫也淡了許多。
我和長(zhǎng)公主都看見了這顯著的成效，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拔起劍來，對(duì)(duì)準(zhǔn)(zhǔn)我的頸喉。
“方子交出來。”
我壓低心里的恐懼，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的吐出毒藥的每一個(gè)(gè)藥材名稱，最后我還特地加了一句：“配置和熬制的方法都與以往不同，長(zhǎng)公主若是殺了我，你們的一切努力就全部化成白煙散去了。”
她在我的耳邊，輕聲笑道：“我自然不會(huì)(huì)殺你，你是瀝蒼統(tǒng)(tǒng)領(lǐng)(lǐng)未來的新婦，我怎么會(huì)(huì)殺你呢！”
我聽了這句話，愣了愣問她什么意思，可是她卻只是嘴角上揚(yáng)(yáng)帶著宮娥寫好的方子悠然離去。
之后會(huì)(huì)有宮娥請(qǐng)(qǐng)我過去，因?yàn)樘厥獾吶渲煤吞厥獾陌局品椒ㄎ也壞貌磺叭ポo助。
我坐在旁邊，看著那五十人同時(shí)(shí)在做著一件事，就是加急煉出毒藥救南淮士兵的性命，免得更多人死于非命。
我將在方法教于他們這最資深的老大夫后，便離開了。長(zhǎng)公主也什么也沒講，就安然放我離開。
阿蒼醒來的時(shí)(shí)候是午夜了，我那是忍不住疲勞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當(dāng)(dāng)我感覺到床上之人的一絲動(dòng)(dòng)靜時(shí)(shí)馬上驚醒了過來。
他已經(jīng)(jīng)醒來了，撐著身體靠在枕頭上。
“阿蒼哥哥，你可嚇?biāo)牢伊耍 蔽冶ё∷杏X到他那些涼意慢慢散開，取代的則是那暖意。
他反倒不覺得什么，回應(yīng)(yīng)了我的擁抱，笑侃：“我這不是沒事嘛！”
我嘟囔了幾句，但是也不過是含糊的幾句抱怨。我也不知道我抱著他有多久，只知道很久很久。
我突然想起長(zhǎng)公主同我講的事情，問他：“為什么長(zhǎng)公主說我是你未來的娘子呢？”
他撫了撫我的臉頰，道：“難道不是嗎？”
我打掉了他的手，覺得他有是在打趣我了。
“其實(shí)(shí)是我為了救你，向陛下說了謊話，說你是我未來的娘子。要不是我委曲求全可救不下你。”
我笑他是自作孽，大不了不娶我就是，我也不想讓他娶我，我一直也只是把他當(dāng)(dāng)哥哥來看待。
可是他卻說不行，對(duì)(duì)陛下說了謊話就要把它圓成一個(gè)(gè)真話，要不然可是砍頭的大罪了。
我和他都逃不掉，我被殺頭這兩個(gè)(gè)字給嚇到了。
馬上問道：“那該怎么辦？”
“阿云就嫁給我做娘子唄！”
他說話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好似在逗我一般。我想給他一個(gè)(gè)教訓(xùn)(xùn)，可是剛剛醒來，身體還沒好不能下重手。我便只能忍著，以后再說。
“我可沒和你打趣！”
我與他就坐在床上，他向我這邊靠過來，似乎是要說些什么，我也引了上去，結(jié)(jié)果什么也沒說反倒是讓他占了一個(gè)(gè)便宜，親了我一口。
我忍不住手上要使出去的勁，向他撲過去，要好好教訓(xùn)(xùn)教訓(xùn)(xùn)他。
“你干什么！”
他雙手抱胸好似我的靠近是我要侵犯他一般，可是剛剛確實(shí)(shí)是他先對(duì)(duì)我動(dòng)(dòng)口的。
我也不在乎他剛剛醒過來，身體還不好，馬上就和他扭在了一團(tuán)(tuán)。這一幕剛好被送湯藥的婢女進(jìn)(jìn)來看見了。
看見她頓時(shí)(shí)漲紅了的臉，我知道她肯定往那方面想了，想要解釋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婢女先說：“額······那個(gè)(gè)······我就不打擾二位辦正事了，我先離開，你們繼續(xù)(xù)！”
我急忙的推開阿蒼，想要向那個(gè)(gè)婢女解釋這件事，可是他卻拉住了我。
“那是長(zhǎng)公主的婢女，她一直對(duì)(duì)我不大友善，想抓我把柄來著。”
我聽了這話，馬上停下來腳步，回到床邊。
“這個(gè)(gè)長(zhǎng)公主是什么人啊！”
我對(duì)(duì)于長(zhǎng)公主那犀利的眼神和冷厲的語氣一直無法忘懷，那真是聽了和看了讓人瑟瑟發(fā)(fā)抖。
阿蒼小聲湊到我旁邊，道：“長(zhǎng)公主是南淮以前的大公主，但是聽說不是先帝的親生女兒。因?yàn)橄鵲蹖?duì)她不好才養(yǎng)(yǎng)成了這般清冷的性格。”
我點(diǎn)(diǎn)頭，他繼續(xù)(xù)講：“聽宮里宮娥說，長(zhǎng)公主愛慕魏帝陛下。”
聽到這句話，我特別驚訝，我難怪長(zhǎng)公主已指半徐老娘為何不嫁人，而且身為女子卻跟著魏帝上了戰(zhàn)(zhàn)場(c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