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叁〗

　　媽媽為我準備了大婚的衣裳，那是金閣專門定制的，雖然比不上宮里的華麗，但是也是很漂亮的。

　　被她蓋上了蓋頭，我都不知道，我馬上要面對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值得我托付終身的人。

　　鑼鼓喧天，也不知道行了多久，花轎停了下來。

　　我可以感覺到，這是一個大戶人家，但是不是皇宮。透過蓋頭，我可以看到與我拜堂的男子的身形，但是看不見樣子。

　　夜里，我坐在新房里，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嘎吱”一聲，我聽見了們被打開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抓緊了我的手。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蓋頭的一角，被掀起，我看見了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接著往上掀開。

　　“殿下？”

　　同我成親的正是莫王殿下，我也是驚了驚，沒想到娶我的人竟然是莫王殿下。

　　“覺得奇怪？”

　　他問話，我馬上反應了過來：“沒有。”

　　他將合巹酒遞給我，我與他一同飲盡就算是大婚禮成了。

　　……

　　新婚后的第二日，我就被安排在了容側妃房間的旁邊。

　　我只是一個妾氏，當然是要去給側妃請安的。

　　我帶著白露去了容側妃的房間，那時她正坐在院子里逗著鳥。她知道是我來了，頭都沒有回一下，也沒有賜座。

　　我就站在她身后站了有一個時辰，我還算耐得住性子，一直等她。終于等到了她的一句話。

　　“妹妹，這么來了？”

　　“來看看姐姐。”我馬上接住了她的話。

　　就這樣又沉寂了許久，當一陣風吹響了鈴鐺后，她才開口：“你知道那串鈴鐺是誰送的嗎？”

　　我不知道，馬上搖頭，請教她。

　　“這才是殿下與我大婚一百日那日送我的。”

　　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但是她還接著剛剛的話講下去：“那日后，殿下就沒有在來看過我。”

　　殿下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著實不大像，完全看不出來的。莫王殿下看起來待任何人都很好啊！

　　可是側妃要傳達給我的意思不就是這個嗎？

　　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殿下坐在我院子里喝茶，我馬上上前恭恭敬敬的給他行了禮：“殿下來了怎么不讓婢女通報一聲？”

　　“聽說你今日去看了容兒，就沒想打擾你。”

　　他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指著石桌上的那盤棋，笑道：“上次說過要再比一次，不知婉兒可準備好了？”

　　其實這幾日我并沒有勤加練習也是沒想到自己會嫁給莫王殿下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準備，大婚第二日就要和我對弈。

　　“嗯。”我笑笑只能笑著答應了。

　　其實我可以感覺到殿下的棋藝應該是不錯的，與我對弈應該是綽綽有余的，可是為什么每下一場就是一兩個時辰，動也不能動的，坐久了有時站都站不起來。

　　沒想到這一盤棋直接下到了用晚膳，他也是直接待在我這兒了。到了晚上他就順便在我的房間里看文案，雖然我也清楚我身為他的妾，為他磨墨，點燈是我分內的事，可是我從未想過他竟然辦公辦到那么晚，搞的我昏昏欲睡幾次差點將墨汁蹭到手上了。

　　“婉兒，如果你累了，就去床上休息吧！”

　　我肯定不能就這樣答應的，還是強撐著眼皮：“沒事！”

　　他看著我笑，笑的可開心的樣子，將我手中的硯拿下，也將自己手上的文案放下。

　　“好了，我也累了，休息吧！”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白露說她很早就去朝參了，還說中午要過來用膳，想吃我親自做的。

　　其實我并不是特別會做湯羹，只是閑來無事和廚房里的掌事婆婆學了一點，雖然如此，我還是蠻有自信的，我一直覺得我做的不錯的。

　　我讓白露在旁邊幫我忙，幫我切菜之類的，做好了湯羹就在廳堂里等他回來，他如約的在午時來了。

　　“婉兒做了這么多？”

　　“嗯。”

　　他夸贊我做的很好后，每次他來著我都會親自下廚，他也特別喜歡我做的菜，說是迷戀上了這種味道，怕是一輩子離不開我了。

　　殿下是一個溫柔的男子，但是在宮中難免有權謀之爭，我勸他還是遠離的好，他還聽了。他也說自己并不想當什么儲君，好好輔佐君王就好了。

　　他聽了我的話，向我保證一輩子不會將他自己卷入權謀之爭中，他只想和我好好生活。

　　······

　　就這樣，我與他美滿的生活了快一年，直到那個下雪的冬天——

　　殿下說要將我封為莫王妃，以后我就可以常伴他身邊了，我也知道他這個決定肯定是很多人都不會同意的，畢竟我怎么也是煙花柳巷出來的女子，在別人看來是上不了臺面的。站在皇子身邊的女人，肯定是那種美貌傾城，賢良淑德的權臣小姐。

　　而我就是一個歌女罷了。

　　“殿下不可，我做莫王妃肯定有很多人不同意的。”

　　“母妃逼著我娶李家小姐為妃，可是我不愿意。我就想只要我已經有正妃了，母妃也就不會比我去李小姐了，畢竟李家小姐也不會想做一個妾侍的。”

　　我聽了他的話，他不過只是不想在娶妻了。

　　起先我的態度還是堅決的，可是經過他的幾輪勸說我還是答應了做莫王妃的事情。

　　記得那日正是上元節，大雪紛飛，殿下受到皇帝的旨意去了承天門，而我還在莫王府。

　　“婉兒，淑妃娘娘請您上宮里去。”我在窗前看著白雪，突然聽見了白露的聲音。

　　淑妃娘娘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因為為人溫和，賢良深的皇帝寵愛。我嫁給殿下快一年，從來沒有見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召見過我，不知為什么這次突然要見我。

　　可是她畢竟是殿下的母妃，要見我自然是耽誤不得的，馬上讓白露準備了馬車上宮里去。

　　淑妃娘娘的宮殿很大，是除了紫嫣殿外最大的坤寧宮，紫嫣殿是皇后娘娘的宮殿，在淑妃上一屆品的還要貴妃，淑妃直接跳過了貴妃住進了原本屬于貴妃的宮殿確實可以證明很得皇帝寵愛。

　　坤寧宮很暖和，剛進門就把我剛剛身上的寒氣驅逐干凈了。

　　“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一臉溫和的看著我，指了指旁邊：“賜座。”

　　看起來淑妃娘娘真的待人親和，和我一直聊得很開心，還賞賜了我一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

　　“聽說莫兒要將你封為正妃？”

　　“嗯。”我不敢多說什么，就是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覺到寒氣逼人，聽到淑妃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冷厲聲傳來：“你不過一個煙花女子，怎么能做莫王妃？”

　　我不傻，我聽得懂淑妃的意思，而且娘娘已經把話說在表面上了，我裝聽不懂，那就怕是個傻子了。

　　“是殿下——”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瓷器破碎的聲音：“不要拉莫兒做擋箭牌，現在他不在可救不了你。”

　　我不敢做聲，也不敢動，我害怕我又一個什么動作惹怒了她。

　　她走到我的跟前停下了，她用力的扳著我的下巴，逼迫我與她對視。對上她冰冷的眼神，我不禁身體打了一個寒顫。

　　“我想下次就看不見你了！”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心里很慌亂，不知所措。我特別想就這樣跑出去，就算扔下了白露，我想我也不會回來。

　　“你先回去吧！”

　　她松開了我的下巴，我感覺我的下巴受到了解放，但是疼痛感還是會從下巴蔓延到整個臉部。

　　我馬上離開了這個嚇人的坤寧宮，因為沒有緩過來，我不想坐馬車，而是讓白露陪我在外面走走。

　　今天其實是熱鬧的，但是因為大雪天城西顯得格外的冷清，但是這又是從皇宮到莫王府當然必經之路。

　　我有些失神了，怔怔得看著雪地里的梅花，那是我最喜歡的花了，因為他是真的很好看，而且是那么的堅韌不拔。

　　“白露，幫我采束梅花來！”

　　我不知為何，我感覺我突然說話都好吃力了。

　　我讓白露去采梅花是因為殿下他也很喜歡，他也喜歡梅花，也和我一樣。要是今日看見房里的梅花一定很開心。

　　“你沒事吧！”白露看見我蒼白的臉很擔心。

　　“沒事，你去吧！”

　　白露點了頭，向著那幾棵梅花樹走去。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她，可是卻感覺到自己胸口不知什么擁了上來。

　　突然一灘紅色染紅了凱凱白雪，我胸口陣痛，痛的有些想要大喊出來，我雙腿開始發軟倒在了雪地里。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雪的溫度真的很涼，眼前一片血紅。

　　“婉兒！”我聽見了白露的尖細聲音，可是我卻看不見她屁顛屁顛跑過來的好笑樣子了。我現在眼前從一片血紅變成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看來我以后是離不開婉兒。”

　　我腦子里響起了殿下的這句話，一直聽著他的這句話慢慢的遠去，慢慢的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