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路,蜿蜒向前,仿佛沒有盡頭的沖向山頂。此時正值初春時節,小路周邊的合抱粗的大樹綠意正濃。頭頂上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到石階上,一個身穿黑袍,頭戴斗笠的人背著一個書箱,上面插著一般黑色的雨傘,身側腰間掛著一把長劍。長劍的劍鞘十分奇怪是黑白對開的。
這人也不著急,就這么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上走,嘴里叼著個草葉子。
“咕嚕嚕~”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打破了原來安靜的像畫一樣美麗的風景,斗笠下的臉露出微微苦笑,抬起手摸了摸肚子,搖了搖頭,繼續往上走……
“人間客”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老板在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開的家酒館,這地方一年都過不來幾個人,不說這個山烏頭峰只去云端,山頂終年風雪,一山四季。且說這山的位置在中唐國和南五地的連翹山脈中間,也是個人煙稀少鳥不拉屎的地方。此時人間客的大廳里,只有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腰背佝僂,頭花白,兩個眼瞇起來往上翹,眼神也不似尋常老頭一般,透著一股超然。看起來倒是還算和藹精神也還不錯,面色紅潤,在慢騰騰的擦著桌子。
“吱呀~”不算高大的大門被推開了,換換走進來一個年輕人徑直坐下。“老板,二兩牛肉,二兩槽酒,三個夾饃”進來的人正是那山間行走的年輕人,他一邊開口說到,一遍慢慢的吧后面的書箱拿下來慢慢的放在地上,一邊摘下斗笠,露出了里面清秀的面容,神風雋才,風姿俊朗。尤其是一雙眼睛給人感覺像一柄鋒利的劍,明明含笑卻直刺人心。
“好嘞,客官。我們小店人少,您稍等一下,可能有些慢,老頭子年紀大了。”老叟笑起來,臉上堆滿了褶子,一雙眼睛瞇的更小了。“好的,沒事”男子緩緩開口道,聲音溫朗,眉梢帶笑,聲音卻和相貌極其不符,像是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哥。“不過老板可要快點,肚子餓的咕咕叫啦哈哈哈哈哈哈。一會吃完還要趕路呢”老板倒也實在,沒說話就轉進廚房忙活了,霍玉盯著外邊的風景看著外面萬物復蘇,鳥語花香,直直的發呆等著美味來。
老板雖然年紀大了點,倒也速度快,不一會酒菜都盛了上來,這時候的霍玉可管不得什么形象風度了,也不管是不是什么黑店,大樓吃了起來。那老頭笑著慢慢的在對面坐下眼里有一些欣慰的看著眼前的霍玉開口道:“小伙子,你這是去哪里啊,這么晚了馬上要天黑了,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可能會遇到些猛獸之流,危險的很吶”“放心吧老爺子,小子年輕跑得快……嗚~真好吃”霍玉一邊塞著牛肉一邊模糊不清的開口說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年輕好啊,想我老頭子在這山上一待一輩子,怎么沒下過山,也年輕過卻不知道外邊的繁華”老頭若有所思的像自言自語一般對著霍玉開口道。霍玉一頓,立馬開口道:“人各有命,在這地方鳥語花香,倒也自在”老頭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后廚,好似也不擔心霍玉會不給錢。霍玉搖了搖頭,繼續吃東西,他今天晚上要去山頂赴一個約,一個很重要的約定,所以他要先吃飽肚子再去。
烏頭山頂,這里幾千米的高海拔終年風雪彌漫,一個身著白袍,滿頭白發的男人,頭戴一面純白色面具,雙手背負在身后,站在山巔,滴水成冰的溫度和像惡鬼哭號的狂風在這個衣著單薄的人面前恍若虛無。“七年了,玉兒,都長這么大了”一到聲音從白衣人的面具下飄出來在風中飄散“師傅,你答應過我不在這樣叫我,像個女孩子,而且你一走七年,我也該長大了”一個溫朗的聲音從白衣人身后發出,霍玉背著自己的書箱爬上山巔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臉不忿的說。“你懂個屁,師傅那是有正事,再說了你長得就跟個小姑娘一樣,而且我是你師父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說罷白衣男子轉身往下走,因為帶著面具也不直到他的喜怒只能從聲音中聽出,滿是戲謔。“不和你一般見識,為老不尊”霍玉也轉過身跟著他慢慢的走了下去此時太陽即將落山,晚霞映射在皚皚白雪上仿若整個天地都是紅色,兩道身影就這么一前一后一邊聊著,一邊往山下走去。
霍玉跟在白發人身后,突然停了下來,“怎么不走了?”白發人回過頭來看著霍玉一臉不解的問到。“你既然要下山為什么還要讓我跑去山頂找你?”霍玉一臉黑線,甕聲甕氣的開口。“咳咳咳……這個這樣不是顯得有意境嘛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雪山之巔會面多有氣派”白發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
“……”霍玉臉皮直抽抽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為師問你這七年來為師留給你的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白發人聲音回歸正常嚴肅的問到
“兩儀微塵劍到了上清境了,天樞玄機傘已經掌控到了小成,風后奇門經已經入化境了”霍玉一臉不在意的開口,語氣稍有些驕傲“另外岐伯山的柳青淵和座下十二護衛也都慘死荒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小東西,沒想到短短七年就到達如此地步,你讓那些天師道和欽天監的老家伙們臉往哪里放”白發人大笑著說道“好啊。玉兒上山慢,下山易,我們下來了,你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幫助為師去做一些事情了,”霍玉也難得正色,從他記憶開始他的生命里就沒有父母,就是他的師傅一直在照顧他,在一個小山村里,教他練劍,教他讀書認字,告訴他外邊的世界如何繁華,那個中唐世界,那個盛京城,那里有風月酒,有高聳入天的萬仞樓,有揮劍斷云的中唐劍圣沈沉江,有一出來便引得傾城瘋狂的第一美人墨月……。那時候小小霍玉便覺得外邊的世界對自己有著神秘的吸引。在他十五歲師傅和他講完這些給了他一箱書,一把傘,一把劍,告訴他“有朝一日,你學會書里的內容,學會撐傘,學會拔劍,就可以下山,可以再見他”師傅就把他托付給小山村的顧大娘一家就走了,從此七年杳無音訊,也是霍玉二十二歲那年,顧大娘告訴霍玉,讓霍玉七年以后去連翹山脈,烏頭山找他,在山腳下等三天,如果有人來就殺掉,再去山頂。
“你說吧,師傅”霍玉開口道“為師要你幫我送兩樣東西”白發男人一邊說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封信一枚玉佩遞給霍玉,霍玉接過。“你要從這里出發穿過中唐盛國,去帝都盛京,將玉佩送給當朝圣儀皇后,告訴他宋幽不再欠她,寫封信交給欽天監紫瞳老道讓他給你天命羅盤”白發人說著這些話人已經飛身踏葉消失在邊際,只剩下渾然的桑心回蕩,留下霍玉一個人站在原地手里拿著玉佩和信看著遠去的師傅,他從小到大有太多疑問了,為什么自己沒有父母,為什么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為什么師傅從來都帶著面具,自己的師傅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都不知道。霍玉收回目光。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弱不禁風哪都去不了的小孩子了,他要去闖這個江湖,去看那些他聽過的盛景絕色!
月光灑下落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落在他的劍上,落在他的書箱上,落在那把漆黑的雨傘上……